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完美者
老人四肢僵硬，不能挪動半分。
他靜靜注視著天花板，默默祈禱著。
洛奇欣賞他的身體，眉毛驀然一皺，“你的身體不符合美學標準，真醜。”
他罵了一句，來到桌邊，正準備拾起那張他所夢寐以求的身份名片，忽然，他驚呼道：“不可能！”
抽屜之中空空無也。
他徹底慌了，立即奔到老人身旁大吼道：“混蛋！快告訴我，告訴我卡片去哪了！該死了……”
無論他如何咒罵，化身為殭屍的老人只能靜靜注視。
洛奇咧嘴狂笑，“別急，洛奇，先為小心的艾羅亞先生準備葬禮。”
在洛奇一聲聲狂笑之中，時間來到第二天。
艾羅亞先生死去的訊息傳遍整條大街，到達每個親戚家中。
確實，艾羅亞先生年齡不小了，六十多歲，加上半生的操勞，所以，他死亡的訊息對其他人而言並不突然。
在夜間。
即將下葬的前一天。
艾羅亞靜靜躺在棺材中，棺材蓋仍未關閉。
他雙目圓睜，凝視天花板。
那種死後獨有的孤獨感，沒落感讓人絕望。
不知何時起，洛奇站在他的身旁，低聲道：
“艾羅亞先生，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我還是遵循我的習慣……”
此刻，洛奇在他耳邊講述著他的故事，開始從小時候講述他的“罪惡之路”。
他向死去的他講述自己第一次“收集”——在他九歲的那年，他把自己愛犬“賓格”做成了標本，並將其永久的封裝起來。
艾羅亞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有一種衝動，他想要快速爬起，殺死麵前的這罪惡之人。
天知道這瘋子會對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麼！
接下來，男人又滔滔講述自己第一次“收集”人類標本。
“……那是名美麗的女性，自那之後，我便對美麗的女性身體產生前所未有的期待。”洛奇邊說，邊做出誇張的動作，宛如一名觀眾見到喜歡的演員而痴狂。
他呵呵大笑，著實令艾羅亞毛骨悚然。
頓時，洛奇哈哈大笑，笑聲狂妄而猖獗。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某種湧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
洛奇：“是啊，我喜歡您的女兒，自從我見到她的那一瞬，我便沉溺於她那美麗的身姿……”
“她那標準的體態，美麗而優雅的儀態，簡直宛如第七區的名畫《廢墟天使》中的女人那般，神聖，令人無法自拔。”
他忽然用手死死捂住臉，臉部冗餘的皮膚堆積起來，顯得怪異、癲狂。
“哈哈哈，那美麗的身姿配上金髮，那一幕猶如天使！猶如天使啊！”
這時，老人艾羅亞怒火中燒，尤其是從這瘋子口中聽到女兒“莎莉”的聲音。
他近乎在內心怒吼著，質問他為什麼！但他已變成殭屍，身體難以動彈，且只能聽命於洛奇。
洛奇進入某種狀態，他那激昂的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傷。
“先生，你知道嗎，藝術品之所以能永生的原因嗎？”
中年男子自問自答道：“對，他不會變老！它們能永遠存在，存在人們的內心。”
他大喊道：“您知道嗎，莎莉在變老，她在變老，她的身體竟然……”
“不行，我不能讓她死去，我要將她儲存在最佳狀態。”
“我要讓她儲存在最完美的狀態，讓她在我心中永生……”
艾羅亞終於看清他的邪惡面容，看清他那所謂的“愛好”，以及他為了“愛好”，竟然願意為莎莉付出將近十年的瘋狂。
“可惡！”
他在心中怒吼，終究是無濟於事。
……他僵硬的手指在抖動。
第二天。
所有人見證艾羅亞下葬。
血腥的一幕發生了。
洛奇從廚房緩緩走出，他手持利刃，面無表情。
在眾人未回過神之前，在屋內的幾人立即變為殭屍。
瞬間，整個房間亂成一片，成為人間煉獄。
見到一個又一個親戚倒下，艾羅亞手臂顫抖著，他怒火中燒，心中的無源頭業火熊熊燃燒。
他奇蹟般地掙扎坐起來。
眼前，一個又一個親戚變成殭屍，直到他看到另一幕——
莉莎倒在洛奇的懷中，兩人呈現出跳舞的姿勢，優雅而悽美。
莉莎那細微的紅色細線，向外滲出血。
女人仍露出一副“為什麼”的表情。
老人泣不成聲，怒火驅使他重新站起。
見狀，洛奇驚恐大吼道：“你、你竟然……我以殭屍王的命令，讓你停下！讓你停下！”
老人藉著體內竄上的怒意，一掌撕碎襲來的殭屍，他回憶起他任職賞金獵人的時光。
悄然間，從他的體內飛出一道藍光，藍光凝聚成實體。
老人艾羅亞伸手。
這是……
另一邊，洛奇瞳孔皺縮。
卡片上存在幾個大字——輪迴的奴僕。
驟然間，卡片釋放刺眼的光芒。
光芒乍現之後，一顆水晶球在他手中。而洛奇則化為鬼魂，攜帶著‘莎莉’，消失不見了。
艾羅亞託著水晶球，他背影落寞至極……他緩緩來到倖存者身邊，讓他離開。
“你是……”倖存者驚呼，他急得如火焚五臟，油煎六腑，汗珠子如雨點一般直往下掉!
“啊啊啊啊啊！不可能，你是艾羅亞先生，不可能！”他半瘋癲，半發瘋似的
自此……老人艾羅亞重獲新生，洛奇也在光芒的照射下，變成鬼魂。
他們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卻從此再也不能走出房間。
但他清楚，洛奇仍藏在房間的某處，攜帶那根手指。
他清楚，自己和洛奇早被卡片束縛在宅邸之中，除非他們雙方之間有一方死亡，否則，他們將永世難以逃離。
……
光芒四射。
洛奇那僅存的幽魂鑽入卡片裡，卡片釋放強光，照的其他人睜不開眼。
艾羅亞躺在地上，面如土灰。
與此同時。
韓傑從那道光芒裡，看清楚了洛奇的過去。
他心底萌生一股濃濃的恨意，對面前的瘋子再沒有半點憐憫。
光芒撤去。
洛奇頭戴圓頂小帽，身穿紳士服裝。他皮膚蒼白，一如殭屍那般可怖。
韓傑早早拿出探測眼鏡——
完美者
等級：黃槐決明夜（提升中）
精神能量1~3
狂暴等級1~3
誘惑等級：1~2
物質力量：1~2
硬度：1~4
黃淮決明夜！
黃色級！
韓傑瞳孔皺縮。
面前。
洛奇咧著嘴，壓低帽緣，淺笑道：
“於我而言，世界就像一個篩子，篩去不完美的砂礫，留下完美的珍珠。”
“而這,便是世界的意義。世界在挑選，韓傑……正如我耳邊的低語之聲，我耳邊那完美之音正在告訴我真理！告訴我世間輪迴的真諦。”
洛奇眉目微微睜開，俊俏的面容之上躍動一股別緻的美感。
“留存於世的只有完美之物，而韓傑你……”
“則不屬於其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