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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十二幕謀者葉落河

雍王的馬車車廂裡,此刻坐著兩人,在蕭思鈺的強烈要求下,葉落河不得不進入車廂陪他,路途遙遠,對於一個生性活潑的少年來說,讓他在一個封閉的車廂裡待上大半天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蕭思鈺也想去永慧的馬車裡,不過總被隨行的禮部官員制止,說這樣不合理法,只能在停車的安營的時候,才能過去跟皇姐說幾句話,雖然離開了建都,這外邊的風景確實新奇,但是看個三四天也都一模一樣,蕭思鈺也就沒了心情,只覺得百無聊賴,度日如年。

在蕭思鈺的一再要求下,葉落河只能放棄乘坐自己的馬車,轉而同蕭思鈺乘坐同一輛馬車,名義上是教導雍王殿下的功課,禮部官員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葉落河用手按下蕭思鈺拿起的書:“殿下,把書放下吧,這些書你都讀過了,為師得教你書裡沒有的東西了,書裡沒有的東西才是讓你在魏國安身立命的根本。”

蕭思鈺樂得不上課,笑著說道:“我知道,之前離京的時候,葉師父教我的東西就是書裡沒有的,只是不知道學生學的如何,葉師父是否滿意。”

葉落河摸摸鬍子笑道:“做的不錯,居然還有自己的發揮,君王之道中有一點需要注意,恩威難測,施恩可收人心,施威亦可收人心,看什麼場合,什麼時機來用,你自己的心意,自己清楚,切不可表露。”

蕭思鈺臉色有些為難:“葉師父,我總覺得我不適合。”

葉落河笑了笑:“殿下只是少年,真實一些反而更好,你做的很好了,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否心裡真的這樣想呢?”

蕭思鈺點點頭:“是,我真的很傷心,我不想離開祖母、不想離開父皇,我也確實敬重二蘇兩位老師,我真的是如此想的。”

葉落河點點頭:“殿下,你如此想就對了,最為難得是真心啊,你的心意他們會感受到的。”

蕭思鈺點點頭:“葉師父,以後我都聽您的,您說的話都對。”

葉落河搖搖頭,拍這蕭思鈺的肩膀說:“殿下,君王不可不信人,但是也不可盡信人啊,為師會提醒你的。”

蕭思鈺笑了:“有師父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此時蕭思鈺的貼身太監田品在外說道:“葉少傅,晉王想要見您。”

葉落河答了一聲:“知道了!”

蕭思鈺問道:“師父之前說,我要和晉王搞好關係,要互相幫忙,可我總覺得他對皇姐好像別有用心。”

葉落河掀開車簾往外走,回頭笑道:“公主自己有打算,你不必擔心。”

車隊在丹水河畔暫時休息,葉落河走到河灘邊上,拓跋宏獨自一人在河邊等候,見葉落河來了,拓跋宏上看行禮:“葉少傅!”

葉落河點點頭,算作回禮:“殿下可是有什麼疑慮。”

拓跋宏點點頭:“葉少傅,之前你建議我跟舅父聯絡,今日我收到了舅父送來的回信。”拓跋宏將手中的密信交給葉落河。

葉落河也不猶豫,將信開啟一觀,然後將信重新交給拓跋宏:“殿下,疑惑的是什麼?”

拓跋宏說道:“舅父在信中說,朝中有一些聲音,竇相建議本王到東都後,讓父皇安排我儘快之藩,而且打算就近安置,就安排在義州,義州離東都不過三百餘里。”

葉落河微微一笑,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塊鵝卵石,然後投入江水中,水面泛起了層層漣漪:“殿下回京,朝堂自然有所波動,在竇晏眼中,殿下的威脅很大,而且不好安置。”

拓跋宏看著江面,冷靜的說道:“我一個離朝十年的皇子,居然還能讓他們如此重視,不知道該不該榮幸。”

葉落河回道:“殿下,竇晏的心思和陛下的心思如出一轍啊,當前保證齊王順利冊封太子才是最首要的事情,所有影響到陛下這個決定的人,都將被處理。”

拓跋宏回身道:“我現在知道為何先生讓我閒雲野鶴、孤家寡人了,但是具體該如何做,還希望先生教我。”

葉落河指著江面說:“那就讓這江面平靜下來,殿下修書給信國公,讓信國公回東都之後,務必接受陛下的賞賜,不要推辭,然後順勢讓信國公暫時放下手中的兵權,因為信國公始終不願意表態要支援齊王,所以即使信國公回去後裝的站在齊王身後,陛下也未必全然相信,如此不如一放到底,如此可安陛下的心,然後待殿下回京,就馬上讓李將軍和羅將軍去兵部報道,信國公會為殿下謀劃的。”

拓跋宏有些猶豫:“我對舅父的心思一樣猜不透,我不明白,為何舅父不幫二哥,為何要助我?二哥才是他的親外甥,至於我嘛,葉先生也應該知道本王身世,我實在想不到任何理由。”

葉落河冷冷的說了四個字:“矯枉過正!”

拓跋宏仔細品味這四個字,越發有些明白了。

“多謝先生,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拓跋宏指著丹水說道:“葉先生,我們出了建都應該往北走,但是我們一路往西,這是為何?”

葉落河指著西邊的一座山說道:“去哪裡,帶殿下見一個人,另外走的慢些有好處的,我在幫殿下爭取時間,時間可以改變局勢,殿下,有些安排不能現在跟你說,但是殿下要知道,此次回京,你一步走錯,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拓跋宏躬身行禮:“一切聽先生的!”

葉落河點點頭,轉身往回走,拓跋宏撿起一塊鵝卵石,在水面劃出一條直線,看著江面微微一笑。

李存孝從遠處走到拓跋宏身邊:“大哥,你相信他說的話?”

拓跋宏點點頭:“我信,今天晚上,你讓舅父的人送一封我的回信。”

李存孝點頭答應:“好的!”

李存孝轉身離去,拓跋宏看到永慧在一行宮女、太監的陪同下,走出馬車散散步,也緩緩往江邊而來,就站在離自己百步以外的地方。

拓跋宏看著永慧,恰好此時永慧的目光也投射過來,兩人目光遠遠的交織著,拓跋宏微笑著一點頭,永慧點頭回禮。

拓跋宏轉身往回走,永慧看著他的背影,目光中有些許的迷茫。

片刻之後,何元朗來到永慧身邊,拱手道:“公主殿下,我們該啟程了,今天晚上應該可以趕到丹陽縣。”

永慧問道:“可是丹陽船山書院所在的丹陽縣?是葉先生安排的路線?”

何元朗點頭道:“殿下,是葉學士特意安排的。”

永慧對身邊的蘇青說道:“蘇青,我們啟程吧。”

車隊又重新出發,沿著丹水旁的官道,往丹陽縣而去。

拓跋宏與李存孝、羅克敵二人騎馬而行,羅克敵有些埋怨:“大哥,為何要讓那葉先生安排路線,這走西邊,明顯繞了遠路啊。”

拓跋宏笑著問李存孝:“二弟,你認為呢?葉先生這樣安排的用意何在?”

李存孝看著遠處的丹陽山,用手指指:“大哥,葉先生是想讓我們去那裡吧?確實應該去的,在魏國就曾經想過日後有機會必須拜謁丹陽,不成想居然成了真。”

羅克敵指著那山說道:“那山看上去平常啊,我們魏國比這個高,比這壯麗的大山多的是,為何要來這裡,莫非有神仙?”

拓跋宏點點頭,非常認真的說道:“天下百家歸丹陽,濟世經略出船山!士家、謀家、廟算、文家、經史、縱橫、兵家、書家諸子百家,這裡是源頭啊!三弟,不可只是埋頭打仗,而不瞭解這丹陽聖地。”

羅克敵低頭想想,突然說道:“原來是船山書院,我也聽過,只是沒想到居然在這裡。”

拓跋宏笑了,看來自己這三弟還不算孤陋寡聞。

“葉先生說想讓我來這裡見一個人!我在想是否是那個人!”

李存孝神情肅穆:“如果是有緣聽他一席話,可洞見天下啊,只是不知道是否如傳說這種神奇。”

蕭思鈺的馬車內,葉落河在閉目養神,而一旁的蕭思鈺饒有興趣的說個不停:“葉師父,我們去的方向是丹陽山對吧,百家聖地,天下第一的書院船山書院,聽說天下百家之人才,大多出于丹陽,葉師父可曾在書院求學?”

葉落河沒有睜開雙眼:“來過,但是人家不收我!”

蕭思鈺不相信:“怎麼可能,葉師父在我眼中恐怕是天下最為全才的大家了,如此驚世大才,為何船山書院不收,我不信。”

葉落河搖搖頭:“為師幼年時,也曾經遊歷天下,大概比殿下如今的年齡還小些,也曾來到這丹陽山,這裡奇人甚多,我也覺得有趣,就在丹陽山留了下去,平日裡去學院聽聽講課論經,反正他們也不趕人,閒來就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飲酒作樂,倒也有趣,只是待了半年多,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學到了什麼,不過那日子倒是有趣的,為師還認識了一些人,這些人如今都算不錯。”

蕭思鈺一聽,來了興趣,馬上追問道:“葉師父,你繼續說,還有您都認識了那些人,他們現在都很厲害嗎?”

葉落河繼續講起:“那些人到都算不錯的人,有一些人就在朝中同殿為臣,比如禮部尚書文彥博、還有二蘇先生、對了還有被你父皇罷了官的鴻臚寺卿陸少群,還有一些在北朝為官,如今的北朝太學博士王泉也曾經跟為師一同在船山書院求學。”

蕭思鈺一聽驚住了:“葉師父,還真的都算大文士,大明臣了,可是為何葉師父說他們不收你呢?”

葉落河笑道:“為師喜歡這船山書院自由求學的氛圍,所學難免雜了些,什麼都想學,但是其實無論那一道都不算精,有些貪多嚼不爛,後來有一位先生點醒了為師,為師想拜入這位先生門下,不過這位先生不收,轉而將我引薦給了恩師,為師這才拜入了恩師門下,成了如今的葉落河。”

蕭思鈺像一個聽了故事就像知道更多的孩子,繼續追問:“葉先生,這位先生是誰,他到底跟葉師父說了些什麼,還有後來發生了什麼,葉先生你告我。”

葉落河笑道:“殿下不要著急,過兩天應該你就能見到那位先生了,到時候為師自然會告訴你。”

“師父,你說話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鈺兒腦子笨,總想不明白!”

“殿下不笨,聰明的很,凡事有機緣的,殿下的機緣應當不錯!”

……

兩師徒隨後聊的都是一些零碎的話,車隊繼續向西,很快進入了丹水境內,而丹水縣令帶著縣中一應官吏鄉紳早早就在縣界搭了棚子迎接,連同整個官道都安排了人潑水淨街,道路兩邊站滿了百姓。

縣令見車隊緩緩過來,急忙奔跑上前,俯首跪拜,大聲呼喊:““臣丹陽縣令沈箐及同僚,恭迎永慧梁國長公主千歲,恭迎雍王千歲,臣已經收拾好驛館,請公主殿下、雍王殿下移駕。”

沿途百姓全部跪下叩首:“恭迎永慧梁國長公主千歲,恭迎雍王千歲。”

永慧公主的車駕走在前面,公主微微掀開車簾,見數百人跪在官道上,沿途還有數千百姓跪迎,永慧面有不喜,因為在沿途,永慧早已安排了人沿途通報,不必迎接,車隊也不打擾官府和百姓,沿途有驛站住驛站,有行宮住行宮,要麼就是野外紮營,絕不饒民,可是這沈縣令居然安排百姓出城八十里迎駕,這讓永慧心中暗暗有些惱火。

永慧公主不發話,沈縣令就這樣跪著,又不敢抬頭看,只好跟旁邊的幕僚輕聲問道:“趙先生,公主這是何意,莫非對先生的安排不滿意?”

趙先生不敢多說:“縣尊彆著急,有道是禮多人不怪,多些準備總是沒有錯的。”

“都起來吧!”

公主發話了,沈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爬起來,大冬天的居然出了一身冷汗,沈縣令不敢上前說話,只好低著頭躬身站在車駕前,身後的各位官吏鄉紳也都面面相籲,誰也不敢開口問。

永慧公主揮手讓何元朗過來:“何將軍,你去告訴這縣令本宮的安排。”

何元朗抱拳答了一聲:“是,殿下”

然後驅馬上前:“沈縣令,諸位大人,公主有令,車駕隨從過萬,不宜入縣城居住,不宜打擾百姓,因此公主雍王的車駕將在丹水河畔就地紮營,請沈大人,不要再驚動百姓,這是公主的意思。”

沈縣令聽完和諸位同僚措手不及,急忙回答:“公主、雍王體恤百姓,微臣領命,但是微臣準備了酒水,還是安排人送到營中,也是我們丹陽百姓的一點心意。”

何元朗回答道:“軍隊、隨從自行解決,沈大人安排公主和雍王的晚膳即可,切忌奢靡,公主雍王不喜。”

沈縣令連忙跪答:“微臣領公主殿下懿旨!”

沈縣令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連忙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

車隊在丹水河畔紮營下來,很快層層營帳搭起,整個營地開始埋鍋造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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