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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入城

“鼎昌城外又來人了!”

這句話,今天已經不知第幾次被鼎昌城內的百姓奔走相告。

“這可怎麼得了。”

一名坐在自家門外樹下乘涼的老者,聽得訊息憂心忡忡的說道。

身旁來傳訊息的年輕人,抹著額頭的熱汗,一臉憤然的接話。

“都是那洲牧錢子韜那個狗官,月月從咱們身上刮剝那麼多錢財,如今卻要拒繳逍遙宮等武道宗門的供奉,害的這些傢伙跑來興師問罪,卻要咱們遭殃!”

俯身到那老者身邊,年輕人低聲說道:“爹,我看咱們還是出城避一避,等幾大宗門消過氣咱們再回來,否則定要受那狗官牽連。”

老人神情發苦,緩緩搖頭。

“避?怎麼避?那些武道宗門的高人不僅無法無天,更是手段頗多,就算能出得城去,還是免不得要受牽連。”

那年輕人聽後頓時面露焦急之色。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要聽天由命不成?”

那老者似是身心俱疲,仰面倒在躺椅上,心如死灰的嘆了口氣。

“算啦,就算躲得過一時,可命裡該此一遭,總也躲不過去。”

那年輕人聽後,頹喪地垂頭嘆氣,口中不住罵著錢子韜害人不淺。

事實上,不僅這父子二人如此想,此時在鼎昌城中各處,皆能聽到痛罵錢子韜的聲音。

可即便百姓如何想,但眼下終究是木已成舟,再說許多也沒有半點回旋。

與城中百姓的喪志失魂不同,鼎昌城的洲牧府門前,卻是一派熱鬧景象。

自錢子韜接受沈千機的建議,在數日前拒絕繳納各派供奉後,今日清晨開始,便絡繹不絕有人上門。

先是如今流洲宗門排名四、五的兩派率先趕來。

兩派一入城,就受到錢子韜的掃榻相迎。

兩派人馬也未有任何過激之舉,只是說明此行來意,客套地寒暄一番,便被錢子韜請進洲牧府,在一間偏院下榻。

隨後,在正午之前,排名第三的宗門江浪門門主逐浪波,親率門人駕到。

甫一登門,逐浪波就笑著與錢子韜致歉,只說若不是逍遙宮傳召,自己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來叨擾。

錢子韜客氣地說了句無妨,便將逐浪波一行人請進別院休息。

這一天最後登門之人,卻是幾近黃昏時入城。

這一行人的入城,才真讓城中百姓惶惶不安。

只因這最後一標人馬,正是曾經流洲境內第一宗門,如今被逍遙宮擠做第二的武道宗門——平雲宗。

平雲平雲,登天平雲!

僅是這二字,便可知這宗門究竟有多傲然!

只可惜,自兩年前逍遙宮贏下大比,被王朝推上流洲第一宗門寶座,平雲宗就不得不屈居第二。

可官方第一的逍遙宮,卻在尋常百姓心中沒有多少地位可言。

在他們眼裡,仍舊畏懼那個昌盛數百年的平雲宗!

他的話,仍舊能決斷流洲的生死!

一匹雄健駿馬,拖著一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馬車,在六名神情冷峻男子的護衛下,緩緩停在洲牧府門前。

車廂簾旁那面繡有白雲的青底小旗,隨著廂簾倒向一旁,一名身著寬大袍服,一副商賈打扮,面白無鬚的胖子,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自車廂中探出頭來。

駕車的年輕後生,垂手站在一旁,見那胖子鑽出車廂,立時上前攙扶。

那胖子一下車,目光便四下觀瞧,霎時就看到早已等在門前的錢子韜,二人相視點頭。

待男子站穩,錢子韜這才上前,攙住對方手臂。

“褚老哥,勞煩你親自前來。”

白麵胖子兩眼彎如新月,口中說道:“錢老弟啊,這件事你做的莽撞啦,怎能說不納貢,就真斷掉供奉?”

“你與我平雲宗江浪門各家知根知底,只要你說上一句有難處,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自不會為難老弟,可那逍遙宮如今得勢,豈能善罷甘休?”

錢子韜陪笑道:“老哥你說的是,不過我這次已經做了最壞打算,如果當真談不攏,便要和她們那群蛇蠍毒女撕破臉皮。”

白麵胖子用手點指,氣笑道:“你啊你啊,咱們都一把年歲,不過就是破財免災的小事,何必還要為這些事置氣?”

見錢子韜表情不見放緩,白麵胖子道:“想不到你年歲漸長,可這性子卻越發小孩子。”

嘆了口氣,白麵胖子隨後道:“罷了罷了,既然老弟打算魚死網破,那做哥哥的也不能看著你落難。”

“今天你且放一百個心,這事只要我褚子雄在場,便絕不會讓老弟你受半點損傷,到時定會幫老弟你圓場。”

說到這,褚子雄話鋒一轉,“不過我這年長几歲的還要再勸勸你,如果事情當真不可為,千萬莫要意氣用事,大不了多花些錢,買她們一個痛快便是,萬不可因此開罪對方才是。”

“既然褚老哥如此說,那我一定斟酌一二。”

錢子韜點頭答話。

“對了,那逍遙宮的宮主還未到嗎?”

見錢子韜應下自己的勸說,褚子雄隨即岔開話題,問道。

“聞人宮主傳下話來,說是明日一早她會帶人入城。”

錢子韜答道。

褚子雄笑著點頭。

“聞人宮主事務繁多,一時分身法術也不足為奇,那我們就靜待明日她前來便是。”

說話間,錢子韜已親自將一眾平雲宗門人引到洲牧府中最為奢華的偏院。

待到把幾人安頓妥當,錢子韜這便起身告辭,在褚子雄的恭送下離開別院去了。

待到錢子韜離開,那將褚子雄攙扶下馬車的車伕,登時鼻孔冷哼一聲。

“師傅,這逍遙宮欺人太甚!”

“明明是她們提出要來鼎昌城興師問罪,可事到如今,卻偏要晚上一日前來,分明是在擺架子,咱們何必非要聽她們擺佈。”

人前一直面露笑容的褚子雄,聽到那年輕後生抱怨,頓時面色一沉。

“世強,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把喜怒擺在臉上,你怎就是不聽?”

那被稱作世強的年輕後生聽後,頓時將不滿的表情收斂,對著褚子雄垂手躬身。

“是弟子失言了。”

褚子雄雙手插袖,晃動著肥碩的身軀,來到偏遠中的石桌旁坐下,隨著他的示意,那年輕後生坐到他對面。

此時,褚子雄才開口道:“不是為師不許你發牢騷,只是這並非在自家,言多必失,隔牆有耳的道理,你要時刻記在心中。”

年輕後生聽後面露不忿之色。

“我只是提咱們平雲宗不值。”

“不過是一個衰落數百年的門派,憑什麼短短兩年翻身踩在咱們頭上?那逍遙宮的一群娘們不但對咱們頤指氣使,指明要咱們各家前來鼎昌城,更是擺起臭架子,偏要遲來一天。”

“她們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靠著王朝力捧才能上位?一群就知道打扮花枝招展冷臉面人的娘們,有什麼可神氣的?”

聽著自己得以弟子的抱怨,褚子雄不置可否的說道:“不管如何,她們如今是王朝指定的流洲主事人,就算你再如何不滿,也決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來,懂嗎?”

見那年輕後生還要辯駁,褚子雄把臉一沉。

“範世強,你可是將來要執掌平雲宗的人,遇事怎還能如此不過腦子?這些話是應該在此地聲張的嗎?”

年輕後生範世強面色陰沉,可最終,他還是沉聲應道:“師傅教訓的是,弟子今後遇事定會三思後行。”

見自己得意弟子雖然滿心不願,可卻仍舊恭順應下,褚子雄這才欣慰一笑。

“我知道你心中多有不滿,可時勢比人強,奈何?只有忍下這口氣,日後再圖翻身之時。”

“現在且讓她們幾分又何妨?平雲宗屹立數百年不倒,全靠著隱忍之道,明白了嗎?”

範世強仔細思索片刻,面上不滿神色隨之隱去,沉聲應道知曉。

看到弟子的神情變換,褚子雄這才老懷大慰的拍了拍對方肩膀。

“只有懂得進退隱忍,這才是成為平雲宗宗主的第一道步。”

可正當師徒二人暢談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說話聲,卻從院牆外傳入兩人耳中。

“可光是隱忍退讓,卻任由別人將好處佔盡,長此以往,又如何能有未來?”

這說話聲中滿是嘲弄意味,聽得褚子雄師徒二人心頭升起一絲不滿,眉頭皆是一皺。

顯然,對方是將範世強的抱怨聽在耳中,直到褚子雄一番勸說過後,這才出言調侃。

既然被對方聽了去,褚子雄心頭便生出一道惡念,隨即對著範世強使了個眼色。

範世強會意,悄然招呼一眾師兄弟隱身在院牆之後。

待到一切就緒,褚子雄這才開口。

“既然對我訓斥弟子不屑一顧,不知閣下是否另有高見?不妨出來一敘如何?”

院牆外那聲音回道:“既然褚宗主想聽在下高論,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就是,只不過在此之前,平雲宗的弟子就不必在院牆根下伺機動手了吧。”

褚子雄聽後心下就是咯噔一聲。

自己帶來的這些弟子皆是門中好手,各個都用不俗的輕身之法傍身,可想不到,即便如此,對方仍舊能察覺出端倪,足見對方修為之高,絕不在自己之下,如今被他聽去師徒對話,只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可如今自己騎虎難下,若是任憑對方離開,還不知會如何對外傳揚。

只是一個閃念,褚子雄便拿定主意,對著一眾弟子招了招手,將門戶讓開,隨即開口請院外之人入內相談。

在院外對談的,自是沈千機無疑!

原本他提早前來,是想要彰顯己方的誠意,不想讓褚子雄有輕慢之感,畢竟其餘幾家宗門已然同自己達成約定,僅剩最後平雲宗一門,更是要慎重對待。

可未曾想,竟會讓他聽到這一番的對話,一時對褚子雄隱忍做法不敢苟同,這才出言嘲弄。

如今對方請自己進去,沈千機自然沒有半點謙讓,當即便推門而入。

“想不到平雲宗的宗主,竟會如此小家子氣,居然講起隱忍之道,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褚子雄嘴上帶笑,可兩隻眼睛卻已是睜開一條縫隙,兩束精芒死死盯在沈千機的臉上。

“閣下是什麼人?為何敢對我平雲宗如此大放厥詞?”

還不等沈千機開口說話,已然退到褚子雄身後的範世強猛然一聲驚呼。

“是你!”

見對方有人認得自己,沈千機旋即不再開口,只是和緊隨在自己身後的姜常楓二人一同落座。

見弟子認得此人,褚子雄偏頭回望。

範世強面帶緊張地貼在褚子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褚子雄這才面露恍然之色。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王朝通緝的沈千機,老夫還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的毛頭小子。”

可轉瞬間,他表情變得冷厲,語氣森森地開口道:“我原以為,你躲過王朝兩年的緝拿,應該是個聰明人,可沒想到,你竟敢在我面前公然現身,難道不怕我拿住你,去到王朝領賞嗎?”

沈千機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我當然相信你這被人稱作金算盤的平雲宗宗主,心中會有此打算。”

褚子雄冷笑道:“那你還敢來見我?”

沈千機笑著搖頭。

“可我更相信,如果你聽過我的要求和條件,會選擇與我合作。”

“哦?”褚子雄眯起雙眼,“你就這麼肯定你的條件能打動我?要知道,王朝給出的開價,無論生死,只要將你拿下,便賞賜萬金,送一城之地,賞封王朝郡王,你覺得什麼條件會比這更誘人?”

沈千機點頭道:“確實,韓白運下了大價錢,可僅是這些就能讓你知足嗎?”

褚子雄兩眼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你什麼意思?”

沈千機道:“別人也許不知,可我相信,以平雲宗在流洲的地位,定然已經接獲王朝的訊息,不日就要有大事發生。”

盯著褚子雄的眼睛,沈千機探出身子。

“不要否認,就連我都能知曉的事情,褚宗主一定不會不知道。”

褚子雄淡然道:“是又如何?”

沈千機道:“褚宗主教導弟子要隱忍,顧全大局,可以我想來,這番說辭未必出自真心才對。”

“畢竟執掌流洲第一宗門數十年,可臨老卻要面對排名易主,換做誰都不可能毫無怨言才對。”

褚子雄冷笑一聲。

“那有怎樣?既然王朝要推舉逍遙宮上位,那就算我平雲宗再如何不甘,也應該審時度勢,順應時局才是上策。”

沈千機道:“可若是就此讓平雲宗屈居人下,說不得日後便要一蹶不振,畢竟逍遙宮不止搜刮洲牧的供奉,就連你們這些武道宗門,也許奉納,才能保的不受她們斥責,對嗎?”

褚子雄回道:“我平雲宗家大業大,何愁這區區的奉納?”

沈千機心中冷笑。

這褚子雄說得好聽,可這些奉納還不是要從錢子韜處搜刮?

要不然他們為何會一聽錢子韜拒絕供奉,便火急火燎的跑來?還不是想要靠著流洲的奉納填補?

否則僅憑逍遙宮的傳召,他們怎會如此積極?

若不是為了自己,沈千機可以肯定,他們定然會隔岸觀火,穩坐釣魚臺!

“我相信褚宗主說得是實話,畢竟你平雲宗曾是流洲第一大派嘛。”

沈千機不鹹不淡的刺了一句,隨後在褚子雄動怒前,便繼續道:“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家業再厚,也架不住被人如此盤剝,難道褚宗主就沒想過兩全之策?”

褚子雄冷哼一聲。

“你如此說,莫不是在告訴我,你有兩全其美之法?”

沈千機理所當然點頭。

“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敢來與你相見?”

“哈哈哈哈。”

褚子雄聽後大笑不止,隨即牢牢盯住沈千機。

“那我倒要聽聽,連我們這些流洲宗門都束手無策的難題,你這個王朝要犯又有何解決之道!”

不理對方話中的戲謔之詞,沈千機從容說道:“如果我說,再過不久,我便要逍遙宮煙消雲散,你又作何感想?”

“荒謬,”褚子雄嗤笑一聲,“逍遙宮雖說比起我平雲宗相去甚遠,可這兩年四下盤剝,著實積攢不少家底,僅憑你一句話,如何就敢說要它煙消雲散?”

沈千機挺起身軀,自傲道:“就憑我能讓王朝如此忌憚,更有能與他們叫板的底氣。”

褚子雄先是不屑一顧,可瞧沈千機表情認真,根本不似作假,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鬆動。

“你有什麼辦法?”

“想來褚宗主應該知曉異修一事?”

沈千機答非所問。

褚子雄稍加思索,便想起門中記載中的那些逸聞。

“你是說那些捕風捉影的怪談?”

沈千機並未答話,只是轉向一旁的姜常楓,就見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張符紙。

褚子雄循著目光望去,就見姜常楓兩指夾住符紙在面前一抖。

隨著院落中悶熱午後的微風,先是一道火苗躥動,隨後那火苗凌空伸展,竟是在半空中幻化出四肢,等它落在石桌檯面,竟已是化作活靈活現的小人。

那小人在石臺上伸展四肢,跳動的火苗不住燃燒,竟是詭異的變大一圈。

平雲宗的幾人瞪大雙眼,無論如何也不明白這火焰小人從何而來。

褚子雄探出手指,想要觸碰小人,驗明是否是自己出現幻覺。

可當他手指稍一接觸,便只覺一股滾燙灼熱沿著指尖傳入腦海,疼得他迅速縮手,眼含畏懼的看向那跳動的火焰。

這一下,他可是運上自身體精修為才去嘗試,即便是滾熱的油鍋,也難以傷他分毫。

可眼前這不過一指大小的火苗,竟然實實在在燙傷他的手指,怎能不令他感到驚駭?

見吃了暗虧的褚子雄注視著被燙紅的指尖,沈千機開口道:“褚宗主,這下應該不會有所懷疑了吧?”

褚子雄遲疑開口。

“所以說,你與異修有所瓜葛?”

沈千機笑著搖頭。

“這麼說並不全對,我不僅與異修有所瓜葛,甚至我就是異修的分支,空無幽門的掌門人。”

聽到空無幽門四字,褚子雄表情鉅變!

也許異修在如今的大陸上是個傳說,可空無幽門卻是各派宗門的禁忌!

想不到面前這年輕人,竟然是所有武修最為忌憚的存在!

想到此,褚子雄再無疑慮!

既然他是空無幽門的掌門,被王朝如此針對,甚至成為通緝的要犯,勢必不會坐以待斃,那他說要讓逍遙宮灰飛煙滅,想來不是一句戲言!

褚子雄斟酌一二,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你要如何做?我平雲宗助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要想覆滅逍遙宮,終究是需要平雲宗一些助力,具體如何做,明日自會告訴你們知曉。”

“你們?”

褚子雄抓住沈千機話中的要點。

沈千機點頭。

“除平雲宗外,其餘在此地的三家都已參與其中,並會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予我必要的協助,共同推翻王朝統治。”

“至於給你們的好處……,”沈千機頓了一下,隨即道:“我可以答應你們各派,在推翻王朝後,各派將不再侷限於流洲一地,凡大陸何處,都將是你們發展的空間,擺脫流洲一地桎梏。”

褚子雄聽後目光一亮!

這可要比那什麼萬金奉上,一城之地要更加吊人胃口!

只不過在一瞬間的貪念過後,褚子雄又覺並不穩妥。

如此誘人的條件,他沈千機又如何保證一定能夠事成?

聽過褚子雄的疑問,沈千機微微一笑。

“單憑我一家自然不可能成此大事,可若是加上王朝皇女,事情便又有不同。”

隨即,沈千機將推舉韓靈璐登上王朝寶座之事與褚子雄講明。

聽說沈千機早已聯合各洲,只待時機要共同舉事,褚子雄再無疑慮,當即表示願同進退。

至此,流洲四家頂尖門派,均已與沈千機達成秘議,要在不日舉事。

而他們眼下要交上的第一份投名狀,便是同進同退,與逍遙宮分庭抗禮。

當一夜過去,隨著一縷晨曦落在盛長城城頭,當沉重的城門緩緩開啟,就見一頂裝飾精美,四角包金,大紅抬扛,上掛紅紗青幔的雲榻,在十幾名壯漢的抬持,伴著左右數十名身著薄紗,揮灑花瓣的曼妙身姿下,緩緩跨過城門。

雲榻內,一具朦朧的倩麗身影若隱若現,不是投向四周的目光中,盡顯睥睨之色。

在城門軍卒和一眾周遭百姓呆滯的目光中,逍遙宮正式進入鼎昌城,要與洲牧錢子韜,討要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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