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勢不可擋
同學們的目光都期待地望著教學樓樓門那裡，等待著他們的領頭人出現。
樓門開了，一襲灰布棉袍、圍著一條灰色毛線圍巾的黃明第一個從門裡走了出來。
他的個子並不高大，身材也談不上魁梧，相貌更算不上英俊，可是他的腳步穩健有力，眼神清澈明亮，面色從容淡定，臉上帶著自信滿滿的笑意，快步向小廣場走來。
在黃明身後，十多名男女學生簇擁著他，葛青、徐國強、肖月梅、高志遠也都在這群人之中。
他們的手裡拿著標語旗，有幾名男同學的懷中，抱著綁好橫幅的長竹竿，人們的臉上都泛著興奮的紅光，跟著黃明來到了小廣場前面站住。
黃明往前走了兩步，面對黑壓壓一片的人群站定，他提高聲音對大家說道：“同學們，我們今天要去做什麼？”
人群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嗡嗡聲：“我們要喚起民眾的抗日熱情、我們要求政府停止內戰一致對外、我們不做亡國奴……”
黃明舉起右手握成拳頭在空中有力地一揮，大聲說道：“對，我們就是要向國民政府表達我們的訴求，請求政府放棄對日妥協退讓的軟弱無能政策，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率領全國軍民拿起刀槍，武裝抵抗日本帝國主義對我們國家發動的野蠻侵略，把侵略者趕出中.國去。
我們要用我們的吶喊，喚起民眾的抗日熱情，呼籲政府堅決抵制日本人提出的無理要求，不能撤走駐北平的軍事委員會分會、政務委員會，把平津華北地區拱手讓給野心勃勃的日本人。”
他停頓了一下，提高聲音說道：“同學們，北平城裡的軍警憲特已經知道我們今天要進城遊行情願，他們很有可能會在路上攔堵我們的遊行隊伍，不讓我們進城，甚至會動手抓人，大家怕不怕？”
同學們異口同聲發出怒吼“不怕，我們不怕!”
黃明振臂高呼：“同學們，目標北平政公所，出發!!!”
他當先走在遊行隊伍的最前列，身後的五百多名同學們在各自小隊組織者的率領下，整齊地跟在黃明身後走向燕京大學的南校門。
何勁農住著那屋窗戶的窗簾掀開一角，他的臉上帶著既欣慰又擔憂的神色，佈滿紅血絲的雙眼裡透出熱切的目光，注視著同學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抓著窗簾一角的手掌愈握愈緊，何勁農猛地一把將窗簾扯下，拉開窗戶大口呼吸著外面清冽新鮮的空氣，手扶窗臺輕聲讚歎道：“都是好樣的……”
校門早已開啟，黃明率領著遊行隊伍走上馬路一路向東奔西直門而來，按照計劃他們要從這裡進城去往設在原順天府尹衙門、現在的北平市政公所門前請願。
因為北平市政.府、國民政府駐北平政務委員會的辦公地就在這裡，這是他們這次遊行情願活動的彙集地。
一路上不斷有其他的學生遊行隊伍加入進來，到了西直門外時，已經匯聚成一條浩浩蕩蕩的洪流。
各支隊伍開啟了標語橫幅，揮舞著手裡的標語旗，上面寫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收復東北還我河山”、“停止內戰一致對外”、“誓死不做亡國奴”等口號標語，湧向了緊閉著的城門。
城門前排列著三排軍警，前面兩排是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人數大約有三四百。
最前面一排的警察，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根前粗後細的木製警棍，他們後面一排的警察，則是每人手裡都握著一把大砍刀。
這些警察絕大多數人都目露兇光，咬著牙緊張地看向越走越近的遊行請願隊伍。
最後那排是身穿土黃色軍服、面色木然、無精打采的一百多名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他們在城門前五十多米處壘起了幾個沙包，每個沙包上架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正副射手在沙包後就位，正射手擺好了架勢把機槍的槍托輕抵在肩部，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
一名穿著中尉制服的年輕軍官走到一名機槍手身後，抬腿在這個神情緊張的小子屁股上踢了一腳，低聲呵斥道：“X你媽X，就是叫你們裝裝樣子，你開啟保險幹求甚呀。”
他提高了一些聲音對幾個機槍手命令道：“都給老子把保險關上，換上空彈夾，老子們的槍不是用來打手無寸鐵的學生的。
他們要是硬往上衝，就抱上槍跟著老子往回跑，這不丟人，都聽見了嗎？”
幾個機槍手如釋重負一般放鬆了下來，關保險換彈夾一通忙活。
警察隊伍那邊兒跑過來個管事兒的，滿懷希望陪著笑臉對這名年輕軍官說道：“長官，是不是可以對學生開槍呀，您這是---”
這名軍官往地上啐了一口，沒好氣地對這個警官罵道：“開你個求，老子的事用你管？
滾滾滾，別在這兒礙眼。”
黃明在距離第一道由警察組成的人牆排列成的警戒線前十多米的地方站住，他轉身抬起雙手向著身後的遊行人群示意，在各自小隊組織者的提醒下，上千人的遊行隊伍安靜下來，人們停住腳步，忿忿不平地與面目兇惡的警察們對視著。
看大家都停了下來，黃明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對著面前的警察隊伍高聲說道：“我們是燕大、清華等院校的學生，現在我們要進城去北平政公所政務委員會示威請願，向國民政府提出我們的合理訴求，請求政府放棄妥協退讓的政策，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團結起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拿起刀槍武裝抗擊日本侵略者。
你們為什麼要阻攔我們？
你們不是中.國人嗎？
你們難道願意看著我們國家大片的土地淪喪在日寇的鐵蹄下、願意看著日寇奴役我們的民眾、願意讓我們的母親、妻女、姐妹遭受日寇的肆意凌辱嗎？”
黃明對面離他比較近的幾個警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們側轉頭不敢與黃明威嚴怒視著他們的目光對視，握著警棍的手緩緩垂了下去。
【作者題外話】：三更到，銀票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