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市傳說——‘魚’
老人的笑容就像池塘裡落進了一塊磚石一樣，漣漪四散，皺紋滿臉：
“年輕人，你覺得我的臉怎麼樣？”
這、這什麼問題……
韓傑保持優雅，拘謹地回答：“先生，您精神矍鑠。”
“鬼扯。”老人邊笑，邊抬起頭，指著脖子道：“瞧這一臉愁苦的皺紋，多像一條條幹涸的溝渠！”
噗……
自己說自己老。
韓傑在心中傻笑一聲。
“老先生，我覺得這裡，這裡太亂了，不適合您這樣的老人。”韓傑如實回答。
老人霎時間，變了臉。
兩眼像枯井，眉頭緊蹙，那清癯的臉痛苦地皺成一團：“小子，你知道嗎，以前別人都叫我老東西。”
“我的房子被收走了，女兒死了，就連最後一個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把我的養老金騙走了。”
誒……
他長嘆一聲。
韓傑趕忙回答：“老先生，所以，要不我們先出去吧，這裡太亂了。”
老人話鋒一轉，臉上表情綻開花：“我老了，但卻從未如此清醒，我這才知道，這些年，我白活了。”
韓傑伸手，想要扶住他，把他帶出去，突然，老人雙眸眨了眨。
抬頭。
“韓傑，男，21歲，臉上溝壑硬是小時候大鬧，摔在地上。身上溼氣較大，前幾天唯有中心城區下過雨……”
什麼？
韓傑一時間，大腦嗡的一聲，略感錯愕地回答：“您、您別開玩笑了，我……”
老人的分析非但沒停，反而繼續：“中心城區，大學，樣子像大二，還是來抓我的，是第十大學的吧。”
噗嗤一下。
韓傑語塞，身體後仰。
這短短的話，把一旁的烏魯諾也給嚇到。
耳機裡直喊：“韓，回答，韓，聽到請回答！”
“請回答！”
“韓，韓……”
韓傑耳朵針扎似的，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老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非但沒聽，反而繼續：“你知道的，韓傑。你是一名普通學生，因為你身上有溼臭味，要知道，貴族學生身上只有香味。”
他欣賞韓傑的表情，又轉頭，視線落在烏魯諾身上：“哦，你是……身材高大，樣貌寬，黯然神傷，身上雖髒，卻不臭，真是一名細心的普通學生……”
僅僅幾秒，他把烏魯諾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兩人目瞪口呆。
剎那間，兩人達成一個共識——
這老頭，絕對有問題！
如臨大敵一般，韓傑猛地往後一退，烏魯諾從腰間快速拔槍，抬起的槍對準老人眉心。
隨即準備開槍。
車外，大型車種飛速開過，“嗚嗚嗚嗚嗚嗚~”，發出震耳嗡嗡聲。
巨大物體從外而過，短暫干擾烏魯諾的注意力。
老人身子一扭，因為目標移動的緣故，烏魯諾當即開槍——硝煙湧出槍膛，擁簇著子彈，與火星飛向老人。
“砰！”
聲音乾脆，子彈擦傷老人的耳朵。
老人瞄一眼，一咬牙，回身跑向黑漆漆的大街，嬉笑著、尖嘯著，在大街上跳著舞似的，詭異萬分。
“韓傑你小心！”
說罷，烏魯諾追了出去。當然，韓傑絕不可能袖手旁觀，蹬健步，追了出去。
街道昏暗無邊，微亮而起的霓虹燈光流光溢彩，照亮地上片片光影。
老人的奸笑聲突兀響起，街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聽到聲音，無不蕭蕭遠離。
“啊啊哈哈哈啊哈哈~”
老人跳躍著，身體異常敏捷，完全超出正常人的範圍。
他手舞足蹈般……扭動身體，像一隻囚禁依舊又被還以自由的頑猴，心驚膽戰地大笑。
突然，右側的小巷黑暗拐角，一把大刀當頭劈下，老人翻了個跟頭，開玩笑似的，扭頭，攤攤手，各種流光匯聚在臉上，若七彩小丑般黑暗……
尼爾連連劈去幾刀，攻擊不間斷，雖然老人連連躲開，可身體素質仍是普通人類的水平……因此，在尼爾的不斷攻擊下，氣喘起來，且被切斷後路。
終於，兩人拉開距離。
“小姑娘，暴力可不行。”老人蒼老的臉上，傲然的冷笑再次浮現，那樣的狂妄囂張。
“廢話真多，老頭。”她叼著一根棒棒糖，揮舞著大刀，酷酷地勾起唇角，“反正，你已經無路可逃。”
韓傑和烏魯諾從後趕上。
三人成兩面包夾之勢。
韓傑戴上‘探測眼鏡’。
冒險者的筆記本
精神能量1
狂暴等級1
誘惑等級：1
物質力量：0
硬度：0
耳邊響起詭異的‘花色語’。
“在那裡，或是未知的某處，我將直視崽種般的神靈。”
聽到酷似夢吟的聲音，韓傑心中升起隆隆悲意。
“老人家，停手吧。”
老人聽聞，非但沒有恐懼、驚惶，他異反常態般大叫：
“不可能！不可能！”
他身體腫脹，處處隆起血泡。
尼爾終於忍不住了，一刀從腰部橫劈，伴隨著老人扭動，攻擊落空。
烏魯諾趁這機會，用槍尾橫過，一杆戳上，冷靜地發射子彈。
子彈帶著火焰，嗖嗖幾聲射的老人遍體鱗傷，但老人卻未曾倒下，反而一臉欣然，捂著傷口，咧著嘴大喊道：
“你們……你們都得死！阻止我體驗聰明的感覺，都要死！”
老人仰天，笑聲淹沒進漆黑的夜空。
“抓住他。”
耳機裡，洛下達最後一個命令。
三人穩步靠近。
韓傑甩甩手中的長槍，尼爾提著大刀，烏魯諾槍口對準老人的額頭。
黑暗的帷幕拉起，古怪存在於世間，人跡罕存某處蹲伏著舔舐人血的怪獸。
悠然間，黑洞洞的空間中。
小小世界裡，有一條巴掌大小的魚，它身上有著綠黃相間的美麗花紋，像螢火蟲一般游來游去。
奇異的景象令人一震。
路人稀少，他們停了下來，以及在夜總會察覺到動靜，跑出來看戲的人，他們本著湊熱鬧的心態，冷眼旁觀。
“這是……”
在其他人未察覺到異常，但韓傑深感不妙。氣流打著旋，吞下燥熱的能量，在皮膚表面噓噓吹蕩。
可怕、粘稠，以及……憤怒。
他敢肯定！肯定那黑暗中有、在熒光的背後，有一隻龐然大物。它在看，在觀察他們。
韓傑漠然低聲：
“跑。”
忽的，魚現身。
它頭頂上有一個吊燈式、會發光的囊，像極了燈光魚。
一張巨大的嘴巴，咧著，上下長滿獠牙，附著魚似的大片鱗塊，如同一輛挖掘機一般。
醜陋的面容扭動著，微微張開嘴，惡臭撲鼻而來，如開啟墳墓一般，溢位滔天惡臭。
在場人無不驚駭——滲人！
韓傑呆呆地注視著它。
耳邊響起‘花色語’，震撼的聲音響起。
“萬物都有誘惑，但擁有理智與非理智的根本區別，便是能否抵禦誘惑。”
誘惑之魚
精神能量1
狂暴等級3
誘惑等級：1
物質力量：1
硬度：2
耳蝸裡的對講機中大喊：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