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是摯友的別闊
路易絲的旁邊躺著的是他們的孩子,是個女兒,和她長得一樣漂亮,看上去跟睡著了一樣,一點也不像是死了幾天的樣子。
於歲晚輕輕地伸手去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被凍得立馬快速的縮了回來。
逢樂天大聲地吼道:“不許你碰她。”情緒也一直很激動。
路易絲母女倆身上的傷也被用藥物來強制性治好了,於歲晚如果不是親手摸了一下的話,可能她還真的以為她們只是睡著了呢。
看到這一切她也很難過,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還能夠怎麼樣呢?
她的人生彷彿一直都在上演悲劇,所以到最後連悲傷難過都是麻木的,內心是崩潰的,可是臉上卻再也顯現不出年輕時候的那種悲傷。
“樂天,你別這樣……”
“絲絲……絲絲……”
逢樂天的精神反覆無常,時好時壞,路易絲的離開這對他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像突然的被抽走了脊椎一樣,一下子就廢了。
於歲晚開始還以為找到他的時候可以給他一些安慰,可是現在看來並不能。
看到逢樂天半瘋半癲的樣子,她的內心反而更加的糟糕,手足無措。
匡文伶用腦電波給她傳來資訊說穆青山已經醒了,聽到這個訊息後她便瘋狂的往回跑。
這才到這剛一會兒,如果不是這裡讓人瘮得慌的話,恐怕他這會還沒有喘過氣了。
她一推開門便看見穆青山那包裹著的“豬頭”正在和匡文伶在嘰嘰歪歪的吵架,這一瞬間她好像又看到了曾經的他們自己,只是換了個主角而已。
“你來了?”李華佗說道。
聽到李華佗的聲音後,這兩個爭吵的人才停了下來,轉頭望著站在門口的於歲晚,“阿鳶——”穆青山激動地叫著她。
這時的於歲晚已然是淚流滿面,已經分不清內心是喜是憂。
穆青山是最見不得她流淚的樣子了,於是馬上就要起身去想要伸手拭去她流下的淚滴,可是一個翻身就摔在了地上。
看的匡文伶醋罈子打撒一地,連李華佗這個糟老頭子都嗅到了醋味,輕輕的瞟了瞟她。
連個女生一起慌張的跑過去扶穆青山,可是於歲晚快了點。
穆青山的眼睛的焦點一直在於歲晚的身上,匡文伶就顯得更加的尷尬。
“你沒事兒吧?”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還相互對視了一下。
“扶我起來試試。”他逞強的說道,眼睛望著於歲晚,表情溫和。
兩人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扶到床上的。
穆青山一直盯著於歲晚的眼睛,一別經年,她的眼睛也慢慢的變得暗淡無光。
他看她的樣子,匡文伶一直都看在眼裡。
曾經他們相愛的時候,他也曾這麼深情而心疼地望著她過。可是後來是她自己選擇了離開。所以此時此刻,匡文伶的心裡充斥著的不止是醋意,更多的是後悔當初。
“阿鳶。”穆青山很溫柔的喚了她一聲。
雖然旁人聽著他的這個聲音是溫柔的,可是他的內心是疼痛的,心疼她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般比從前更加憂傷的模樣。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的臉上有東西嗎?”於歲晚摸著臉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他依然還是那樣看著她,“是誰挽袖擋清風,看不清你的歲月明眸。”聲音不緊不慢,只是聽起來讓人覺著好辛酸,好心疼。
“是摯友的別闊,是世事的無常。是得到,是失去。”她簡單的回應著。可是這麼多年的辛酸苦楚又豈是這一兩句話能夠表述的,不過從她的眼神和語氣裡,穆青山凍得她歷經世事的那種感覺。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快。
匡文伶和師父李華佗在旁邊看著他倆也挺尷尬的,話也插不上。
突然“啪”的一聲,一聲巨響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是門的聲音。
他們回頭看去,是逢樂天,怒氣衝衝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是……樂天?”穆青山疑惑地問道。
逢樂天沒有說話。
“你想幹嘛?”匡文伶想要攔他,可是沒有攔住。
看著他那滿眼都是烈火在燃燒一樣,穆青山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逢樂天走過來就要對穆青山出手,又是把針又是敲打石膏的,旁邊的人怎麼也攔不住。
“樂天你瘋了嗎?”穆青山疼的一邊捏著腳,一邊罵道。
逢樂天還是跟瘋子一樣對他不依不饒,話也不說,只是瘋狂的哭著喊著,並且一個勁兒的打他。
穆青山很懵圈。
“逢樂天你夠了!!!”於歲晚突然怒髮衝冠的捏住他的手腕,大聲地吼道,眼睛也慢慢的開始變藍,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怕。
她的樣子把李華佗都驚呆了,不過這也吸引了李華佗這個糟老頭子,他心想著於歲晚或許是個變異人或者外星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有的研究玩耍的了。
匡文伶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見她這樣,可她還是會害怕,大氣都不敢出,就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下子激發了她的怒火。
逢樂天折騰了一番,其實是很需要呼吸的,可是被氣給嗝噎住了。
於歲晚用自己的功力,發出一團帶藍色的光才讓他慢慢的冷靜下來,不過他的樣子卻是十分的痛苦。
在這個過程中,於歲晚卻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獲取了逢樂天腦子裡的全部資訊,尤其是穆青山出現的那天。
逢樂天差點疼的窒息而死。
“阿鳶,快住手!”穆青山制止道。
聽到穆青山的聲音,她才收了回來。
於歲晚也冷靜下來,腦子裡全是剛剛從逢樂天那裡得到的資訊。
穆青山坐的k492號列車突然的出現,與正在踏上蜜月旅途的逢樂天夫婦所乘坐的火車相撞,導致死傷數人。
而穆青山所坐的那一輛列車就只有他一個乘客,如果當時他沒有走,或者晚一天走,又或者提前一天走的話,或許就能避免現在所發生的這一切悲劇。
或許只是或許。
穆青山看著她沉默著,便問道:“阿鳶,你沒事吧!”
於歲晚看了他一眼,不曉得怎麼樣去跟他說這些發生了的事情。對於他來講,這不過是從晚州到華芸的一個過程,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恍如隔世。
尤其是逢樂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兒死在自己的懷裡,然而自己卻素手無助。
於歲晚也是在不經意的瞬間明白了他的痛苦,他的悲傷與難過。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他又問道。
從逢樂天的舉動和於歲晚的眼神變化裡他已經看出來有事情的發生了,他只是不知道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逢樂天仇視的看著他,“絲絲死了,和我們的孩子一起。”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真的發生事情了,而且這個遠遠不止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聽到這個訊息的穆青山突然的愣住了,死裡逃生的他本來呼吸就不順暢,加上這個噩耗,無疑是雪上加霜,差點就喘不上氣來。
他遲疑了一下,不敢確信的說道:“這——怎麼會這樣?”
穆青山還是很蒙圈,他的腦子還停留在前幾天他剛從晚州回來的時間段。
“還不都是因為你啊!你這個倒黴鬼!”
“倒黴鬼”這個詞是穆青山從小到大的心痛,逢樂天這不經意的一說,卻勾扯著他的傷口,血也在不停地流出來。
念在他喪妻的份上,自己忍著痛沒有與他計較。
他也知道自己是個倒黴鬼,像個掃把星一樣,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與他有關的人或物,最後都落不得好下場。
“這事兒與我何干?”
“阿城……”於歲晚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這個問題就由我來回答你吧!”
“好。”
“其實我們已經找了你十年了!”於歲晚含著辛酸地口吻說道。
“什麼?!”穆青山睜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她問道。
於歲晚點了點頭,繼續說著,“就在k492號列車開走的第二天,新聞上便報道這輛列車突然的消失了,包括車上的所有人。後來經過排查後得知,整倆火車上除了三十多個工作人員以外,就是你一個乘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在找你了。”
穆青山還是有點理解不過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況,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就是吃了東西就睡覺,而且還與那個收銀員大吵了一架。等睡醒後自己就躺在了這裡。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穿越啦?”
“是這樣的。你穿越時空只用了短短的一瞬間,可是我們卻花了十年的時間來尋找你去往的地方,可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慢慢的,連警方也放棄了追查。直到前幾天,樂天和絲絲舉辦了婚禮,然後他們準備坐著火車去度蜜月的,可是你乘坐的k492號列車突然的出現撞翻了他們的列車,而他們乘坐的列車上除了工作人員以外還有不少的乘客,最後死傷無數。”
於歲晚在說道逢樂天的婚禮的時候,其實她保留了一半。因為另一半是談麗華和吳坊承的婚禮,他們是在同一天,同一個地方舉行的婚禮。
這個訊息對他來說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加上此刻他已經是滿身自責了,她又怎麼能忍心再將這個噩耗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