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進入東海
項羽微微一笑，說道：“賠不賠得起，總得有個價錢吧。”
對方几個人湊在一起低頭商量了一陣，小個子男人走到項羽面前盛氣凌人地說道：“看你這樣子肯定賠不起錢，不如這樣，我們就吃點虧，把你那匹馬賠給我們，一匹換兩匹，你可算佔大便宜了。”
說完伸手一指烏雅，臉上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烏雅要比那兩匹馬值錢多了，別說兩匹了，就是再加兩匹也不配。
剛才林火還覺得他們平白無故遇見這事替他們委屈，現在一看這小人嘴臉徹底露出來了，明擺著要訛人呀，當時就火了，握著拳頭就要跟他們理論，大不了就幹唄，誰怕誰呀。
項羽攔住了林火，仍舊面帶微笑地看著對方，伸手一指院門：“可以，只要你們能把它帶出去，那這匹馬就歸你們了。”
“大哥，這可不行啊，他們擺明是坑咱們呢。”
林火不樂意了，心說項羽怎麼突然改脾氣了了？按項羽的性子就算不暴跳如雷扭斷這幾個傢伙的脖子也該打的他們滿地找牙才對，這麼好說話還是那個眼都不眨就活埋二十萬秦軍，一言不合就下令屠城的項羽嗎？
其實就憑烏雅幹出的這缺德事把它送人也不為過，林火都想把它閹了，可問題他們幾個還得指著烏雅趕路呢，他可不想真的走到高密去。
“無妨。”
項羽搖搖頭，沒讓林火繼續說下去。
“出什麼事了？”
虞姬換好衣服出來了，見一幫人圍在馬棚邊就過來好奇地問道。
紫色的布襖長裙，看上去就是村婦的裝扮，可這粗陋的穿著也掩蓋不住虞姬的天姿國色，對方那幾個人都看直了眼，一時間竟然忘了馬的事。
林火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委婉地表示希望虞姬能勸勸項羽，這買賣太吃虧了。
哪知虞姬聽後只是微微一笑，低聲對林火說道：“小叔莫要擔心，就憑他們是牽不走烏雅的。”
見虞姬這麼有自信林火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對方真的把烏雅牽出了院子，那自己就先上去動手打人，到時候不怕項羽不幫忙。
見那幾個男的一直盯著虞姬看，項羽此時就算脾氣再好也有些不高興了，沉聲說道：“你們還在等什麼？”
那幾個人回過神來都有些不好意思，小個子男人定了定心神，搓著手朝烏雅走過去，握住韁繩就開始往外拉。
林火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烏雅，生怕它被牽走。
可烏雅並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就站在那一動不動。小個子男人又伸出一隻手，雙手拽著韁繩往外拉，可烏雅就像被定住一般，紋絲不動。
小個子男人用盡了力氣也沒能讓烏雅挪動半步，不禁有些惱怒，回頭衝著他的同伴們叫道：“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那幾個人還在偷瞄虞姬，聽到小個子男人的話，連忙過去幫著拉韁繩。
就像拔河一樣，幾個男人使勁往外拉，而烏雅還是站在馬棚裡不動，林火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回去，雙方僵持了一會，烏雅終於動了，低著頭慢慢走了出來。
那幾個人面露喜色，以為要大功告成了。而林火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離開了馬棚之後，烏雅突然仰起頭，嘶叫了一聲左右一甩，那幾個人就被甩得凌空而起然後摔在了地上。
把人甩飛了還不算完，烏雅怒了，又是一聲嘶叫，猛地抬起前蹄向前一躍，而它前方正是那個小個子男人。
說時遲那時快，項羽一個大步跨過去拉住了韁繩一扯，烏雅的身形稍微偏了一點。
“砰”的一聲巨響，烏雅兩隻前蹄落地了，林火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也跟著震了一下。
“畜生你想殺人不成？”
項羽鬆開韁繩罵了一句，然後在烏雅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烏雅老老實實地回了馬棚裡，不過兩個鼻孔不停地往外冒粗氣，顯然它還是很生氣，只是不敢違背主人罷了。
那個小個子男人腦袋左右兩側的地上各出現了一個電飯鍋大小的深坑，是烏雅踩出來的，要不是緊要關頭項羽拉了烏雅一下，那這一蹄子可就得踩在那人頭上了，看這力道踩個稀碎沒有難度。
林火也被這一蹄子給震住了，這烏雅也太厲害了，難怪那兩匹公馬會被它搞成這樣。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被烏雅給鎮住了，過了一會那個小個子男人發出了一聲哀嚎，緊接著褲襠就溼了，他被嚇尿了。
林火這才明白項羽為什麼那麼坦然了，合著這事烏雅自己就能搞定。
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畏畏縮縮地躲在一邊，但是還有些不甘心，小個子男人死裡逃生後膽子明顯大了不少，扯著嗓子喊道：
“你們這是串通好了謀財害命，這是要殺人，我要去告官。”
林火心裡這股火是蹭蹭往上竄，面對這樣的人他實在是忍不了，不動手不行了。握著拳頭就要上，卻被虞姬攔住了。
林火這個憋屈，好幾次想動手都被攔住了，他們不應該是支援暴力解決問題的人嗎，難道過了一夜都轉性了？
“這位大哥，這麼說話可就有些過分了。”
虞姬往前走了了兩步，面帶微笑地說道。
那幾個男的見是個女的說話，，都不吭聲了。
“起初是你們要求換馬的，我夫君也同意了，只是你們自己沒牽走馬，還惹怒了它，要不是我夫君及時出手救了你一命，你覺得此時還能站著說話嗎？我們也只是來這裡借宿的，又何談串通？”
虞姬不急不躁地說道，而且說的都是事實，對方也沒法反駁。
“那我們的馬怎麼辦，好端端地變成這樣，總得有個說法吧。”
小個子男人指著自己的兩匹馬說道，那兩匹馬的腦袋都貼在地上，眼看著離死不遠了。
“我夫君不是說賠給你們嗎，我也略懂相馬之術，你們的馬我看過了，個頭都不算大，夠不上軍馬，毛色無光且雜毛較多，也沒什麼血統，胸臀無肉四蹄不均，顯然也沒有耐力，這樣的馬放在馬市上也只能算作是下等馬，連頭好點的騾子都比不上，按照當下的行情不會超過兩百錢，我給你們五百錢算是補償，如何？”
虞姬幾句話把那兩匹馬貶得一無是處，最後提出了自己的賠償標準。
那幾個人又開始低頭竊竊私語，他們沒有反駁就足以證明虞姬說的是事實，只不過有些不甘心罷了，畢竟還被烏雅給折騰了一頓。
“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執意要報官的話也可以，那就讓官府來處理，不過當今這世道，就算官府判我們多陪你們幾百錢，你們覺得自己能拿到手裡嗎？再說看幾位都是壯年，現在到處都在打仗，難道幾位不怕被抓了壯丁送到前線去送命嗎？”
如果說虞姬之前的話是在商量，那後面的話就是威脅了，溫柔的威脅，但是很致命。
那幾個人的臉色一變再變，應該是相信虞姬的話不是沒有可能，最後那個小個子男人一咬牙，點點頭：“就當我們倒黴，給錢吧。”
虞姬開啟錢袋拿出幾串銅錢扔了過去，那幾個人接過錢垂頭喪氣地走了。
等他們出了院門後老頭才意識到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一通感謝，還要把房錢退回來，不過被虞姬婉拒了。
為了表示心意，老頭特意準備了早餐，水煮菜加小米粥。
趁著虞姬不注意，項羽叮囑林火不能把烏雅昨夜乾的事告訴虞姬，林火點頭說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就算項羽不說他也不好意思跟虞姬說這種事。
拿上老頭準備的乾糧和水，在他們一家的目送下，三個人騎上馬開始奔赴東海。
一路上依舊風景如故，除了山就是樹林，烏雅像是在將功贖罪，跑的那叫一個賣力，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東海。
跟集市比起來，東海明顯要繁華的多，畢竟也是個城市，街上的人和商鋪都多了不少，雖然剛剛經歷了戰爭，當整體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畢竟打仗奪天下是那些有權有兵的人做的事，不管最後誰得了天下，老百姓還是得照常生活。
路上不時會遇到成隊的兵丁巡邏，這讓林火他們有些緊張，不過那些士兵倒也沒有主動上前盤查過他們，好像都已經相信項羽真的死了一般。
進城之前林火曾經建議繞城走，反正帶著乾糧也不怕會餓著，頂多是多走一段路而已，畢竟東海現在是劉邦的人在駐守，如果進了城那可就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可項羽說去高密只有這一條路，天一黑城門就會關閉，如果留在城外反而更引人注目，還不如在城裡混一夜，等到明早城門一開就走。
對於項羽這種作死的行為林火很是無可奈何，可又拿不出能說服他的理由，只能感嘆自己命苦，穿越過來就是跟著大哥來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