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凡之子
青玄說完，恨不能抽自己倆嘴巴，這種話在任何時候說出口，也需要極大的勇氣，萬一人家說：我討厭你。那多沒面子？
更何況胡永兒年雖不大，看起來卻心高氣傲，青玄和她也不算熟識，人家多半看不上現在弄得髒兮兮的自己。如此直白的表達，恐怕只會惹人生厭。
胡永兒卻沒有多少討厭的意思，只是滿臉疑惑，“你喜歡我？”
既然話已出口，青玄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啊，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與眾不同了。我以前還不相信有一見鍾情這種事，直到見到了你，我才發現我以前是多麼愚蠢。正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如果能娶到像你這樣的女俠，不小仙女，那我青玄這輩子，也不枉此生了。”
別看青玄沒談過女朋友，但是他畢竟是來自未來，總比當世的古人要開放許多。
胡永兒聽到這些胡話，不禁臉紅心跳，半晌說不出話來。暗道：“我才多大？他又才多大？他居然這麼多情？說他是色鬼都對不起他了，簡直是色魔投胎。”
轉念又一想：“再過幾年，我和他就都長大了，那時候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他是洛天機的義子，而我只是個普普通通，讓人瞧不起的小丫頭，倒也不錯……我在想些什麼啊？呸，好不知羞。”
胡永兒自己罵自己，自嘲般地笑了出來，“嘻嘻……”看樣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點高興。
青玄仗著膽子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的。”
胡永兒抿著櫻桃小嘴兒，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長大了要娶我的。我就當它不是句孩子話。你要是反悔，我就使個法兒，叫你這輩子都做不得男人。”
青玄下意識地一捂褲襠，胡永兒法力這麼高，恐怕真的說的出做的到，別把我閹了才好。
胡永兒輕笑了一聲，“說實話，我一出世，我爹待我就不算好，說我的來歷古怪，定是妖精，要不是我娘護著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更沒有人說過喜歡我了。你是第一個……”
青玄頓覺神清氣爽，“你這麼漂亮，總會有人喜歡的，我只擔心你看不上我呢。”
“漂不漂亮的，也沒有人在乎。他們都說我是妖怪……躲都來不及呢。”
“那多半是嫉妒你天賦異稟，我就覺得你不是妖怪，就算是，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和你談得來，其實我是在天鵝蛋裡出世的，人家也都說我是妖怪。”
胡永兒笑了笑，“人哪有從天鵝蛋裡出世的道理？”
“是真的……”青玄把自己的出世經過簡單講了一遍，只是他沒提自己來自現代，也沒提丹琦的事情，他擔心把這些說了，可能把胡永兒嚇走了。
饒是如此，他的身世也的確太過神奇，胡永兒還是忍不住嘆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那你的身世又是怎麼樣的呢？”青玄問道。
“說起我的來歷，也的確奇怪的很。
聽我娘說，其實我爹四十幾歲，都沒有子嗣。八年前，爹爹遇到了一個姓張的道人，他用十文錢，賣了一幅仕女圖給爹爹。”
青玄心中一動：又是仕女圖。
“我爹把仕女圖掛在書房獨自欣賞，也是從那天開始，我爹就沒再跟我娘同房了。晚上就一個人在書房裡帶著，看窗外燈影搖曳，聽到我爹說說笑笑，家中的僕人都覺得他撞邪了。
如此連續幾天，我娘越發感覺到事情不對，便偷偷到書房檢視，只見燈下有個白衣女子，正是畫中的那個侍女，不知怎麼活了過來，跟我爹兩個人一直談到天亮，我爹也不曾回房休息。
到了第二天，我娘問起，他又全然不記得此事，也不記得昨晚說過什麼。
他這才知道，畫裡有古怪。
那時候，東京汴梁並不太平，很多人都揚言懂得天師道術，藉以招攬民眾，蠱惑人心加入邪教，意圖謀反。開封府為此四處緝拿妖言惑眾的老道、和尚、居士什麼的，但凡有點靈異的、可疑的，也不管真假，全都被關進大牢。
我爹膽小怕事，恐受牽連，再不敢留著那幅仕女圖，因此就一把火將仕女圖給燒了。
當時我娘也在旁邊，燒完的紙灰，就化作了一團黑煙，鑽入我孃的口中。
從那天起，便身懷有孕，直到十八個月之後，才誕下一女……”
“便是胡永兒你？”青玄問道。
胡永兒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你的身世的確詭異至極。和我也差不多了。”
胡永兒道，“雖然我順利來到人間，可我爹卻認定我是妖怪，非要置我於死地。畢竟母女連心，不管怎麼說，我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也是老來得女，捨不得叫我死，便勸說我爹：‘是不是妖怪，我們肉眼凡胎，也認不出來，無端端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於心何忍？’
我爹聽到這話，才打消了殺我的念頭。
後來聽說紅霜鎮上有個李鐵嘴，算命最是靈驗，我爹就把他找來府上叫他給我看相。
那李鐵嘴看罷多時，說道：‘此女並非妖怪。’
我爹便問他：‘那為何懷胎十八個月方才降生，如此怪異？’
李鐵嘴告訴我爹和我娘：‘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大德之人，必得其壽。此女雖非妖怪，卻是武媚娘輪迴一轉，不但身有凰氣，而且自帶天神界九世的修為，只是不知何故，本該九世的修為卻丟了最後一世，因此才成了凡人，落入你家。’”
青玄大驚，“你是武則天轉世？真的假的？”
胡永兒搖了搖頭，“這話你不相信，也不奇怪。因為連我都不信，我爹也不信，給了那李鐵嘴幾吊錢，就打發他走了。不過既然可以斷定我不是妖怪，他也就打消了殺我的念頭。
兩年後，他又納了個小妾，生了兒子了，對我就更不喜愛，我娘雖然心疼我，也從不敢說喜歡我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