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過節
聽到這一番話，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最後也在五號翡翠原石上下注的，是這個田小軍。
可我沒想到的是，這田小軍竟然是因為我，才選擇跟著賭大冷門。
這談不上是什麼信任，可多少也讓我有些好奇，這田小軍明擺著是一點都不懂賭石。
和我也只是萍水相逢，甚至於我都沒怎麼搭理過他，他就有膽子跟著我下注。
我都不知道是該說這田小軍心大，還是說他有錢，不在乎那幾萬。
可那幾年，幾萬塊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絕對不算是小數目了，甚至於都能算是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就連王麗雪也是有些錯愕的看了看田小軍，顯然她也沒想到這田小軍不僅自來熟，而且還像是纏上了我們似的。
“你也知道這是大冷門，不怕輸的血本無歸？”
終歸，我還是沒能忍住心頭的好奇看著那田小軍開口問了一句。
“怕！哪能不怕呢，這賭石誰不想贏啊！”
“可我又不懂，也沒人帶我玩，再說我覺得這些人都不靠譜，還是覺得兄弟你靠譜。”
“哎不過兄弟你放心，就算輸了我也怨不著你，要是真賭到大冷門，殺了大馬，我請你吃紅！”
田小軍很是自來熟的拍了拍我的剪頭，哈哈笑著，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呢。
其實以前我的性格也和田小軍差不多，很自來熟，沒皮沒臉的。
可做背石客的那段時光，真的讓我改變太多了。
讓我變得像是一隻刺蝟，時時都要把自己捲縮起來，躲在那滿是尖刺的外殼下，才能感覺安全。
田小軍的自來熟，並沒有讓我覺得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地方，反而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不喜歡被陌生人這麼突然靠近。
因為那樣，會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田小軍，也沒繼續搭理他，便自顧自走到了旁邊。
王麗雪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田小軍，也跟了過來。
“小兄弟，你這人緣倒是不錯呢，可惜那不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要不然也許就是一樁美談呢！”
我知道王麗雪這話是在打趣，可對於我來說卻像是揭開了我的傷疤。
因為我從平凡走到地獄再從地獄走到今天這一步，重新看到陽光，全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包括後來的楊紫燕，她在我最無助最絕望最黑暗的時候帶給了我一絲希望，可最後她做的事，對於我來說還是背叛。
見我突然緊握著拳頭，神色及其的古怪，甚至於身體都忍不住在顫抖。
王麗雪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她看向我的眼神透露的好奇更加濃郁了幾分。
“呵呵，以前只是覺得小兄弟你很有意思，賭石很厲害。”
“沒想到小兄弟你小小年紀，還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呢，姐姐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呢？”
王麗雪大概也知道我和巖老三之間有一段恩怨，可她不知道前因後果，更加不知道因為那段恩怨，我幾次從鬼門關爬出來。
我也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更不想把自己最不堪的那段過往，那醜陋的傷疤，展示給一個不過剛認識幾天的女人看。
“王姐，開始解石了。”
正巧那個時候，莊家，也就是盛興翡翠行，已經開始安排解石了。
解石的時候，看每一輪殺大馬具體安排了幾塊翡翠原石，要是像這一輪，莊家放出來的翡翠原石不多，莊家手底下又有足夠多的解石師父的話。
那就基本上是一起開始解。
這樣做也是莊家為了向殺大馬的賭石客們儘可能的宣佈一個公平的訊號。
可其實哪有絕對的公平，就比如解石的時候。
怎麼解？如何解？
從哪兒下第一刀？
這全都是莊家說了算，壓根輪不到賭石客們指手畫腳。
而偏偏解石這一環節，又是可以影響到一塊翡翠原石解出翡翠後，具體漲多少垮多少的重要因素。
不過，大部分開盤口殺大馬的莊家也知道，要是規矩過於死板，肯定有賭石客不樂意。
所以一般，開盤口殺大馬的莊家，雖然解石的時候不會允許賭石客插手，可也會解到三刀。
如果到了第三刀還沒解出翡翠，那就不會繼續往下解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那一輪殺大馬的六塊翡翠原石是一起開始解的。
臺下將近一百來號賭石客，全都圍攏到了各自下了重注的那塊翡翠原石前。
我和王麗雪也站在了五號翡翠原石的解石臺前，我還特地看了看周圍，卻是沒發現田小軍湊過來。
雖然我很抗拒陌生人接近我，總覺得他們是帶著目的來的，可其實我心裡頭又很期望一切能變得像是從前那樣。
大概人就是這樣，很複雜很矛盾的動物。
那一輪殺大馬，五號是絕對的大冷門，只有我和王麗雪站在那解石臺前等著解石。
大熱門則是我一開始同樣看好的六號翡翠原石，剩下的則是不溫不火，四號翡翠原石稍微多一些。
“我去，老子以為除了田小軍那傻子之外，沒人會傻不拉幾的去賭這五號大冷門了呢！”
“沒想到今天這傻子不止一個啊！”
突然，六號翡翠原石解石臺那邊，有人衝我和王麗雪鬨笑了起來，那言語雖然不是直接衝著我和王麗雪來的。
可同樣讓人很不舒服。
我側過頭循聲看過去，是一個年紀比田小軍大了幾歲的男人，聽口音和田小軍是一個地方來的，只不過就衝他說的那話，明擺著也和田小軍不是一路人。
“馬天你特麼瞎嚷嚷什麼！”
“有什麼本事衝老子來，拉上別人幹什麼？”
“老子今兒個還就賭這大冷門，你特麼不賭，是你沒膽子沒魄力，還是兜裡頭沒錢賭大冷門啊！”
突然，田小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剛剛不見蹤影的田小軍，氣沖沖的跑了過來，抬起手指著那個叫馬天的年輕男人就怒罵了起來。
叫馬天的那年輕男人也不甘示弱，只是很不屑的冷笑了幾聲。
“呵呵，田小軍你還真特麼蠢的讓人想笑啊！”
“你覺得你特娘有那個命能賭到大冷門，殺到大馬？”
“這樣趕緊跪下來乖乖磕個頭認個錯，天哥帶你玩。”
“玩你大爺玩！”
“馬天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等會老子殺到大馬，你特娘跪下來叫爺爺？”
田小軍似乎也是激怒了，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就眼前那架勢，明擺著田小軍和那個叫馬天的年輕男人之間有過節。
而且，田小軍最後跟著我賭大冷門，下注五號翡翠原石，多半也和這事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