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勝負一刀間
一般來說，賭裂，解第二刀的話，多半是沿著剖面繼續解，切掉一塊，看看裂紋的情況，是否繼續朝著裡頭蔓延。
我的那塊山料，切了頭，出了裂，繼續賭裂，就得沿著頭，像是切土豆似的一片片切下去，直到裂紋消失或者是變淡，這樣解，就算最後賭對了，丟頭太大，也垮定了。
“給我從肚子切，直接從頭到尾切開來！”
我把那塊山料往臺上一放，讓老闆直接從頭到尾，沿著肚子中間切一刀。
一聽我這話，不要說那攤主老闆，就是周圍看熱鬧的包括吳剛都有些愣了。
我這純粹就算是胡來了，按規矩繼續沿著頭部一刀刀解下去，只要裂紋消失或者變淡，總歸還能剩下一部分翡翠能用，可按我說的，從頭到尾一刀切下去，就算到了中間肚子部分裂紋就消失了，那好好一塊翡翠，也成兩半了。
攤主老闆搖了搖頭，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顯然那會在他看來，我完全就是個傻子。
隨後老闆也沒說什麼，這人要找死，在這地方只會有人喝彩，絕對沒人願意攔著你。
老闆按照我的要求，把那塊山料豎著放到了臺子上，直接用切割機，從頭到尾，沿著中間一刀給切開了。
這這二刀解下去，除了我都沒人有興趣多看一眼，就算在看，也是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十分鐘後，切片摩擦原石的聲音停了下來，負責解石的老闆低頭看了看第二刀解出的剖面後，卻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一看老闆那反應，我就知道有門了，緊握的拳頭也稍微鬆開了一些，周圍那些原本等著看熱鬧的看客們，這會也是面面相覷。
“我去，這小子這麼胡來，還能賭漲了不成？”
“不可能吧，這麼解第二刀，鐵定賭垮啊！”
等到攤主老闆把那塊已經從中間豎著一分為二的山料擦乾淨後，結果也揭曉了。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我賭漲了。
第一刀解出的裂紋，是走山紋，也蔓延的很深，可卻是直蔓延到了那塊料子的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只有切頭的那一小部分有裂紋，再往後裂紋基本上就消失了。
如果按照規矩來，一片片解下去，第二刀裂紋消失一半，可上半部分即便沒有裂紋，一刀下去切的太小太薄，也等於廢了，第三刀立馬選擇豎著切，最後解出來的翡翠，也等於是白白丟了第二刀切廢的那一部分。
我那第二刀，算是很完美的將這塊山料沒裂的部分給完整解了出來。
所以最後算起來，我選的這塊山料，切出來大概二分之一不到的翡翠，不算垮，也不算大漲，只能說是小漲。
可如果我第二刀沒有一改常態，選對，或者我沒堅持要賭裂的話，就不會有這些後續了，所以我才會一直說，這賭石，賭眼力賭運氣也賭膽量。
“媽的這小子還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這都能賭對了！”
周圍想看我笑話的看客，沒達成心願，也是罵罵咧咧，覺得我踩了狗屎運。
事實上，我這第二刀，也真是運氣佔了八成，一開始看那剖面的裂紋，我發現上半部分的裂紋比下半部分大一些，裡頭滲進去了雜質，我就在想這裂紋被雜質塞住了，是不是後面裂紋就會消失了。
這是很大膽很瘋狂的猜想，我運氣好賭對了。
我的第一塊山料，切出來糖豆種的翡翠，裂了大半，算是小漲。
接下來自然是輪到吳剛解他的第一塊原石了。
我原以為吳剛會解那塊在我看來石殼子色澤變化明顯，按常理來說不太可能出好水頭翡翠的原石，可他並沒選擇那塊，而是從另外兩塊原石裡，隨便選了一塊讓那老闆解開。
按照流程，攤子老闆詢問吳剛怎麼個解法，吳剛那塊原石，體積大小中規中矩，可以直接和我一樣從頭到尾切開，也可以開口或著開窗。
開口、開窗的門道，比從頭到尾直接切開更有說道，一塊原石窗、口開的好，立馬就漲，開錯了，就垮一半，或者說解石，都是這樣，能一刀解漲，絕對不要去解第二刀。
解的次數越多，變數也就越大。
吳剛看了一眼那塊原石，走上前去，用攤主的油墨筆，在那塊原石肚子靠著頭部的位置隨手畫了個圈。
“從這開個口！”
雖然選擇解法的過程沒什麼驚險和刺激，可單從吳剛那從容不迫的選擇，便不難看出來，他不僅深諳賭石的門道，對解石也很有研究，絕非那會的我能夠比較的。
攤子老闆點了點頭，按照吳剛的要求，用專門的工具，手工開始給那塊原石開口。
開窗和開口，都是在原石上選定一個位置，去掉表面的石殼子，操作方法上相差不多，最後解出來的樣子也差不多，非要細分的話，開窗比開口要大一些，能更直觀看到原石內部的情況。
給原石開口是個很細緻的活，比直接切開費工得多，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攤子老闆才算是按照吳剛的要求開好了口。
擦乾淨之後，原石上的口子徹底露了出來，我湊過去一看，不出意外的見了水，也沒開裂，單憑這兩點，吳剛這第一塊原石，就算是賭漲了。
可遺憾的是，那口子解出來的水頭不夠好，只是個豆種，甚至於都沒達到細豆種的水頭，介於粗豆種和細豆種之間，算是翡翠水頭裡頭，最差的一種了，價格漲不到那兒去。
這樣的結果，讓周圍看熱鬧那些看客，特別是聽說過吳剛名頭的那些人，都有些失望，吳剛自己也有些發愣。
“吳剛師父，你這塊原石，雖然沒裂，可水頭不夠好啊，還不如那小子的！”
“這會也只是開了口，要是在解第二刀，變數可就大了，依我看這一塊原石，吳剛師父，你兩算是打了個平手！”
皮衣女湊過來，看了看吳剛第一塊原石解出來的水頭，回過頭對吳剛說道。
第一塊原石打平，對我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可對於吳剛來說，和我這樣一個乞丐一般的傢伙打成平手，那簡直是奇恥大辱。
其實那會，吳剛也可以選擇和我一樣，賭第二刀，繼續解。
可就像是那皮衣女說的那樣，吳剛這第一塊原石只是開了個口，儘管水頭不好，可沒裂，也算是漲了，若是解第二刀，要是變了水頭固然大漲，可要是見了裂，那就垮徹底了。
五五開的機率，這會打平對於吳剛來說已經是沒法接受的結局了，要是運氣不好，見裂賭垮了，輸了第一句，只怕這吳剛得瘋。
最終吳剛沒膽量去解第二刀，可他那會也是臉色陰沉，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敵意。
“好，就算這第一塊打平！”
“第二塊，我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