第91章 往事
楚秋盤坐在地，心中雖頗為感激樸雲，但他的臉色卻並未有著些許放鬆。
看著顧紫嫣和寂心二人身上的傷勢，殺機總是不由自主的從他眸中擴散開來，林傲天南宮婉二人，在他的世界裡，已是成為了兩具屍體！
安雪從楚秋的後背上躍下，一雙碧綠的瞳孔中還殘留著一縷驚訝，顯然，楚秋先前一戰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連她也不由得為之感到忌憚。
“等他們醒來，我們就一起回百花書院。”楚秋將安雪攔腰抱起，目光總算是柔和了些許。
一年未見，安雪倒是長大了不少，只是那滿嘴金牙，似是天生而長。
安雪美眸一眨，不知為何，被楚秋抱在懷中，她心底竟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欣喜。
“你怎麼不問我關於你父親和楚家滅亡之事？”安雪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一年前，楚秋可一直都想從自己的口中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楚秋輕笑一聲：“我已經知道了，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安雪眸中劃過一絲疑惑，不解道：“誰告訴你的？”
“禁軍統領慕容燁！”楚秋雖不知安雪所問何意，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答道。
安雪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在楚秋詫異的目光中，她長長的吸了口氣，才沉重的開口道：“那你可知慕容燁十九年前曾對你父親和楚家見死不救？”
正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楚秋大腦瞬間陷入了一片空白。
“十九年前楚家滅亡之夜，你見到他了？”良久，楚秋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緩緩開口道。
安雪點了點頭，冷笑一聲：“楚家的護院陣法乃是你的祖父親手佈置，哪怕是辟穀期修士由外強攻也要數個時辰才能破陣！而這數個時辰攻陣所引發的動靜，完全足以讓王城重兵派出支援！”
“但楚家一直等到陣破之時，還是遲遲未見王城的援兵，你父親便派我前去一探究竟。”
“然後呢？”楚秋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他對慕容燁的第一感其實還算不錯，畢竟對方是自己父親的老友，又將楚家覆滅的機密告訴了自己。
“然後？我前腳剛出山門，便見到了慕容燁和他所帶領的近百位禁衛軍在山下有說有笑！毫無援助之意。我當時還未修成人形，自然是不能被他們發現，等我再返回楚家報信之時，楚家已經血流成河，你父親也是奄奄一息。”安雪再回憶起此事，情緒還是難免略顯激動。
楚秋聞言陷入了一陣沉默，眸中神采不斷變化，但心底還是略感苦澀。
“那你可知慕容燁和我父親曾經發生過什麼矛盾或是衝突？”人皇蓋祖曾和楚秋說過慕容燁和他的父親乃是生死之交，故而，楚秋相信，慕容燁應當不會無緣無故的對自己父親的生死置之不顧！
安雪不假思索的點頭道：“慕容燁和你的父親同時愛上過你的母親！”
楚秋不自覺的撇了撇嘴，自己的這位母親，還真是紅顏禍水呀！
“只不過，在你母親做出選擇後，慕容燁很大度的祝福了你父親和你的母親。當時的我，還為他的胸懷感到尊敬，但現在看來，無非也只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偽君子罷了。”時隔多年，安雪還能記得如此清晰，顯然她也不止一次想過此事。
楚秋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如若不是安雪相告，只怕是現在的自己都還被慕容燁給矇在鼓裡。
“我一直有個疑惑，當時的我又為何能夠躲過虎頭山莊和狂劍宗的圍殺？”這個疑惑，在楚秋得知楚家滅亡之後便一直存在，只是安雪之前一直不肯告訴自己，倒正好趁現在傾吐而出。
安雪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你是在楚家滅亡前幾個月出生的，楚家滅亡之夜我倒是沒見到過你，那夜等我回到楚家後，你父親便安排我一直守在落日森林之中。”
楚秋眉頭一皺，心中更加確信了楚家與覺心之間匪淺的聯絡，否則自己十九年前絕不可能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南陽鎮中！
而就在這時，顧紫嫣和寂心二人也是前後從入定中甦醒過來，身上的傷勢明顯癒合了許多。
顧紫嫣睜開眼便見到楚秋懷中的安雪，兩目相對間，誰也不甘示弱的低下頭來。
楚秋苦笑一聲，還是將安雪松開，顧紫嫣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啟程去百花書院看看我們新的落址了。”楚秋握住顧紫嫣的掌心，十指相扣，柔聲說道。
安雪輕哼一聲，心底憑空升起些許不快。寂心自是察覺到三人之間微妙的關係，為了緩和氣氛，他不由得打趣一聲：“小雪若是也想牽手，其實可以考慮一下貧僧。”
楚秋三人聞言皆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但眾人之間尷尬的氛圍，總算是緩和了許多。
“師叔，安雪還小，你等她長大一點再下手也不遲呀。”顧紫嫣豈會放過這個打壓情敵的機會，柔媚一笑，語氣中卻滿是鋒芒。
楚秋面露無奈之色，事實上，他一直也只不過是將安雪當做妹妹相待，實在不知紫嫣為何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
“呃，那還是算了吧，做兄妹挺好，做兄妹挺好。”在安雪那殺人的目光下，寂心實在是不敢再開玩笑。
“師叔說得對，做兄妹挺好！”顧紫嫣話裡有話，最後更是不忘瞪了安雪一眼。
安雪心中那個氣呀，但轉念一想，自己好歹也已經活了數百年歲月，實在不必與一個黃毛丫頭爭風吃醋。
楚秋夾在兩人中間，可謂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無奈之下，他只能將顧紫嫣攔腰抱起，隨後透過窗戶，一躍而下。
安雪因為無法動用妖氣，只能極為不情願的纏上寂心的脖子，寂心苦笑一聲，但還是從窗邊躍過，追上了楚秋二人。
馬車上，顧紫嫣躺在楚秋的懷中，溫柔的看著對方堅毅的側臉，突然冷不丁的說道：“其實我，只是不想與任何人共享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