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煉器
帶回煉器室，陳之儀挑選著擺弄著製材，一旁張寶默默無聲靜靜看著他。
室內無風，氣氛有些壓抑。
陳之儀低頭似是在準備材料煉製，但空有理論，這入手第一步如何煉製卻卡住了。
不是不能煉，而是明明面前站著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他卻只是冷冷瞧著，不加指點，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魯班門前耍大斧，任何一個動作，任何錯漏，都可能淪為笑柄，陳之儀不想成為被取笑的物件。
張寶打破平靜，講道：“墨長空送你來我流雲宗，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能推卻，然…”
陳之儀抬頭，平淡說道：“過去的總會過去，不管墨前輩師徒如何，流雲宗…打算切割這份情誼。”
“小子承情了…”
當時在青雲宗半山腰遇上那垂死老者，之後事情經過一概不知，但陳之儀隱約覺得應該是張寶口中那位墨長空前輩救了自己，然後送到這流雲宗來，同時，小師妹…
小師妹應該也無恙罷？
不管墨長空師徒與流雲宗關係如何，牽扯多深，這份人情，流雲宗打算用一份煉器真解償還，是否恰當，不好置詞，然，這份人情總歸是欠下了，那麼，他日就還在墨長空身上吧。
張寶見陳之儀站立起來，有離去之意，道了聲且慢。
隨後攝取一把精鐵，運轉真元融練，張寶本身就不凡，又是此道中的翹楚，整天擺弄鑽研這些，就像一位化學家，做個小實驗還不手到擒來？
“熔鍊就是一個去雜質的過程，之後便是制器，無論何種形狀，你只差了一個循序漸進慢慢學習的機會，不過這並非不能彌補，今後你可自己動手嘗試，反覆多次，總會成功…”
張寶的動作並不複雜，不過很靈活，就像彈著鋼琴的手在演示畫畫。
“節點很重要，一把長劍，砍著砍著就裂開碎了，那是因為俗世之中沒有我等手段。”
“構築法陣的關鍵之處，就在於節點。”
“就像一樁房子，必然會有牆壁，頂樑柱，沒有這些支撐，造起來的房子會垮塌。”
“任何一件兵器，法器，同樣的道理，維持整體平衡為第一先決條件…”
“你可以把一柄劍看作是一個人，身體就是劍的外形，內裡骨骼就是劍的節點所在…”
說話間，一件閃光奪目的長劍已然成型，出現在了張寶的手中。
向前刺擊，帶上嗡嗡聲響，非常鋒銳。
“這把劍落到俗世之中，就是那種削鐵如泥、吹毛斷髮的絕世好劍，不過對於我輩來說，這只不過是一把廢鐵！”
陳之儀聚精會神看著，沒有遺漏任何一個動作。
“五行相剋相生，精鐵所煉，自然就是金屬性，金能生水，火能克金，水火不相容，一把入階的寶劍就是法寶級武器…”
“而入階就是新增屬性，附上五行中火，水元素較為容易，而其他土、木倆屬性最難。”
講解到這裡，張寶停住了手，倒提寶劍詢問道：“小子，你想這把劍附上火元素，還是水元素？”
這算是為我量身定做嗎？
抬頭望著張寶，陳之儀看不懂這個禿頭老人。
張寶等待著，沒有不耐煩，這不是一個可以很輕易下的決心，此時這小子二者取之一，今後的道路基本上就是沿續這個決定來了。
“火，毀也。南方之行，炎而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能焚城，火能燃盡一切…”
喃喃自語著，陳之儀心中取捨不定。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似乎我的性格不是很外向的那類，如此，那就是水了。”
陳之儀點點頭，唏噓感慨道：“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前輩，還請…”
張寶皺眉看著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子，你之前大打出手，與那些妖怪相鬥，老夫也看在眼裡…”
“一個用拳頭說話的傢伙，選擇較為柔性的佩劍，老夫不能苟同啊！”
說著話，一抖寶劍，那寶劍一道霞光自從上而下滑落，就像鍍上了一層色彩，散發出有如實質的烈焰！
陳之儀張大了嘴巴，心說，誰讓我自己選的呢？
再次一振，那光芒收斂其中，就像射向太陽的光線，最終太陽變成了一顆掛在眾星之中的漆黑行星，非常的反常。
倒拎著提到陳之儀面前，張寶淡淡說道：“湊合著用吧。”
拿到手中，並無激動心情，這算是意外收穫，陳之儀細細觀之，但見此劍長約五尺，光澤隱約可見有絲絲暈紅，把手雕塑出一鳳展翼張式樣，劍鞘以玉鑲嵌其中，成了點睛一筆，活靈活現，好像口吐寶劍之鳳凰將要騰空翱翔！
懵了。
這明明是一把女式制劍嘛！
陳之儀抬頭望著張寶，“前輩，您莫非搞錯了？給我劍上雕個鳳凰手柄？”
張寶恥笑道：“小子，別不識好人心！”
“此中自有奧妙…”
說著話，張寶不等陳之儀追問，趕人般喝道：“滾！滾！有事無事都不要來我後山！流雲宗大的很，你可以出去隨便逛逛，只是自此之後，再休得提起你我之事。”
“噢？”
陳之儀不明所以，原以為被這老禿子趕出去之後，就得灰溜溜的離開流雲宗，想不到…
吹鬍子瞪眼，張寶再次喝道：“我非是你師傅，你亦不是我弟子，你可明白？”
這算什麼？
心情有些茫然，前一刻還蠻感激老頭傳授恩情，現在，這啥情況？
整束衣衫，陳之儀神情複雜向著張寶深深一禮，然後話都沒說一句，扭頭就走！
被人嫌棄了不是？
你還敢嫌棄我？
我都看不上你！
那句話說的妙呀，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哼！”
哼哼著，把長劍佩在腰劍，陳之儀才出小木屋，剛好從遠處火急燎燃跑了一個小胖子，凌凱師…弟，如今自己都不能算是流雲宗的弟子…
瞎想什麼呢？
自己原先就不是他門中弟子！
只是被這小胖子誤以為是師兄，事情這才發展成現在這樣。
避開凌凱視而不見，陳之儀扭頭往著另外一邊走，迎面而來的小胖子心底納悶了，師兄怎麼不理我啊？
凌凱追上來叫道：“師兄，師兄，先別走！你等我一下，我跟你說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