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存芥蒂
豬八戒看到唐三藏念《緊箍咒》時，嚇的馬上變回原來模樣。
一旁的老人看到那隻猴子痛苦萬分的表情，慘不忍睹的樣子時，頓時嚇傻，連大氣不敢喘一下。
良久，唐三藏才停止唸經，他雙目微垂，看著地下那隻涕淚縱橫的猴子，冷漠地說道：“我們佛門子弟，應心無旁騖，一心向佛！悟空，為師之所以唸經，皆因你愛慕虛榮，不聽管教！你可不要怪我啊！”
“不……敢，徒兒不敢！”
孫悟空站起身子，抖抖身上的灰塵，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唉！誰讓我頭上戴著緊箍圈，受制於人呢？！唉，師傅一言不合就要念咒，還那麼多道理……”
他的抱怨聲音雖然很小，可沙和尚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沙和尚發現唐僧表面上是一個老好人，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心胸狹隘，膽小怕事的窩囊廢。
“好，兩師徒鬧得越僵越好！當初弼馬溫都被你趕走了，好不容易才回來，如今你為了一點小事，就這麼樣對他，等你遇到困境時，那弼馬溫恐怕就不會這麼賣力幫你了！而八戒是不用指望的，我不想辦法害你就不錯了，你難道還指望救你？！”
就在沙和尚心胡思亂想的時候，唐僧十分關切地詢問地上的老人。
原來這老人可是附近的村民，上山採藥來換錢，因採藥時不小心摔傷，回去的時候行走不便，才倒在地上。
“我們出家人慈悲為懷，老人家，你就乘坐我的馬兒，讓我們送你回家吧！”唐三藏雙手合十，唸了幾句佛。
“謝謝長老，你可真的是菩薩心腸啊！”老人連連道謝。
唐三藏面帶笑容，讓弟子攙扶老人上馬，欣然下山了。
沙和尚見那老人與唐三藏說話很投機，問家長裡短的，邊走邊聊，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一個小村落。
村民遠遠看到沙和尚他們三個模樣醜惡，嚇得三魂不見氣魄，連連叫嚷道：“不好了！老大夫被妖怪抓住了！”
鄉親們四處亂竄，雞飛蛋打，亂成一鍋粥。
“鄉親們，他們不是妖怪，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那老人家在馬背上解釋道，“這位是大唐高僧，那三個雖然妖魔鬼怪，可都被這長老馴服了，不會害大家的！”
村民將信將疑，慢慢湊上來，仔細打量一番。
“阿彌陀佛！”
唐三藏雙手合十，躬身道，“我三名徒兒雖然長得醜陋一些，可他們絕不會害人，大家儘管放心！”
村民們聽後，稍加安心，有些大膽的更加靠前。
沙和尚雖然不喜歡別人靠得那麼近，可為了不另唐三藏產生厭惡，他還是選擇忍下來。
可孫悟空卻不同了，他見那些村民越逼越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時，便露出獠牙，嘶吼一聲，嚇得那些村民臉色大變，匆忙後退！
由於村民們人數眾多，不知誰踩錯一腳，竟然相互絆跤，跌倒一大片。
孫悟空看到那些村民洋相百出，跌得嗷嗷叫時，便發聲大笑，笑彎了腰。
豬八戒也在一旁捧腹大笑，沙和尚雖然也笑了幾聲，可當他瞥見唐三藏怒容滿面時，下意識地就收起笑臉。
“悟空，你怎麼能嚇唬村民呢？！”唐三藏厲聲責問道。
孫悟空一臉無所謂，翹著雙手說道：“誰讓他們上來這麼看我，我可不是籠子裡的寵物！我不過是與他們開開玩笑，難道不行嗎？”
話音剛落，沙和尚就見唐三藏又在唸經，孫悟空額頭上的緊箍圈可箍出了一條縫。
“師……師傅，莫要念！”
孫悟空捂著頭，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地哀求道，“徒……兒知錯了！知……錯了！”
可唐三藏並沒有停止，嘴裡還是默默唸經，那老人指著地下的孫悟空對著村民道：“大家都過來瞧一瞧，這妖猴可沒有什麼好怕的！它要是敢欺負咱們，這位長老就會為我們出頭，所以大家千萬不要害怕！”
村民們才稍微安心，又緩緩靠近，竊竊私語起來。
“原來那妖怪是怕長老，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對！這長老可真的是本事，竟然能夠收三個如此兇惡的妖怪做徒弟，想必那長老法力一定非常高超吧！”
“還用問？！這唐朝離我國可不知道有多遠！如果這長老沒有些本事，半路上早就被妖怪抓去了！”
沙和尚見這些村民七嘴八舌地吹噓著唐三藏如何厲害時，心中自然十分鄙視，可當他看到唐三藏嘴角略帶笑容時，才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緣故：“原來唐三藏故意刁難弼馬溫，為的就是當眾立威！看來他依舊不喜歡弼馬溫，而且他求著孫悟空回來時，早已心生芥蒂，可惜一開始不敢隨便針對弼馬溫，怕大家說他薄情。現在隔了這麼久，孫悟空也不再拘束，唐三藏逮到這樣的機會後，自然不會放過！”
就在沙和尚感慨萬分之餘，豬八戒卻在一旁偷笑，不巧卻被孫悟空瞧見，狠狠地白了豬八戒一眼，嚇得豬八戒不敢再將臉向孫悟空了。
沙和尚知道唐三藏不過是小懲大誡，不會真的弄死孫悟空，而如今唐三藏也得到村民稱讚，用不了多久就會停止頌經的。
為了給唐三藏一個臺階下，也好籠絡孫悟空，沙和尚便上前求道：“師傅，大師兄知錯了，你就繞過大師兄吧！”
“好，今日就看在悟淨的份上，姑且繞過你一回！下一次你要再犯，定不會這般輕易饒恕！”唐三藏再看了一眼孫悟空，厲聲說道，“為師知道你現在一定不服氣，覺得為師狠。可你想想，這裡這麼多人，如果因為你一個玩笑，發生踩踏而造成傷亡，豈不是罪孽深重？！”
孫悟空一聲不吭，任由唐三藏責備。
那些村民見唐三藏大義凜然，無不稱讚，特別是聽聞唐三藏救了村裡唯一的老大夫時，更是對唐三藏充滿感激，紛紛邀請他到家裡做客。
由於聖僧只有一個，村民卻不少，為了讓聖僧蒞臨村民家裡，這些村民可爭拗起來。
“各位施主有心了！貧僧只求借宿一晚便可，施捨碗飯即可，實在不用諸位如此勞心！”唐三藏溫柔地說道。
不過豬八戒卻不同了，他見村民如此熱情，便舔舔舌頭說道：“既然大家都想要請我師傅，還不簡單！你們一人拿出一道齋菜，到祠堂擺上一席給我們就可以，用不著大家這麼費神，爭來爭去，何必傷了和氣呢？！”
村民見豬八戒說的有理，可村長卻皺著眉頭問道：“長老你們才四個人，我們一人拿出一道齋菜，你們吃得完嗎？！吃不完，豈不是浪費？！正所謂粒粒辛苦盤中餐，我們莊稼人從來不浪費食物啊！”
“不浪費，不浪費！”
豬八戒不等唐三藏回答，便搶著說道，“你們這裡不到一千人，頂多就百來戶，一家人出一道齋菜，也就一百道菜而已，還不夠老豬我塞牙縫！”
村民聽後一片哇然，紛紛說道：“豬長老不要開玩笑，天底下哪有這麼大的牙縫啊！”
唐三藏微微一笑，說道：“我徒兒食量確實大，曾吃了五桶飯也嫌不飽，可你們也不要聽他胡說，隨便上些菜便可以！”
村民雖然不信唐三藏的話，可他們哪裡敢怠慢恩人，大家齊聚祠堂，每戶人上了一碟齋菜，一碗米飯，供唐三藏他們吃喝。
孫悟空對那些齋菜碰都不碰，唐三藏可沒有吃多少，沙和尚不過吃了幾碗飯菜，剩下的全部都給豬八戒倒入肚子裡。
村民見豬八戒肚子拱得像小山似的，無不稱歎，才知道唐三藏所言不假。
菜包飯足後，唐三藏他們就到村長家中安歇。
豬八戒飽餐一頓後，悶頭大睡，鼾聲如雷，幸好村長的家園大，房間較多，眾人才能分開房間睡。
然而夜深人靜，沙和尚見大家都睡去後，孫悟空竟然獨自一個溜了出去，自然很好奇地跟上前，想一探究竟。
他小心翼翼，開啟靈眼四處搜尋，很快就就發現屋瓦上躺著一隻猴子，正直視漫天星星。
“沙師弟，這麼夜你還不睡，做什麼呢？！”孫悟空很快就發現了沙和尚。
沙和尚撥出一口氣，假裝說道：“大師兄沒有離開我們，那我就放心了！”
“哦？你擔心我會離開你們？”孫悟空很驚訝地說道。
沙和尚連連點頭，假意為孫悟空抱打不平，說道：“師傅也是的，為了一點小事就懲罰你，實在有些不講道理！不過大師兄你也不要責怪師傅，師傅就是太過死板才這樣，他本意並不壞……”
話還沒有說完，孫悟空忽然沉下臉來，陰森森地說道：“你真當他不是故意的？！那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就要念《緊箍咒》，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展示他的權威！當初他趕我走，隨後迫於困境才求我回來，心裡自然不服！只是一路以來，他也不敢隨便尋找理由唸經，免得別人說他薄情！現在過了這麼久，他就可以在雞蛋裡挑骨頭，公報私仇了！”
“不是吧？！師傅不像這樣的人啊！大師兄，你會不會多心了？”
沙和尚假裝驚訝地說道，心裡可非常高興，因為他知道孫悟空與唐三藏之間的裂隙越來越大，只要好好挑撥，即便唐三藏不趕孫悟空走，那孫悟空也受不了折磨而選擇離開。
孫悟空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多心？！其實，師傅不過是一個假仁假義，自私自利的膿包！沒有我們兄弟護著他，他能走到今天嗎？如今我們走了沒有多遠路，師傅就如此薄情寡義，這麼樣走下去可沒有意思！”
沙和尚聽到孫悟空有退出之心，心中暗爽不已，可卻裝出一副不捨的表情說道：“大師兄，你可不要這麼樣說！靈山就在眼前，熬一熬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