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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有書自遠方來

待鎮府司的那人離開後,裂安迫不及待的從衣袖縫裡取出竹筒。屈指彈掉泥封,一圈圈信紙映入眼簾。

有書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娟秀的字型在他的深邃的黑瞳中反射出來,一筆一畫都透露著溫柔,一縷罕見的溫情和愧疚在少年的臉龐上交換。

來信的人是獨孤家家主的第四嫡子的女兒,其名為獨孤羅。芳齡和裂安相差不過數月。

三年前他為了與應對西蜀挑起的事端,不得不去獨孤家排兵佈陣,兩人曾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在大宇皇朝劣勢的條件下,他力排眾議決意與西蜀一戰,且運籌帷幄之中,西蜀被打的潰不成軍,從此獨孤羅對他一見傾心,崇拜愛慕。

至今裂安還無法忘記那一雙黑葡萄般的瞳孔中跳躍的琥珀光澤。

女子都渴望依賴意志堅定的強者,只有強者才能帶給她們足夠的安全感。

這封信正是獨孤羅的手筆,她提醒裂安“獨孤家最近有人要對他採取行動,甚至危及生命,希望他小心應對…”

這封信的內容與他在札青那裡得到的訊息大同小異以及還有一件令他驚訝的事情。

當然其中還有夾雜一些女孩子無法言語的柔情,然而最難消受美人恩,他讀著就是一陣腦殼疼。他似乎把所有的聰慧都用在了算計人心上,因此對待感情的反應素來是遲鈍的。遲鈍到了過去之後才發現自己曾經錯過的,想要彌補卻又來不及。

許久之後,他才長嘆一口氣,快速消失在了月宮寒紗的舞榭歌臺中。

天矇矇亮,一個身穿藍衫的男子騎馬沿著宇都通往西域的官道上遲緩而行,他的身形修長,似二十歲左右。若是從正面看會發現他嘴唇上下異常的乾淨,連胡茬都沒有。如此大膽之人除了裂安還能有誰?

這次他沒有帶鎮府司的下屬,沒有修行者保護,獨身一人西行。

他不想驚動任何人,他想看看在皇恩獨寵下的獨孤家治理的一方是什麼模樣;歌舞昇平,還是白骨遍地;是惡霸橫行,還是與民同樂?

殊不知在宇都皇城的最高處閣樓上,一席鳳袍的獨孤皇后向西舉目遠眺,似乎想要找到昨晚留了個音信就匆匆忙忙離開的小兒子的背影。

“母后您都在這裡站了一夜了,回去歇息吧!”

“二弟去西域了,又不是去的戰場,有舅舅他們在,您不用這麼擔憂!”

裂平輕聲安慰道。

這裡只有他和花萼陪著獨孤皇后,再無第三人,也無第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

他們和裂安商量好,昨晚同時動手挖出宇都內所有的西蜀暗探。雖然有些暗探金剛六品,甚至七品的修行者,但是在九品的獨孤伽眼裡,根本是螳臂當車,很輕鬆將他們連根拔起。緊接著又收到了鎮府司曉風的傳信,於是他們帶著滿身的血腥味在這裡吹了一夜的清風。

“你的舅舅們要是有一個靠譜的,我也不用憂心如焚了。”

“別以為平常你替他們遮遮掩掩,我就不知道這些年他們乾的喪盡天良的事。”

獨孤伽提起獨孤家的人語氣格外的不善。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他們仗著你父親的寬容大度,變本加厲,早晚是個禍害!”

這番評價讓的裂平苦笑連連。

他默默的回憶起布政司這些年收集關於西域一些勢力被獨孤家的人滅族的訊息。

手段極其殘忍,理由極其荒誕。

獨孤伽一直閉關療傷,他又不願去打擾,讓其勞心費神。可是要他對自己母親孃家痛下殺手,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可謂是左右為難。

“你二弟這次獨身西行,以他六親不認的性格,未必不是解決這樁麻煩最好的人選!”

“平兒把你手下的布政司收集關於孤獨家的罪證整理好,過些時日我興許用得上!”

獨孤伽平靜的語氣深藏著壯士斷腕的勇氣。

“兒臣明白!”

裂平拱手道。

“嘎嘎嘎嘎”

半個月後,裂安已經踏入西域的地界,一群漆黑的烏鴉在他頭頂盤旋。哭泣般的尖叫聲使他不勝厭煩。差點想要用孔雀翎把它們全都打下來。

最近一天來他在沿途看到一大片的殘垣斷壁,和不少的無人下葬的森森白骨。有修行者的,有普通人的;有老人的,有成年人的,還有…小孩子的!

他不知他們是誰,也不知他們因何而死,但是他很憤怒,沒有理由的憤怒。

這天天黑之際,他恰好走到了官道上的驛站,這不是他經過的第一家,可是這一家卻有等待他,他也在找的人。

不過這家驛站今天人不少,但是氣氛格外的安靜,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那種安靜。

驛站接待的小二看到裂安進來,急趨前來。他擺擺手示意前者退下,然後走向一眼便認出了用斗笠黑紗遮住醜陋面目,身著不起眼衣裳的札青,她的裝扮並沒有惹人注意。因為這裡遮蓋自己真面目的人不在少數。相比之下,他們比那些帶著假面,虛與委蛇的人更加真實。

這世間有的人註定要掩面而活,就像有的人活著必須要表裡不一。

札青背對著牆壁,面對驛站正門。悠然自得的喝著男人都不敢暢飲的烈酒。隱藏在黑紗下的敏銳雙瞳打量著一日來每一個進站的客人。

看到裂安迎面走來,剛觸碰到嘴唇的酒杯突然停滯片刻,然後手臂動作非常的誇張的一飲而盡。

前者不急不慢越過幾個桌子和人群,在札青的對面毫無形象的坐下。

“殿下我看你臉色不好,可要常曬曬太陽啊!”

札青盯著怒容還未消退的少年添油加醋道。

“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不過他們都死在了我前面!”

裂安面不改色的反擊道。

接著一手拿酒壺,一手拿酒杯,給自己斟上滿滿一杯。遲疑一息,猛灌而下,烈酒攜帶的灼熱燒痛使他無所適從。只好大聲的咳嗽來緩解這種令人不舒服卻又渴望的感覺。

“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

札青看到他這番狼狽模樣忍俊不禁,最後直接放聲大笑起來。

“唰唰唰唰”

劇烈的咳嗽聲和笑聲打破原有的寂靜氛圍,不少人的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裂安一手拍胸換氣,另外動作滑稽向札青擺擺手,也是在向其他人暗示自己沒事。

盯著裂安的銳利無數目光變成了不屑,然後不約而同的散去,在他們看來裂安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傢伙,不值得多餘的關注。

“我忘了殿下還是少年,不適合飲酒,太疏忽了!”札青陰腔陽調的說道。

裂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剛才一杯烈酒掃除他一身的倦怠和疲憊,現在他該說正事了。

“這麼大的架勢是你擺給我的?”

札青聽到小到模糊不清的聲音,略微驚訝。“殿下放心,我還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賭!”

“這些人來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今天應該有一場好戲,相信你一定感興趣!”

裂安眉頭一皺“什麼好戲?”

“我在這裡已經等待了殿下兩日了,聽說獨孤家的公子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來狗馬弋獵,今日應該就會到這裡!”札青玩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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