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身家
我相信你，多麼簡單直白的三個字，可那會對於我來說，那三個字卻代表了太多太多我遙不可及的東西。
甚至於那一刻，我心裡頭莫名有一種想賭漲的衝動，而且那股念頭比起以往我任何一次賭石都要來的強烈。
“嗯！”
也許是做背石客這小半年，讓我從一個原本喜歡款款而談的放蕩青年，徹底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吧，明明那一刻心裡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如鯁在喉大抵便是如此了。
楊紫燕也沒有在多說什麼，同樣是只是看著我點了點頭。
巖老三的賭石檔口裡養著不少夥計，這些夥計呢會向前來賭石的賭石客們推薦一些原石，只不過啊那些人推薦的翡翠原石，不說十塊切來十塊都會垮，單也絕對是十賭九跨，末了他們至多說一句老闆你運氣不咋好啊，你看某某運氣爆棚，一刀下去五萬塊買的翡翠原石，立馬就賭出來價值上百萬的翡翠，堅持下去哪有人一直走背運。
這話乍一聽上去卻是沒什麼毛病，可你仔細琢磨的話，就會發現這完全就像是漁夫在釣魚，魚餌永遠就在哪兒，而且總是顯得格外誘人，可一旦你動了饞嘴的貪念，咬了魚餌，那麼你也就真的成了那上鉤的魚了。
我帶著楊紫燕大概的轉了一圈，這賭石檔口裡的那些翡翠原石，全都是我一個人從倉庫裡搬出來的。
怎麼說呢，反正每次一批新的翡翠原石揹回來，送到倉庫裡之後，巖老三總是會先讓龍五去重新篩選一遍，目的嘛自然就是為了將那批翡翠原石裡質量好、容易賭漲的事先挑選出來。
至於龍五挑選出來的那些質量上乘容易出翡翠、大機率能賭漲的翡翠原石最後又去了哪兒，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巖老三也並非會把所有經過龍五挑選出來的質量上乘容易賭漲的翡翠原石全都運到別處去，而是也會留下一部分，隔三差五放出幾塊到賭石檔口裡頭去讓那些賭石客們來賭。
這說白了其實就跟你買彩票一個道理，是個人都知道那彩票獎金池子裡幾千上億的大獎還沒被人抽到，可要是一直沒人中獎，那大機率的人們都會覺得這東西已經不是機率低的問題了，而是壓根不可能中獎。
這樣以來，哪還會有人買彩票呢？所以就得隔三差五就放出訊息，某某地方某某人又中了多少多少大獎。
巖老三把那些經過龍五精心挑選後質量上乘的翡翠原石，隔三差五放一批到賭石檔口裡讓那些賭石客來賭，自然也是這個道理，若是一直沒人在這賭石檔口裡賭漲，那大機率也不會有人再來了。
只不過那些經過龍五精心挑選後，巖老三又定時定量放到賭石檔口裡的翡翠原石，價格也比賭石檔口裡其他翡翠原石高得多。
這些都是我在巖老三的賭石檔口裡幹了這小半年苦力後，慢慢接觸到的東西，算得上是這賭石檔口裡的內幕了，不僅如此我還大概知道巖老三會在什麼時間、把那些經過龍五精心挑選後的翡翠原石，放一批出來。
只不過事無絕對，就像是賭石行當裡頭那句至理名言，神仙難斷寸玉，我不知道龍五的賭石技術比起吳剛如何，可即便是吳剛，也不可能把一批翡翠原石裡頭能賭漲的全都給完整不漏的挑選出來。
所以其實，巖老三那麼做，也僅僅只能算是藉助龍五的賭石技術，進一步把賭石檔口裡那些賭石客們賭漲的機率又給壓低了下去，這樣以來，賭石客們本就希望渺茫的一刀暴富，自然更加希望渺茫了。
巖老三那麼做，第一個目的是壓低賭石客們賭漲的機率、第二個目的是吊住賭石客們的胃口，第三個目的，如果遇到肥羊，巖老三就會給對方推薦一塊經過龍五精心挑選後的翡翠原石，那賭漲的機率自然大不少，這樣以來那肥羊肯定就上頭了，接下來在賭，基本是就是抱著錢往火坑裡扔了。
就像我當時被那女人騙到這賭石檔口裡，巖老三替我選的那塊翡翠原石，就是龍五精心挑選後，巖老三放到賭石檔口裡來的，只不過巖老三估計錯了一點，那就是我壓根不是肥羊。
可不管怎麼算，巖老三永遠都不可能賠本，僅僅只是多宰一點和少賺一點的區別罷了。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今天巖老三也放了一批經過龍五精挑細選出來的翡翠原石到這賭石檔口裡。
只不過那一批翡翠原石，質量雖然好，賭漲的機率也大，可價格也高得離譜，一般的賭石客，就算稀裡糊塗看中了，多半一問價格後也會打退堂鼓，畢竟到巖老三這種黑檔口賭石的，沒多少有那一擲千金的資本的。
我呢，原本也是想幫著楊紫燕，從那批翡翠原石裡選一塊的，因為這檔口裡頭其它翡翠原石，老實說質量真不咋地，賭漲的機率微乎其微。
可等楊紫燕一看那些翡翠原石的價格後，立馬嚇了一跳，把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似的。
“啊不行啊，這也太貴了，幾十萬呢！”
“我那有那麼多錢啊！”
“有這麼多錢我就不用來這兒了！”
楊紫燕這話讓我一愣，等我反應過來後，也是隻覺得自己這是在冒傻氣，楊紫燕是因為母親重病垂危，急需一大筆手術費走投無路之下才想著到這賭石檔口裡碰碰運氣的，她真要是有那麼多錢，也犯不著來這兒了。
“那……那你有多少錢？”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賭石說白了也和你賭撲克賭骰子一樣，要本錢的，要是你沒本錢，那也就連上桌賭的資格都沒有了。
楊紫燕有些尷尬的看著我，遲疑了一會之後，她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啟了一直挎在腰間還用一隻手捂著的一個小挎包。
“我……我這兒大概只有六千塊錢！”
楊紫燕不懂賭石，她就像是我當時一樣，只是聽人說賭石能一刀暴富，就稀裡糊塗的來了，不過這會我帶著她在巖老三這賭石檔口裡轉了一圈後，她也大概知道了，在這檔口裡，那些翡翠原石動輒幾萬數十萬，上百萬的也不在少數，她那點錢，真不夠看的。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心裡頭再次一揪，楊紫燕那小挎包裝的的確全都是錢，可大部分都是些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零錢，一百面額的只有幾張，這真的是她的全部積蓄了。
“是不是錢太少了不夠買一塊翡翠原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