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山即是佛
眾人來到敞亮的外面後，元宿愜意的揮揮手，看似弱不禁風的動作，十丈的虛空中竟然凝現出數之不清的神秘符文,符文疊加，爆發出恐怖的波動，哪怕是堅不可摧的空間在符文之下也顯得極為脆弱。
裂安驚訝的看著他，對方是個神符境的符修出乎他的意料，也在其他人意料之外。
“砰砰砰”
空間陡然爆裂，一行人踏空而入，裂安神情羨慕打量著符文盪漾的空間，這便是神符境的強大，符隨心凝，一念之間便凝結出數之不盡的符文。
眨眼間，一群人便來到了極域之北，它是妖族的地盤，強悍而嗜血妖族盤踞在這裡萬載之久,傳承從未斷過。因為妖族出生後的壽命普遍比人類要長，所以世人傳聞妖族很可能有洞虛境九品的老妖怪。
同時強大的妖族也是梵淨天廝殺最激烈的地點之一，因為妖族的血脈中充斥著噬戰和嗜血因子。
即便妖族霸佔著極域之北，但虛無縹緲的巫山卻是他們不敢招惹的存在。
緊接著數道強大而晦澀的波動籠罩向眾人，然而在婁越準備掐訣回應時,只見元宿默唸心法，渾身綻放出奇異的光芒，這些波動像是耗子見了貓又迅速地退去。
這時賈文小聲在裂安耳邊嘀咕道：“這妖族對巫山的人可是十分忌憚的！”
裂安略微疑惑不解看著他，同時饒有興趣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相傳大約在千年，有位妖族的強者對巫山起了貪婪之心，帶領著一群實力頂尖的大妖進攻巫山,結果還沒踏入巫山的邊緣，就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從此以後妖族提起巫山無不聞風喪膽！”
“咳咳咳”
這時婁越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咳聲，賈文立刻識相閉上了嘴巴，不再說半個字。
裂安見到賈文被警告，顯而易見前者不希望這件醜事被太多的人知道，隨即淡淡一笑，抬頭注視著雲霧繚繞、在虛空潛伏的大山，彷彿是一個帶著面紗、若隱若現的美女，遮住不軌之徒欲圖一窺究竟的視線，頗有一種可遠觀而不褻玩焉的神聖。
大山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彷彿是一座在海中漂流的島嶼，儼然一座置身於茫茫大霧中的天空之城。
心懷好奇的裂安更想看清這濃霧的遮擋的背後，是何面目？
可惜他把法力動到了極致，也無法看清山上的一草一木，勉強能看個外形，他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千丈巨人，巨人似乎盤坐在山上，手指掐著神秘的手印。
其他人也試圖用法力充斥雙目看清巫山內的景象，然而都失敗了，最多像裂安一樣看到一個雛形。
裂安盯了半天后，發現跌宕起伏，似是無數蛟龍翻湧的濃霧不僅能遮擋修者的視線和感知，而且蘊含著濃郁至極的法力凝成的液體。
“好神通啊！”他震撼的叫道。
婁越似乎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旋即解釋道：“千百年來，這裡法力始終如此濃郁，因此巫山裡面修者修煉速度尤為驚人，遠超外界！”
裂安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梵淨天的修者整體實力是梵音天之外最強的了，那這巫山的人豈不是一日千里！”
然後他看向一直波瀾不驚的元宿，後者不慌不忙道：“諸位說的都對，巫山的法力濃郁程度確實比外界濃郁數倍，我們修煉起來也確實是事半功倍，這全依賴於神女當年留下的福澤！”
當他看向楠楠時，平靜如水眼神瞬間轉變成畢恭畢敬，這種奇特轉化看的眾人不可思議，無法想象楠楠是如何令這群高傲的人甘願為奴的。
路雅向元宿問道：“你們巫山裡的人是怎麼延續守護傳承的？依靠自己的後人嗎？”
元宿搖搖頭，平靜的臉色莫名晦暗起來。“也不完全是這樣！”
“巫山的守護使每隔三百年會回到世間一次，尋找一批資質天賦且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帶回培養，以此代代守護巫山，直到神女回來。”
路雅和賈文俱是一驚，他們的宗門、被櫻蘇摧毀的酆都幽玄宮以及妖神殿乃梵淨天最強的四大勢力，可他們從來收到有關巫山的人在世間遊蕩並帶走一批批人才的訊息。
婁越卻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但深邃的目光中卻瀰漫著絲絲茫然，似乎是沉浸在回憶中。
獨孤羅又問道：“然而人有七情六慾，那些進來的人在強大之後，就不會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想念外面的權力地位！”
“難道就沒有人想著要離開巫山？”
元宿的臉色愈發的陰沉。“守護使早就預料到這個問題，這些孩子被接到巫山的時候，守護使們用手段削去他們在凡塵的記憶，屆時這些人都記憶則會以巫山開始，也以巫山結束！”
眾人神色微變，沉默不語，然而秦蘇心直口快道：“削去記憶對人大腦意識傷害極大，一不小心就可能順帶削去的是修者的性命！”
“手段何以如此毒辣？”
無法雙手合十，輕聲念道：“我佛慈悲！”
楠楠也不解的看向元宿，他素來平靜如潭的臉龐上竟然湧現出淡淡的猙獰，沉聲道：“手段狠辣？一點也不錯！”
“可不這樣做會死更多的人，世人總是千方百計的圖謀巫山的寶物！”
“最早之前只是法力封住外來人的記憶，這樣對他們沒有一點損害，可九百年前有一批人在實力增強後，突破了封印，記起前世今生，竟然叛逃出了巫山，此人非但不知感恩，後來反而帶領一群強者回來欺師滅祖…”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冷冷地盯著婁越，後者臉上頓時湧現不自在之色。
裂安突然想起了剛才賈文和自己講的一位妖族強者領著群妖進攻巫山的事情，一個可怕的念頭湧入腦海。
“難道那個妖族強者就是巫山的…”
元宿厲聲承認道：“不錯，當年侵擾巫山的妖族強者就是巫山的叛徒！”
“後來雖然被守護使打的屁滾尿流，但巫山也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從那以後，巫山帶回的弟子全部都會被強行削去記憶，至於這個過程中能否活下來，但憑天命！”
他冷如刀鋒的聲音落下，氣氛再度沉默，半天后楠楠道：“帶我們進巫山吧！”
元宿這才回過神來，恭敬的伸手請道：“神女歸來，待我稟報給守護使，巫山也該露出真面目了！”
接著他手指掐印，湧動著法力指尖勾勒出一個神奇的光紋，然後他揮掌拖起光紋向天拍出。
“轟轟轟轟”
澎湃的法力猶如滔滔江水將光紋衝到九天之上，同時光紋陡然放大數千倍，璀璨的光芒籠罩著眾人，也照在了巫山上。
“唰唰唰唰”
接著巫山周圍用來遮蔽感知到濃霧像是退潮般消失不見，同時巫山的真面目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呲呲”
數道吸冷氣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異常刺耳，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巫山，一個千丈的石佛刺入視野。
或者說整個巫山即是佛像，大佛表情栩栩如生，法相慈悲，浩氣凜然，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它盤坐在巫山廣闊無垠的大地上，雙手掐中指放於膝蓋，似乎在誦經，普度眾生，化解殺戮。
楠楠始終無動於衷，彷彿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她宮殿，身影一閃，像是踩在了無形的階梯上，慢慢地踏空而起走向大佛。
元宿雙手合十，神色恭敬的跟在後面，裂安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跟在元宿的後面。
無法和尚雙手合十恭敬的向佛像參拜。“阿彌陀佛！”
接著他隨著走了過去，其他人略微匆忙的追了上來。
楠楠即將踏上佛足下的廣場上時，有上百人神情恭敬的挺立在這裡等待，有男有女，無一不是洞虛境的強者。
眾人無不佩服的看著他們，清楚這上百人足以顛覆梵淨天的任何一個勢力，
下一刻這群人最前面、一個長相俊朗的的中年人，急忙趨輯道：“巫山行宮守護使元真拜見神女！”
楠楠不解道：“我記得從未涉足過巫山行宮，你們為何稱我為神女呢？”
元真拱手道：“神女當真不認識屬下了！”
楠楠搖搖頭道：“一點記憶都沒有！”
元真安慰道：“神女毋須多慮，隨我進去一看便知！”
“當年神女在離開前曾預言過，她將來有一天會回到這裡，哪怕是不完整的她！”
楠楠微愕道：“不完整？”
元真沉聲道：“是的，起初我不明白，現在看到神女變化後，屬下有些理解了！”
裂安望著楠楠猶如失憶後重回故地的悵然，情不自禁想起了秦帝皇陵的九天玄女，莫名抬頭仰望佛像，複雜的眼瞳漸漸地深邃起來。
元真指著佛像一側盤旋而上的天梯，主動為楠楠介紹道：“神女，這是九曲棧道，是通往大佛體內石閣用的！”
“佛像內有九層石閣，是您當年收藏的心法，武技，法寶和上好的靈藥！”
眾人聽到這話，眼瞳中莫名火熱起來，這才是對他們來說最具有吸引力的。
楠楠打量了一圈後，神情複雜道：“麻煩前面帶路！”
元真道：“遵命！”
接著他在前面引路，先從第一層石閣開始慢慢地觀賞起來，單單是第一層就有無數的七品法寶，其中有護甲有各種各樣的兵器，第二層種的是生機勃勃的靈藥。
元真介紹道：“神女離開後，我精心照顧，從不敢有一日的懈怠！”
楠楠似乎也進入了角色，語氣溫和道：“辛苦你了！”
接著他們在這尊千丈大佛內一層層的石閣觀看起來，每一層帶給眾人的震撼都不同。
與此同時一群黑袍人在巫山前戛然而止，領頭摘下帽子，激盪出磅礴的妖氣，披在臉上金髮輕輕飛揚，時而胡茬叢生的面容，以及胡茬也掩蓋不住的猙獰傷痕，他揚起目光望著清晰可見的大佛，呢喃自語道：“元真守護使，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