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卻上心頭
在把毛利一家送到事務所後，陸仁載著灰原踏上回家的路。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登機之前，灰原還有些氣鼓鼓的，把頭歪到一邊不理陸仁。
等回到東京後，她就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甚至主動提出想要回家抱橘子。
陸仁對此自無不可，兩人回到家，剛在沙發上坐下，橘子就輕車熟路的跳到陸仁懷中，然後又被灰原一把搶了過來。
後者也頗為懶惰，喵喵叫了幾聲後也沒掙扎，安心在灰原懷中趴窩。
陸仁開啟手機相簿，將其遞給灰原：“這是咱們在倫敦旅行時拍的照片，小哀你挑幾張喜歡的，到時候我去找個店把照片洗出來。”
“嗯。”灰原輕聲應道，開始逐一翻看著照片。
相簿裡大部分是她的單人照，小部分是她和陸仁的合影，只有極少數照片裡出現了毛利一家三口的身影。
她毫不猶豫地保留了所有的雙人合照，刪掉了所有多人照片，然後開始仔細篩選自己的單人照——滿意的留下，不滿意的就刪掉。
陸仁把腦袋湊過去和她一同挑選，只是兩人的審美存在一定的差異，在照片的保留與否上存在著分歧。
在陸仁看來，他拍的每一張小哀都很可愛，特別是灰原想要刪掉的那幾張，更是可愛到犯規。
灰原顯然對此並不認同。
她覺得陸仁口中的那些照片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是她的出糗合集。
發呆愣神、打哈欠、抓癢、奶油糊在嘴邊一圈、被什麼東西嚇一跳……完全不知道陸仁都是什麼時候偷拍的！
刪掉，統統刪掉！
陸仁爭辯了幾句，見灰原態度堅決，實在拗不過她，也就隨她去了。
反正他還有備份。
……嘻嘻
兩人挑挑揀揀，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由於剛坐完長時間的飛機，現在完全沒有吃飯的胃口，隨便對付了兩口後，他們就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陸仁把電視的音量調低，和灰原聊起正事。
“對了小哀，你知道自己有個姨媽麼？”
“嗯？”灰原擼貓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陸仁問題的主體並不是她現在這個身份……
“沒有……不，應該說我不知道。我很少見到父母，他們也從來沒和我說過家庭方面的事情。或許姐姐她會知道。”說著，灰原掏出手機，“要我給姐姐打個電話麼？”
“那倒也沒必要。”陸仁擺了擺手，“之前在倫敦的時候，我不是接了個電話。”
“嗯。”
“那個電話是貝爾摩德打來的，她有個任務需要我幫忙。組織打算暗殺MI6的頂級特工赤井瑪麗。”
“赤井？”這個姓氏引起了灰原的注意。
“嗯。這人是赤井秀一的老媽。”陸仁簡單描述了下當時的情景，“總的來說，赤井瑪麗在服下A藥後，就跌入了泰晤士河。我順著河流搜查了下，發現她居然和你們一樣變小了。”
聽到這，灰原已然反應了過來。陸仁總不會無緣無故問她有沒有一個姨媽。即使事情的真相過於離奇，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仁哥你的意思是？”
“嗯。”陸仁開啟了手機的私密相簿，“我發現變小後的赤井瑪麗，和你長的很像。”
灰原湊近一看，發現陸仁說的一點沒錯。
照片中沉睡著的小女孩，簡直就是換了個髮色，塗了個眼影的她。
換做誰來看，都能一眼看出她們之間有著顯而易見的血緣關係。
“那仁哥你後續怎麼處理的？”
盯著照片愣了會神後，灰原很快恢復了平靜。
平心而論，突然聽到自己多了一個甚至說多個親人在世，她的內心並沒有升起諸如喜悅、高興之類的感情。
更不要說認親什麼的。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曾經以宮野志保的身份幻想過親人的存在。
現在看來，那些幻想毫無必要。甚至幻想真的成真後，反而成為了一種累贅。
沒錯，所謂的親人，在現在的灰原看來完全是一種累贅。
不論是變小的赤井瑪麗，還是那個成天裝死的赤井秀一，在灰原眼中都是一等一的麻煩人物。
和這種人扯上血緣關係，沒有喜悅，只有無盡的糟心。
假如和這些傢伙取得聯絡攀上關係，那完全是她現有平靜的生活的打擾。
更關鍵的一點在於，這對母子的身份，天然和陸仁對立。
灰原一丁點都不希望因為這層微不足道的血緣關係，影響到陸仁的判斷和決策，進而給他造成麻煩和威脅。
這是灰原絕不願看到的。
她清楚這些特工，血緣也不過是籌碼，冷血才是他們的底色。
“後續麼？她有點發燒，我喂她吃了藥就離開了。”
“你喂她吃藥那會，她意識清醒麼？”
“沒，她那會還處於昏迷中。”
“嗯。那仁哥你不用顧及我的。這些親戚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其實對於同樣身為頂級特工的陸仁而言，灰原心裡清楚，該怎麼做並不需要她來教，但她還是要親口表明態度。
“我也完全不在乎他們，所以你在行動時完全不需要考慮我的感受。不要因為他們威脅到你的安全。”
要不是心懷一份柔軟，更為過分的話她確實說不出口，但她已經有了心理預期。
——如果殺掉他們是最優解，那就放手去做。
反正某些人已經做過更為過分的事。
當初赤井秀一選擇接觸她姐姐，作為潛入組織的契機。
曾經她以為只是一個巧合，現在看來，或許是赤井秀一刻意為之。
一旦戀人牌打不成，還可以轉手打親情牌。
或許赤井秀一併沒有這麼陰暗，但就現有的事實而言，很難讓灰原對他有一個什麼好印象。
而且要不是陸仁的存在，她現在已經和姐姐生死相隔了。
從那一刻起，所謂的親情就是一種笑話。
他們做初一，就別怨她做十五。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看著格外嚴肅認真的灰原，陸仁忍不住笑著捏了捏她那緊繃著的小臉蛋。
他沒料到灰原聽到這個訊息會是這般反應，本以為她會開心一些。
嗯……也無所謂了。一切有他在。
“安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