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劍心有痕
本就擁有者南疆第一勇士頭銜的景弘圖,平素自然是自信心爆棚的一個人,此刻刀勢挑起來的他,一柄長刀用的是更加的得心應手,而且更重要的是不拘泥於招式,各種招式隨心而動,雖然不成章法,但是威力卻是足以壓制瞿峰。
景弘圖撩起長刀,同樣是三刀奉上,同樣是一刀更比一刀強。
“鐺!”第一刀下去,瞿峰的小盤便是一個不穩,整個人的身形也是一陣搖晃。
“鐺!”第二刀下去,景弘圖泛著紅色光芒的長刀,直接將瞿峰的長劍壓到了瞿峰的胸口之上,若不是瞿峰眼疾手快,往後一挺,這一刀就是要給瞿峰來一個開膛破肚。
“鐺!”第三刀下去,景弘圖的身後彷彿出現了一隻下山的猛虎,直撲向瞿峰。這一刀可以說是景弘圖目前刀法的巔峰,也得益於瞿峰這個上佳的對手,激發出了景弘圖最強的戰力。
這一刀,瞿峰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他在腦海中快速的運轉著,企圖從他掌握的如浩渺煙波一般多的劍法種找出一種可以破開這一刀的劍法。
但是隨著長刀的下落,就在這一刻,瞿峰無力的發現,他所掌握的萬千劍法,竟然沒有一招可以破除眼前的困境,沒有一式可以抵得上這一刀。
這一刻時間彷彿慢了下來,在瞿峰的眼中,長刀緩慢下落,拍到了自己的長劍之上。
長劍上的青光雖然並不次於長刀上的紅光,但是在刀劍相交的這一刻,青光彷彿就像是過水的豆腐一般,被紅光切開,打散。
一股巨力自長劍傳送到了瞿峰的手上,讓他一下子便是握不緊長劍,原本握得緊緊的長劍,突然脫手,飛到了半空之上,然後又晃晃悠悠的掉在了瞿峰的面前。
景弘圖刀刃順勢一轉,瞿峰眉毛上便是出現了一個微不起眼的豁口。刀勢再轉,還沒等人看清景弘圖的動作,長刀便是被景弘圖背在了身後,只留下瞿峰一個人在原地發著呆。
瞿峰呆呆的看著地上仍然在嗡鳴不已的長劍,劍此刻彷彿還在哀鳴著,仍然沒有從剛才的重大打擊之中緩過來。
長劍此刻的心情,其實與瞿峰此刻的心情相近。景弘圖雖然沒有親手殺了他,但是可能已經將他的一顆道心擊碎。雖然平常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瞿峰對他的劍可是有著絕頂的信心,他相信一劍可以破萬法,但此刻景弘圖卻是一刀破萬劍,這讓瞿峰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此刻的他陷入了深深的彷徨。
可以說景弘圖也是非常的敬佩面前的這個太乙門最年輕的峰主,他也沒想到太乙門當中竟然還有瞿峰這樣的異數。如若不是太乙門和赤月教水火不容,他甚至想交下瞿峰這個朋友。但是他不能。
他沒有殺瞿峰,這是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已經將瞿峰的道心壓碎,一個極度相信自己的劍的人,卻丟了劍。景弘圖知道,自己在瞿峰眉毛上留下的那一道斷紋,將在日後的時光中,無時無刻的提醒著瞿峰今時今日的失敗。人雖為殺,道心卻死。留下瞿峰也是個太乙門一個教訓,活著的瞿峰就是一個活著的宣傳機,告訴太乙門的其他人,赤月教不好惹。
景弘圖深深看了一眼瞿峰,急忙朝後掠去,畢竟此刻遠處的言伯平已經將玄金炮陣衝的七零八落,在不阻止,他的這點精銳底子,恐怕就要被言伯平一個人殺的乾乾淨淨了。
瞿峰頓在當地,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長劍之上。對於四周的喊殺聲充耳不聞。
和瞿峰相比,此刻的向安倒是頗為狼狽。用漫山遍野的逃跑來講,都不過分。就在他和阿大三人組對峙之時,又來了兩名身穿黑衣的赤月教弟子,這下徹底打破了雙方的平衡,向安亦是再度耗費天量真氣,為自己開路。
憑藉著青色真氣巨劍的幫助,向安成功從整個五人並不嚴密的包圍圈當中逃脫。
但是阿大彷彿是認準了向安一般,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個勁兒的追擊向安。若不是蟠龍淵南疆側的樹木足夠濃密,說不定向安早就被抓住了。
但是向安在密林種的行動遠不如常在密林中打獵的阿大以及其餘南疆子弟熟練,不多時阿大的刀鋒就快要夠的上向安的後背了。
向安此刻赤裸的後背,感覺到了阿大刀鋒的凌冽。眼看無法逃脫,向安不住的查探著四周的情況,想要從中找出一條逃出昇天的路子來。
卜垣、馮坎二人此刻正密切注視著林中的動向,擅長於偷奸耍滑的二人,一開戰便是從邊緣處悄咪咪的摸到了密林中,同時用樹枝、樹葉將自己隱藏起來,靜待其變。
但向安就像是給自己安裝了導航一般,直衝衝的就朝著二人躲避的方向跑了過來。
卜垣悄摸的從樹枝縫隙當中看著密林中,赤月教教徒對於向安的窮追不捨。
“他怎麼過來了?”馮坎也緊緊的瞄著向安的方向,“是不是知道咱們在這裡躲著了?”
“應該不至於吧”卜垣盤算了一下,“興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哦”馮坎應了一聲,繼續看著越來越近的六個身影。
“怎麼辦?幫不幫他?”卜垣看了半天,問了問身邊的馮坎。
“幫他幹什麼?得志的小人,你看他平常那樣!”馮坎顯然對於向安有著不小的偏見。
“這倒也是,門裡不是傳言他和赤月教有關係麼,看這樣子不像啊!”卜垣想起了對於向安的傳言。
“誰知道是不是演戲呢!那天他不收拾咱們太乙門的攤子,但是把那幫魔教人給收拾的整整齊齊,我看八成他就是赤月教打進來的奸細!”馮坎頗為肯定的說道。
“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有道理。”
“還有那個聶明月,一個大活人,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你說奇怪不奇怪。”馮坎將自己的小道訊息一股腦的全透露了出來,“我聽刑罰殿衛鈞說,好像當天去偷玉璧的人裡面,有個人特別像是聶明月,只不過是蒙著面而已。我看十有八九,那聶明月就是魔教的奸細,要麼就憑咱們大師兄的人品、樣貌、家世,哪個女的不動心,偏偏就他特殊?”
“說的也是。說起大師兄,大師兄現在哪還有過去那種派頭,你那天也看到了,都成什麼樣子了?”卜垣心痛的說道。
馮坎接過話茬,“任誰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都得大變樣,換我估計都活不下去了。要我看都怨這個鄉下小子,好端端的當什麼魔教密探。”
“你可別亂說,這小子可是言伯平的心頭肉,咱們倆可惹不起。”卜垣無奈的說道。
“要不,咱倆給他使個絆子,讓他吃點苦頭,給咱大師兄解解氣?”馮坎看著到處“亂竄”的向安,不懷好意的說道。
“你瘋了你!這個時候使絆子,你不是要他的命麼!”卜垣趕忙要打消馮坎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卜老二,我發現你現在怎麼和個牆頭草似的,過去大師兄對咱可不薄啊!你現在這話胳膊肘怎麼盡往外拐呢?你忘了這小子當初藏書閣打斷你肋骨的事兒了!”
卜垣被馮坎說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一時之間被懟的說不起話來。
“再說了,就是讓這小子吃點苦頭而已,他師傅現在可是掌門,能不給他各種法寶防身?”馮坎打定主意要給向安使點絆子。
“怎麼弄?”一向足智多謀的卜垣,遲疑的說道。
馮坎往前挪了挪,看著剛剛和阿大再度交手,又逃遁一旁的向安,“咱們就在前面那片林子那挖幾個坑,然後那小子要是不小心掉進去,後面那些追兵還不夠他喝一壺的?”
“那要是沒掉進去呢?”卜垣顯然對於馮坎這個給向安“挖坑”的行動不是很贊同。
“沒掉進去就算他命大!”馮坎恨恨的說道,他心裡一直對向安逆天的運氣感到不爽。
“這麼做,這不是幫那幾個赤月教妖人陷害同門師兄弟麼,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咱們可是要被廢掉修為,逐出太乙門的!”卜垣覺得後果很嚴重。
“等他快撐不住的時候,咱倆就跳出去幫他的忙。救他在生死之間,他以後見了咱倆還不得是像見了救命恩人一般?”馮坎得意洋洋的說道,他對於他的這個一石二鳥計劃相當滿意。
卜垣眼睛盯著向安越來越遠的身影,沒有說話,顯然非常遲疑。
馮坎見向安的身影消失在了密林深處,也不管卜垣到底同不同意,行動不行動。自己一馬當先的朝著林子邊緣跑了過去。
卜垣看著已經乾的熱火朝天的馮坎,手中捏著的青草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糾結了半天,方才是用拳頭一錘地面,整個人像獵豹一般竄了出去。
兩個人分工合作,馮坎用真氣炸開小坑,卜垣用樹枝樹葉將坑蓋上,偽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