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拾玖 拜訪
“村東頭大槐樹?那不是古墓後面嗎?他住那裡做什麼?”
夏銘聽到了這個地名,有些微微的不鎮定了。
時羽買個了關子,只是說到了那裡夏銘自會知曉。
夏銘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方尹倫和雲凝,不過二人皆是一無所知的態度。
無奈,三人只好跟著時羽走。
不過看時羽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他是真的知道龔常的安身之地。
……
村東頭,大槐樹。
從此刻開始或許不應再以大槐樹作為這個地方的標誌了,因為槐樹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孤零零的樹樁。
“這家人真邪乎,門口種槐樹……還好砍了,砍了便好……”
時羽的低語被雲凝敏銳地覺察到了:“這有什麼說法嗎?”
時羽耐心地解釋道:“槐樹屬陰,本來這屋子後面就有座古墓,陰氣重,這一鬧就更是陰盛陽衰了。”
這方面的事情,雲凝本就是不求甚解,便不再多問。
……
樹樁旁便是老張家的房子,大抵是樹蔭不在遮蔽了,先前破敗的房子倒是乾淨了許多。牆邊的雜草已經除盡,破碎的窗欞也被修繕,除了玻璃仍有些殘缺之外,全然沒有一點破敗的影子。
夏銘見老張家有了人氣兒,便相信了時羽的話。
只是……龔常為何偏偏要住在如此邪門的廢棄老屋呢。
夏銘想不明白,也沒有多想,不過是一道思想的閃現罷了。
一行人跟隨著時羽,走進了老張家的大門。
……
“你們是誰?”
眾人剛踏入老張家的大門,便被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
一位面上被絡腮鬍籠罩的大漢瞪大了眼睛,指著幾人問道。
若不是一身的現代服裝,此人倒真像一個古代落草為寇的綠林好漢。
時羽看著一身匪氣的漢子,有些疑惑:“請問……龔常是不是住在這裡?”
漢子聽得了這話,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戒,渾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保持著警戒。
這動作雖然只有一瞬,不過並沒有逃過夏銘的眼睛。
方尹倫有些被這漢子的蠻橫的態度影響到了,忙道:“我們就是打聽個人,你想做什麼?”
“你要幹嘛?想打架?”
方尹倫顯然誤解了漢子,漢子也顯然不理解方尹倫的做法,二人一言不合地點起了火。
空氣中的火藥味逐漸瀰漫開來,忽得只聽見老屋內有腳步聲傳出來。
“薛瓏,他們是我認識的。”
一位約莫三四十歲,全身皮膚慘白的男人從老屋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他的鼻樑上架著副墨鏡,透過墨鏡還可以隱約看到他的一雙眼睛。
男人臉上還有尚未擦乾淨的淚痕,雖然有墨鏡的遮擋,但還是依稀可見,他帶著一副微笑,走出了老屋。
“老師。”
漢子看到男人,恭恭敬敬地低下頭道。
眾人彷彿覺察出了什麼,時羽開口了:“這聲音……你是龔常?”
龔常?!
幾人雖然不敢相信,龔常幾乎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不過這聲音、這體型,這確實是龔常。
男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成了溝壑,五官似是將要擠在一起:“時小子,挺機靈的。”
眾人沒想到過龔常正常時的模樣,不過從他的聲音、體態以及他的跛腳,可以辨認出站在他們眼前的男人正是龔常。
不僅僅是眾人沒有想到,即使是龔常自己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重見天日,還能如同正常人一般梳洗乾淨。
龔常輕挺著佝僂的脊背,笑著說:“都到門口了,還在院子裡說什麼話?”
“既然如此,請吧!”
那位叫薛瓏的漢子側身讓出了道路,示意歡迎夏銘一行人。
眾人道了聲謝,走進了老屋
……
“既然你們都來找我了,想必你們是發現了什麼關於我的事情?”
龔常笑看著眾人,好像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時小子,是你發現的?”
夏銘眼神下意識地看向了時羽,這一切盡收龔常的眼底。
時羽也沒打算遮遮掩掩,大方地承認道:“龔常,其實你就是我們的委託人吧!”
委託人?!
夏銘頓時恍然大悟——委託人的代號便是“弓長”,而“弓長”正是“龔常”的諧音!
夏銘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條理清晰,與時羽的猜想一致。
龔常聽了他的話,忽然想到了什麼,緩緩開了口。
“委託人?哦,你們說的是那個D.W.D.吧,那不過是個偶然……”
龔常承認了他的猜想,打算將整個事件的起因說個明白。
……
夏銘一眾安靜地聽著龔常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龔常原名叫張啟,是老張頭的兒子。
作為老張家的獨苗,自然是從小便備受寵愛,父母拿出種了一輩子地的錢,供他上學。
張啟也不負眾望,爭氣地成為了村中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之一。
從小對歷史學感興趣地張啟在大學學習了考古學,並且成為了一名大學教授。
恰巧,八年前,邙㺔村中有人在山裡發現了一座古墓,而這古墓的發現人正是張啟的父親,也就是先前夏銘所見的老張頭。
……
“當年,我聽到了這個訊息,便申請參加了考古行動,不過因為村子裡的條件太簡陋了,沒有幾個人自願報名,來的除了同鄉一個大二的王姓學生,就剩下我們這群教授和幾個報了名的講師……”
龔常沉思著,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
……
年過三十的張啟還沒有結婚便回了鄉,鄰里親戚自然是會打聽一番這種茶餘飯後的閒事。
可張啟就算再努力,起點也還是比不過城裡人,總歸還是兩個字——沒錢。
“娃兒,你說你三十好幾還沒結婚,還等到啥時候嘛?”
老張頭在飯桌上和張啟聊著天,濃厚的鄉音在他的耳邊迴響。
“不急,爹,等俺在城裡掙了錢買了房,就給你領個漂亮的兒媳婦回來!”
張啟憨厚地發出莊稼人特有的溫暖的笑,彷彿什麼事情都不在話下。
“城裡的房得多貴,你的錢哪兒夠……”
老張頭為了兒子能找個物件,支了個損招。
“你們學校不是組織考古?你偷著拿倆瓶瓶罐罐地出來,賣點兒錢……”
老張頭話還沒說完,張啟便坐不住了。
“爹!考古是國家組織的,那都是國家的東西!你就別起那邪心了行不行!我這不是自斷前程呢嗎!”
張啟一股無名火起,氣沖沖地出了家門,跑回隊裡在村口搭的帳篷了。
老張頭見兒子發火,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拿著小凳坐在院子裡,叼起煙鍋,還沒等抽一口,就聽到後院傳來了一聲巨響。
老張頭急忙趕到後院,只見院中裂縫滿布,塌陷一片。
他壯著膽子,湊近了向下看。
塌陷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
不過,準確來講,那大坑並不像一個坑。
而是像一個許久未見光的……
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