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煉氣
陳之儀假如一個月沒有修成，張寶原來意思是藉此打消這小子的念頭，不管是從哪來就從哪裡回去。
天下十八州，芸芸眾生無數，宗門林立，能夠有緣修煉的雖說不少，但卻個個是千里選一，萬里挑一的人才。
若是陳之儀沒有這等材質，就不要浪費雙方的時間了。
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張寶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倒是起了興趣。
咂摸半晌，扭頭就出了門，隨手丟擲一件法寶，踏步而上，馭著向山門而去。
雲海渺渺，高峰擎天。
濃郁的靈氣覆蓋這方天地，吞吐著玄妙的氣息。
在那雲海之間，撒落無數陡峭巨峰，從天空望下還能偶爾瞧見有人馭劍而行，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在這片雲海峰林中間，矗立起一座相比其他山峰更為巍岸的高峰。
張寶臨近，從一道傾瀉而下的瀑布旁掠過，最後落在了一塊巨碩的石壁前。
這塊石壁倒不如說是一塊石碑，上雕刻有一頭兇猛貔貅。
龍頭、馬身、麟腳，形似獅子…，其實差不多就是蹲門口的石獅子。
站立望向下面天溝，一條懸空的木橋勾連山峰，架設起橋樑，從彼出來的是凡人，而至這兒，便能算是我輩中人了。
臨近石碑，輕輕一敲，張寶咳了一聲，仿似在叫人。
那石碑隨著張寶輕敲，雲霧騰繞，瑞氣浮現，忽從中冒出一個頭來。
這龍首瞧見張寶，打著哈欠問道：“你這個禿頭小子所來為何？”
微微一鞠，張寶垂眉道：“你這石碑上的壁虎，莫非最近睡太多了？”
說著話，張寶揚手一招，取一寶鏡在手，其中顯出了陳之儀的身影來。
“喔，我道何事…”
“月前，墨長空那小小子將此人送至我面前，我見如此，便發放到你處了。”
張寶皺眉，“墨長空…”
“墨氏一脈相承，每一代止有一傳人，因此也養成了不怕天不怕地的性情…，到處惹是生非，還自稱是修煉…”
龍首搖搖頭，“大開方便之門，送上山門，卻是不妥，因此…”
“因此你把他送我這裡了？”
張寶吹鬍子瞪眼，惱怒道：“欠下人情債的又非是吾…”
石碑上的龍首哈哈大笑，伸出一隻麟爪指向山上道：“你這小子不服氣，可找掌門，與我無關。”說著話就縮了回去。
“找掌門…”斟酌著，張寶扼腕太息，掌門還在閉關修煉，不知什麼才出得了，現在去找他…，不得其門啊。
不過…
諸位師兄弟，師姐妹，你們真太清閒，想把這個難題扔給我，怕是轉錯了念頭！
想著，張寶踏上法寶，準備一個山峰一位師兄弟姐妹，好生跟他們交流一番最近的體悟。
執行三十六週天，一遍一遍沖刷著脈絡、筋骨，當陳之儀感覺再執行真元，凝練效果減少至微不可察，知道大功告成了。
嘴角上翹，那老頭說一月，呵呵…，明明是二十八天多點嘛。
睜開雙眼，陳之儀站立起來，向四周張望。
十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呃？”
“怎麼回事？”
“記得修煉之時坐下的位置是靠近門房的角落，而現在…”
沉吟思量，陳之儀覺得這小木房本來就透著奇怪，可能比較礙眼被移動了位置，現在搞的自己都弄不清楚身在何處。
既來之則安之，罷了罷了，那我就四周逛逛吧。
有了這個主意，陳之儀緩緩往前走。
一道光，好像從一扇門的縫隙透出來，非常明亮。
沒有遲疑，推門而進，裡面熒光灼灼，十分強烈，差點閃瞎眼，陳之儀以手擋之，眯著眼睛觀察起來。
光源就像一個太陽，根本就不能直視，陳之儀覺得這裡應該有什麼開關之類的東西，便摸索起來。
邊摸邊思索，之前若隱若現的記憶慢慢想起來，從青雲山腳那酒肆開始，一點一點的記起來。
原來是如此，呃，果然是穿越了，不過仔細想想，我這算是魂穿，還是直接穿？
好像真有個按鍵之類的東西，陳之儀都沒有考慮危險，直接按了下去。
果然，隨著按鍵按下，那光源逐漸黯淡，起初還不明顯，但一點一點周圍的環境可以看見了。
原來這是一片廣闊無邊際的地界，非常荒涼，寸草不生，而且令人奇怪的平整。
嗯？
為什麼這樣？
腳跺跺地面，很結實，就彷如是真的泥土組成的土地。
呃？
怎麼搞？
環顧了一週，自身仿似站立在一片大地之上，環境十分荒涼、幽暗，望出去什麼都沒有，天上沒有日月星辰，地面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門呢？
進來的門在哪？
難道是一扇看不見的門？
慌張了，假如一直待在這裡豈不會餓死？
餓麼？
其實並不飢餓，現在陳之儀已經記起先前吃的辟穀丹到底是什麼東西。
辟穀丹就是針對自己這種長期不吃飯修煉就會餓死的修士，專門開發的丹藥，修真界特產。
吃了一顆丹丸，看以前的小說，功效有大有小，有的能夠辟穀幾天，有的可以辟穀幾十天，甚至有幾百天的。
不過，陳之儀可不敢妄想吃了那幾枚辟穀丹就可以一生不吃喝了。
因此，必須尋找出路，不然定然餓死。
忽然，一個思維片段傳進陳之儀的腦海中。
雖然這思維片段相當的奇怪，就像完全陌生的一種語言，但陳之儀還是非常的明白，其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麼…”
“可是自己不會啊…”
這個想法還未訴之口，陳之儀驚訝的發覺自己雙手完全脫離了控制，自己動起來。
動作流暢而清晰，好像在操縱著機械，抑或最有可能的是一臺自己看不見的觸控顯示屏。
“想法？”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
“神經！我怎麼知道你要我做什麼？”
看著停止下來的雙手，陳之儀無奈的很，之前好像聯絡到了一個非常奇妙的存在，自己的任何想法，只要有一丁點的疑問，“自己”好像立即就做出了回答。
這場面很熟悉啊！
難道自己被外星人綁架了？
陳之儀心底掀起最大的驚訝！
然而“自己”的回答是：不是外星人。
哪、那是什麼？
“想那麼多做什麼！？”
陳之儀爆粗口，“我只想弄明白，搞清楚這裡到底是在哪，而且你究竟是什麼…存在？”
“什麼東西”好像有些粗鄙，算了，算了，還是客氣些。
沒有回答，靜默了約莫二、三分鐘，陳之儀就像被人推了一把，就從“門”裡走了出來。
睜開雙眼，依稀有些熟悉的環境，不錯靠手旁是原本放置辟穀丹的桌子，自己坐在角落當中，只是…
一個小胖子低頭湊過來，陳之儀連忙推開他，喝道：“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站在我面前？”
小胖子凌凱有些委屈，已經整整站了差不多一天，師伯叫自己等這個人，自己就等唄，原來想等他醒來問問他是什麼人，身上都沒有弟子服，難道不是本門子弟？
不可能，不可能的，若是外人來到這裡，早就餵了那位…
嗯，見過本尊，知曉那…位前輩是何等的厲害，小胖子凌凱就算在心底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那麼，排除其他原因，那麼只剩下那一個幾乎不可能、不存在的原因了。
想著從師兄，師傅那裡聽來的傳聞，小胖子不敢相信，吃吃艾艾震驚問道：“師兄莫非是師伯的弟子？”
嗯？
這時候已經看清楚了小胖子穿著，又想起之前老頭的疑惑，陳之儀有些酸。
又聽得小胖子的疑問，陳之儀毫不遲疑，點頭道：“你誰啊？”
只是點頭，沒有親口承認，就算拆穿，可以解釋說自己頸酸，活動下，都坐了快一個月了，一動不動，這個原因很充分，就是這樣。
話說，照這樣修煉下去，將來會不會變得與這小胖子一樣，肚臍眼都快看不見了，還有腰間盤突出什麼的，今後要注意…
雖然被猜中了，但小胖子內心深處在吶喊，我也想啊！我也想拜師啊！如今那個師傅是便宜師傅，是第二選擇，只是因為聽說師伯不招收弟子，才搞成這樣的。
深深的怨恨，幽怨的望著陳之儀，小胖子心酸自我介紹著自己。
“哦，原來是凌師弟，那老…，老師去哪了？”
差點說了老頭，還好及時收住了嘴，陳之儀負手端詳著凌凱。
“喔，是這樣的，師伯叫我等師兄，說等師兄醒來之後去找他。”
“原來如此嘛，那好，你帶路。”
小胖子討好般應著，在前引路。
路上無話，二、三分鐘後，倆人來到一個堆滿各種材料的房間，陳之儀看著不懂，只見禿頂矮胖老頭在拿著一個棍狀物研究什麼。
深深一躬，陳之儀上去唱喏般道：“老師…”
師傅是喊不成了，之前在外跟小胖子聊天之時，差點喊成老頭，現在只能這樣了。
再者說了，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一本入門練氣書扔出來，雖然態度差點，還是當的起自己一拜，叫聲老師不錯的。
小胖子凌凱同樣上前，隨在陳之儀之後，恭謹道：“師伯，我們來了。”
被陳之儀叫了一聲老師，張寶一頓，遲疑了下咳嗽著轉過來說道：“小子別套近乎，莫非你以為…”
見到小胖子閃爍著驚訝、莫名的神色，張寶也不拆穿陳之儀的把戲，只是點頭捋須道：“既然你們倆小子都過來了，那麼別浪費時間，看到沒有，這房間裡所有的東西，你們都得按我圖紙製造成這樣。”
說著話，扔出倆本書籍，外加幾張圖紙。
陳之儀、凌凱各接一本，圖紙也分了下，然後都低頭看起來。
在這倆看之時，張寶又道：“這是最基礎的東西，給你們倆一個月時間，把這裡材料全部融煉成成品。”
說著也不等倆人明白，清楚與否，度著腳步就往外面走，邊走邊道：“不管你們採用血煉、熔鍊，還是鍛造、塑煉…，一個月之後我回來檢查，不能讓我滿意就回去罷。”
留下的倆人無話可說，都在汲取知識，這房間靜悄悄的。
擁有了另外一份知識之後，陳之儀看起這本名謂《煉器》的書倒是少有不明白之處，只是越看越覺得老頭有些陰險。
他離開的時候扯了好幾種煉器的辦法，但熔鍊需要鍋爐一樣的煉器容器，現在這房間除掉材料什麼都沒有，因此也就剩下兩種選擇了，那就是塑煉與血煉。
血煉指的以自身精血煉器，而塑煉則是像雕塑一般把需要的形狀給煉出來。
原來前世的小說也有騙人的，原以為只要把材料丟進爐子，隨便扇扇火就能煉出來了。
原來還要塑形，還要運轉真元逼出精血…
精血是相當寶貴的東西，不是一般的血管裡的血可以比擬，那是一種精煉的鮮血。
好像沒解釋成，那或許應該說是…心頭血？
心臟只有那麼大，差別一滴精血…其實也不算什麼啊？
嗯，原來如此。
血煉用血量驚人！
煉著煉著把心臟煉沒了，可怎麼辦？
這相當的嚇人，令人悚然。
雖然困難重重，既嚇人又恐怖，但陳之儀沒有放棄的想法，看這裡面記載的就知道，前一個月的自己來敲門，難怪老頭那麼不給好臉色了，那時候的自己體內根本就不存在真元，沒真元就引不出足以熔化材質的術法，也就是根本不可能把材質給煉化，煉化都煉化不了，還怎麼塑型？
塑型是一個相當精細的過程，就譬如石匠雕刻石像，又彷如藝術雕刻者構造藝術品，要有相當的沉澱，甚至還必須具有一定的藝術細胞。
同樣煉一個圓盤，有藝術細胞的會在邊緣雕刻各種花紋，鮮花啊、綵帶啊，還有蝴蝶啊，弄兩隻鵪鶉啥的…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哦，那是鴛鴦。
殘念，書讀的少，專看小說了，這個比喻什麼的都打不好。
呃，有藝術品味的是那樣，而沒有藝術細胞的也就光禿禿整一個光碟出來，孰高孰下，一目瞭然。
再者說了，這書裡還提到了法陣雕刻，那就更加不簡單了。
知道細緻的操控對修行有好處，陳之儀二話不說，當即盤坐下來，開始從體內引出一股真元，開始煉製。
小胖子不知是資質不錯，還是對此有所準備，見陳之儀開始煉製，也取過一把材料堆在面前，一板一眼開始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