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物是人非
洛青青怒道：“這老頭兒賴著銀子不給，還大吃大喝。胡攪蠻纏。”
怪人道：“胡攪蠻纏的可不是我呀，我走在大街上，吃我的肉，喝我的酒，你們無緣無故跑來冤枉我偷錢，那才是胡攪蠻纏。”
“前輩……”
“老頭兒！”
青玄和洛青青同時開口，卻被那怪人打斷了，“好了，小姑娘你別一口一個老頭兒，小夥子你也別一口一個前輩，叫的那麼甜了。銀子呢，我是沒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值錢的訊息，就當你買的了，你要是覺得吃虧，就和我動手，你要是覺得合理，那你我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青玄一愣，“不知前輩……這位……實在不知怎麼稱呼了。”
“我今年一十八歲！是你一口一個前輩、老頭兒的叫，我可沒逼你。”
青玄只好笑道：“那這位兄臺，不知是什麼訊息？”
怪人說道：“你不是要問那個樊天錦嗎？”
青玄心頭一凜，“原來你連這個也知道……當真是鬼神一樣的人物了。”
“廢話，你四處找人打聽，還被棲鳳閣的姑娘追著羞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還什麼神鬼一樣的人物，你拍馬屁的功夫不怎麼樣。”
“原來你早就看到了……”青玄覺得機不可失，忙問道：“既然兄臺知道樊天錦的下落，還請告知。”
那怪人卻不慌不忙，“那你得先說說，你和樊天錦是什麼關係，找他幹什麼？”
青玄心道：這件事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既然這個怪人知道樊天錦的下落，告訴他也無妨。
便說道：“實不相瞞，我受人之託，要帶一封信給樊天錦的妻子。僅此而已。”
“當真嗎？”
不等青玄回答，洛青青搶著說道：“那還能有假的嗎？樊天錦和我青玄哥哥素不相識，有什麼必要騙你？”
怪人冷笑了一聲，“那就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告訴你樊天錦的下落，銀子你們還要不要？”
“當然要！”
“那就不要了！”
洛青青和青玄又同時回答，只是這兩人似乎默契不夠，總是差著許多。怪人微微一愣，“你們倆回答的不一樣，我聽誰的？”
青玄上前一步說道：“收信人是我師姐的故交，這次下山，師姐特地交代我，要去她那裡看一看，我從下受師姐照顧，從沒有為她做過任何事，所以我想這次下山，一定要幫師姐達成所願，如果兄臺知道訊息的話，那我的銀子送你又能如何？”
“哦？”那怪人大喜，“哈哈哈，這話可是你說的，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只為送一封信，竟願意把所有錢傾囊相贈！”
“哥哥……”洛青青氣得向青玄撒嬌，明顯表示對這個結果可不滿意。
青玄卻在身後擺著手，那意思是，叫她不要多事。
青玄是想：如今那銀子已經落入人家手裡，你我武功又不如人家，想要回銀子可不容易。如果用銀子能換回點訊息，了結韓師姐的一樁心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青玄抱拳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就算是不相干的人……我也得替師姐把這件事辦了。”說著對那怪人深施一禮。
怪人點了點頭，“嗯，好吧，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也算和我對脾氣，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就破例告訴你。你隨我來吧！”
青玄和洛青青跟在那人後面，不多時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衚衕，那人找了塊乾淨點的地方，席地而坐，這才說道：“銀子收了你的，我就該告訴你事情的原委，這也算受人之託吧。”
洛青青道：“這回承認你偷了銀子了吧。”
怪人笑道：“這可不叫偷，這叫……替天行道，收回不義之財。胡浩給你們的，我自然都要拿走。”說著他又從懷裡掏出個荷包來。
洛青青大驚，忙往懷裡一摸，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那怪人又把她的荷包也給順走。“這回人贓並獲，那荷包是我的！不是胡浩給的！”
怪人微微一笑，將荷包又扔給洛青青，“那就還你，反正這裡也沒什麼錢。”
“滿身銅臭！”洛青青嗔怒道。
那怪人也不以為意，說道：“你們現在要找樊天錦可不容易……放在十年以前，就好很多了。那樊天錦的的確確是當時汴梁城的大戶，經營的綢緞莊不下三十餘家。只可惜，他為人老實本分，沒想到禍從天降，**人陷害。開封府判了他去孟州充軍發配，十年來音空信渺，到如今已不知生死如何了。你滿大街打聽此人，可惜物是人非，世人善忘，十年之後，他們只記得在汴梁城有個胡浩，卻早忘了，十年前那些綢緞莊的生意，其實都是人家樊天錦的。”
青玄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那他的家眷呢？”
怪人嘆道：“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兒子叫樊小虎，本是個傻子，在公堂上被誘騙口供，這才連累父親，而他得知訊息之後，懊悔不疊。在父親充軍的當天，又在半路去解救，結果被當作強盜，活活打死。樊家剩下的所有男丁、女眷均被官賣，已不知去向了。開封府明知這是件冤案，所以封鎖訊息，眾人只知道樊家一夜破敗，從此銷聲匿跡，竟不知真實原因是什麼……”
青玄和洛青青聽完，全都心中淒涼，洛青青怒道：“天子腳下也有這種事發生！”
“天子腳下又如何？當今皇帝只想著吟詩作對，作畫寫字，可不管這樣的‘小事’。”
青玄問道：“那樊天錦的妻子，何雨蝶呢？”
怪人道：“我說了，所有人都被官府賣了，何雨蝶又豈能例外？”
青玄起身說道：“絕無可能，何雨蝶曾在崑崙山學過武藝，怎麼肯輕易任人宰割？”
怪人哈哈大笑，“學過武藝？你們崑崙派的武藝，真的好高嗎？還是你以為大宋國朝真的沒有能人？那開封府的四大六品帶刀護衛，馬、魏、黃、關，哪一個不是武藝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