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活下去的路
“電力？第十大學幾十年沒有停過電，因此，也沒有儲備電機。”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陷入沉默之中。
林校長想起什麼，“上一任校長，麥克斯校長退休了，他正在大學裡養老。聽說前幾天，他病重入了院。”
副校長傅文波淡淡答：“哦，好像是，上一任校長大人經歷過四十年前的那場‘職業克隆人戰爭’，那時第十大學確實經歷過第十大學經常斷電的日子。”
眾人眼裡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
門外。葉博士湊巧走入，他揹著手，面色沉重，“看來，你們已經有了對策。”
其他人見到葉博士，紛紛拘謹起來。校長淡淡答道：“我們打算詢問一下上任校長，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下一刻，護士則推著一名老人進入。旁邊帶有點滴，有護士隨行。
眾人吃驚時，葉博士開口，“我知道你們這群臭東西想不出什麼主意，早早問過前任校長。”
葉博士對待在座的人毫無恭敬之意…當然，對待盛彩還是要給一份面子。
畢竟，他現在60多歲，盛彩也是60多歲，兩人年齡差不多。
韓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把盛彩當做與他同齡人對待……或許，是因為盛彩的容貌太過年輕，看不出絲毫的蒼老。
思緒拉回，面前，那坐在輪椅上，將近90歲高齡的老人，他咳嗽一聲。
他每個部位的腱子肉，硬得像一塊塊鐵疙瘩，表情呆滯、木訥。
當他眼瞼閉合時，眼圈周圍的肌肉鬆弛下垂，顯示出是個老者。
“你們……的困惑，是在哪裡？”老人問了一個好似題外話的問題。
林校長率先開口，“我們想問你，您在‘職業克隆人戰爭’中，是如何處理斷電問題的。”
老人松柏一樣亙古的皮膚堆積，皺成一張笑臉，“你們的回答並非我所要的。”
“並非我所要的？”眾人發出質疑聲。
這問題難道不是最關鍵的問題？
眾人不知所云，都在竊竊私語。
盛彩則慢慢答道：“你們是想怎麼個活法？”
林校長有些懵。
突然，韓傑恍然大悟，他開口回應：“我們想從這場災難中活下去。”
旋即，遠處的麥克斯校長髮出響亮的笑聲，“是啊，活下去，但要看的是怎麼活下去。”
“研發普通的電機不難，以你們這些老師的水平，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小型電機，最**持一兩棟公寓或是樓房的生活供電。過冬確實可以……”
“但是——”
“你覺得那些在第十區遊離的賞金獵人們，他們難道不會來搶奪您們的電機嗎？”
“農民種了半年的糧食，卻被獵人搶走，那無異於死亡……所以有的行為只能算是為自己短暫的生命，續命罷了……”
校長的寥寥幾段話，仿若空谷足音，振聾發聵！令其他人恍然大悟。
又有人提出質疑，“那些獵人，他們不怕戰後受到法律制裁嗎？”
麥克斯校長哼笑一聲，“這位老師，你是個成年人了……在戰爭中，我見過殺人的人，我見過為保護別人而死的人，我更見過吃人的人。”
“法律在暴力的戰爭中，毫無作用。面對死亡，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那名提出問題的老師，當即頭垂了下去，一言不發。
林校長也慌了神。
眾人商量不出一個具體的辦法時，麥克斯老人低沉道：
“你們可以製造出‘KBT4能源發電機’，但至少需要一個月。最多製造出小型的電機，一旦擁有小型電機，可以恢復四分之一區域的用電，並可以圍繞著電機鋪展開防禦工事。”
麥克斯老人用玩味的語氣，低吟：“是啊，這裡是第十大學，主修的是‘能源鎮壓’、‘武器研究’，只要能維持住KBT4的能源供應——”
“武器生產，防禦圍牆、電網，甚至是以前留下來的防空系統都能帶動起來。”
其他人心頭一震。
要等一個月……
一個月對眾老師而言，並非不可等待的時間。真正要命的是一個月後，再過一個月，氣溫將會降至冰點，甚至到零下十幾度，如果到那時還沒有電機，所有人都將體會“真正的寒冬”！
麥克斯老人非但沒有安慰眾人，反而繼續說道：“我的建議不要思考中型電機……”
龍老師剛在本子上寫下的注意，立刻被麥克斯老人駁回，她甚至都沒時間說出來。
“為什麼先生，中型電機只需要我們加快時間，二十七八天足以製作出。如果我們選擇了大型電機，一個月內製作出電機對第十大學最熟練的老師而言，也是一個挑戰。”龍老師詢問。
“黑暗之中，倘若有一團火呢？你覺得會發生什麼？”麥克斯先生問。
龍老師有些抓不住重點，“我……我不知道。”
麥克斯微微一笑，“黑暗裡的動物，會因為這團光而好奇，會向火焰靠近，進而產生對火焰的慾望。”
“於是，在眾多邪惡的惡獸攻擊下，火焰被熄滅，誰也沒有獲得那團火……”
“這便是——‘第一把火焰’的理論。”
突然，老人話鋒一轉，他的嘴唇乾裂，臉上一片通紅，雙手放在胸前劇烈的喘著。他拼盡全力，雖然聲音不大，卻也在大吼警告眾人：
“走最難的道路，便是要拿起劍，用劍殺掉所有窺視的野獸，熄滅他們的慾望火焰。”
“走最簡單的道路，便是要擁抱懦弱，將性命交由其他人手中，交給命運，祈求自己的無人角落不被人發現，安穩渡過戰爭。”
那蒼老的手伸向幾人，極具壓迫感：“我九十多了，多活一年是一年，你們不一樣，你們還年輕。”
“來吧，選擇你們的道路。是劍，還是躲……”
突然掠過一股寒流，麥克斯的聲音由冷氣凝滯在半空，屋內驟然變得冰冷嚴峻。
麥克斯的那張臉孔變得像永遠不會融化的冰坨似的，再沒有一絲笑影……
有的人呵呵冷笑，他們情緒有些癲狂，“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裡聽一個老人胡說八道，該死的，我不信，我不信這場戰爭……對，都市的首領一定會來，一定會來，解決這場胡亂……”
林校長：“混蛋，你在說什麼，如此失禮的行為！還不快閉嘴。”
那人情緒激動，丟下一句“這一切只是是幾天的混亂而已！我才不會理睬你們這群怪人！才不會！”
說著，那人奔了出去，徑直前往所在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