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回來了
“轟隆”一聲。
一道鋼鐵牆壁被撞開一個窟窿。
一頭流淌著綠色膿液的怪物從窟窿一頭走了出來，與對面一頭黑色巨獸遙遙相望。
“嘶……”
對面黑色夜行者首先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聲。緊接著它的全身毛髮膨脹，躬身呈攻擊狀態對著入侵者齜牙咧嘴。
那頭綠色怪物緩緩撇了它一眼。
隨即一道綠光閃過，剎那一團黑色身影便像是一隻脫線的風箏自由的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撞擊在鋼鐵牆壁上，砸彎了一面牆壁，奄奄一息。
這頭夜行者曾讓數以千計的人乃至曹成都差點命喪其下，確是在這頭綠色怪物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甚至可以說是弱小的可憐，連任何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隨後只見它一手拖著那頭夜行者，一手抓著地上的那個男子穿過剛才那個窟窿，穿過甬道，進入了關押它三年的巢洞內。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齊齊的為那頭夜行者和那個男子默哀了數秒。
……
一潮溼陰暗的洞內，枯骨殘器乃至黴爛的衣物塞滿整個角落，整個洞內都充斥著一股極其濃烈的腐臭味道。
一頭綠色怪物看著那如同芝麻大小的鈴鐺，眼神流轉如同一個人類一樣，還似乎在陷入遐思。
也就在這時旁邊一個頭發散落，嘴角溢血的男子拖著血淋的身子從一堆枯骨中爬了起來。
他步一步的走到這頭綠色怪物跟前當著它的面收回了那隻鈴鐺。
男子輕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鈴鐺見其完好無缺才輕輕舒了口氣，放進了懷裡。
然後徑直從這頭綠色怪物跟前走過，一路朝著一頭黑色的龐然大物走去。
男子來到那頭只剩下半口氣的夜行者跟前，眼神冰冷的他毫不猶豫的舉刀砍向了它的頭顱。
空中劃過一條血線，眨眼而逝。
男子舔了舔刀上殘留的血液，雙眼一紅後便俯身蹲了下去。
待地上那頭龐大的夜行者消失殆盡的時候，男子擦拭了一下嘴唇，隨後便他轉身來到了那頭綠色怪物的身前。
而從始至終這頭綠色怪物都沒有過對眼前這個男子有過任何動作。
此刻它過於平靜，甚至平靜的像個人。
如此一幕如果有人看到話會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或者說是不可思議。
一頭兇狠殘暴的怪物此刻居然會如此平和，平和到一個渺小的人類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它面前走來走去，甚至當著它的面收走它手中的那個鈴鐺。
這頭怪物是不是傻了？
還是那個男子有什麼詭異的能力控制住了這頭怪物？
或者來說剛才那夜行者的能力它也受到了波及，眼瞎了？
不，其實這都是算什麼。
真正讓人震撼的是這一人一怪其實早就相識。
……
“終於是見到你了，阿桑！”
立於一頭龐大的綠色怪物跟前，曹成有些傷感的看了它一眼。
因為這頭怪物不是別人正是他此次要見的那人。
對，就是人！
“阿桑？”
聽到這個名字生化怪物身軀微微一顫，似乎這個名字和它有著一段不可磨滅的過往一樣。
它沉默了一會，吐了一口綠的發慌的濁氣，感嘆道：
“三年了，我都不記得我還有個名字，我也沒想到還能有人記得這個名字。不過我已經不是阿桑了，我現在是一頭人不人鬼不鬼，被人觀賞又遭人唾棄的怪物而已。”
“我不配叫阿桑！”
“……”
看著眼前這頭怪物，曹成咬了咬牙，確終究還是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它其實是個很陽光很帥氣的男人，還有一個陽光的名字楊桑。
他是自己在鬥獸牢籠時認識的，也是他告知玲兒在西城活著的訊息。
當時在鬥獸牢籠逃出來之後，他們就被一群神秘組織抓往，送進一個實驗基地當做活體實驗。
這又是一段黑暗無光且悲慘的日子。
他們每天都得承受數百針攜帶了各色感染。毒液的注射，說實話那斷時間他們過的生不如死。
不過運氣好的是曹成體內那顆能量石吞噬掉了那所有的毒液，而且還僥倖逃了出來，而王桑確沒有那麼好運，不僅沒逃出來反而被毒液摧殘下成為了一個人造的生化怪物。
而曹成之所以知道他出現在這地下自由城而且還在鬥獸場裡，是因為他在郭青雲給他的木盒裡面無意中看到的。
所以曹成選擇救那郭青雲，一是為了那個鈴鐺，二是為了弄清這背後的真相，不管那一條他都必須來自由城一趟！
他總感覺這一路的生死路程，都有人佈局，而且還是一個龐大的棋局！
到底是還是不是，他必須一步一步的去求證過來。
或許這次出去，他就會有了一些答案。
或許他需要一一的把這些惡毒組織解決掉。
這是他畢生的第二個心願！
“你找到那個女孩了？”
良久這頭怪物，哦不，阿桑開口問道。
“沒有。”曹成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摸著懷裡的鈴鐺微微一笑道：“但我感覺應該快了！”
“你總是那麼的樂觀，會如你所願的。”
阿桑嘆了口氣道：“曹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曹成點了點頭“你說。”
“你應該看到我是被控制的，我連生死都無法選擇，三年了在這黑暗無光的世界裡我受盡了折磨和煎熬……”
“讓我解脫吧！”
阿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傷感的看了自己一眼。
他已經厭倦而麻木了這種非人的生活，他嫌棄這醜陋的外表，嫌棄這噁心的味道，他更加嫌棄這副殘破身體居然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他連生死的權利都沒有。
甚至還要冰冷的真像只怪物一樣屠殺自己的同胞，每次看著那些倒下的屍體，他都痛心不已。
但最近他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受控制了，他的思想已經快要慢慢被那些關押在一起的野獸潛移默化了。
他怕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頭真正的怪物，會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內心還是嚮往光明！
所以他想要解脫！
如今怕是隻有眼前這個男人能做到了，他知道他能把自己吃掉，與其天天被人玩弄他還不如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
或許自己死後這個男人會替自己解決掉他內心一直想要解決的那些“惡魔！”
這是他唯一可以幫到曹成的。
看著他，曹成沒有說話，只是一拳狠狠的砸向了一面牆壁，留下一個鮮紅的拳印。
“對不起，我殺不了你！”
良久，曹成握著拳頭的手鬆了開來
。
“對不起嗎？”聽到曹成的回答，楊桑的整個龐大身體萎靡起來，縮成一攤腐肉的他眼神更加的暗談無光。
“對，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救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突然曹成抬頭看著眼前的阿桑斬釘截鐵的說道：“相信我！”
“救我出去……”阿桑的眼睛突然出現了一抹光彩，但僅僅瞬間又暗淡了下來，“出去又如何，還不是一頭人見人怕，人人要殺的怪物，活著沒有任何希望！”
“不，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應該還記得肖萍說的那東西把？”
“你是說……”
“嗯。”曹成點了點頭道：“它就在希望之城！”
得知肯定答案，阿桑突然變得無比激動，顫抖的他就差把身體上的濃液整個抖了下來。
“龍葵”聽聞它是一種生長在萬骨叢中可清除萬毒還可重塑肉身的奇異花朵。
這種超脫凡俗的東西難道它真的存在？
楊桑不敢相信，但更加願意去相信。
因為他內心還有太多的不甘和不捨。
他得活下去親手去解決掉那些讓他生不如死的那些“惡魔！”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願意去等，哪怕還要生不如死的煎熬著。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鬥獸場上的那些鋼鐵牆壁已經緩緩褪去。
因為這場鬥獸已經結束了。
而勝出的三人是王老三，包子男孩，還有一個是一直默默無聞從頭到腳都沒人關注的四十四號的一個病態男子。
而那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和關注度高漲男子已經再也沒能從那個洞口內走出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出不來了。
鬥獸場上的三人臉色各異，看著遍地的狼藉他們知道他們已經勝出了，而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只知道自己區域內發生了什麼，其他區域他們至今不知發生了何事。
“那傢伙果真死了！”
看著九十八號王老三氣的直咬牙，這次回去還真不知怎麼交差，來之前可是大哥王磊交代過他的別讓這小子死了，但是這小子偏偏不知死活參加什麼鬥獸，還偏偏選九十八號，想幫都幫不了，真是死了活該！
王老三罵罵咧咧的拖著疲憊的身子退出了鬥獸場。
此時鬥獸結束。
頭頂那輪“血月”慢慢散去了血色，重新迴歸了那股皎潔與明亮。
而自由城又迴歸了獵與被獵的殺戮時刻。
只不過這一刻所有人都不平靜。
……
自由神殿裡，戈甜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正在收拾著她撕碎的那一地的落葉。
“唉”看著地上的碎葉她微微嘆了口氣。
回想那個男人……
“算了她已經死了……”
“你說誰死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不滿而又熟悉的聲音。
她的靈眸一動，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她笑了出來，然後雙眼含著淚光衝了過去。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