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摧枯拉朽
懸崖峭壁之上,滔滔不絕的通天靈河河水飛流直下,青銅古劍上方風清歌以一敵四,不過須臾間只出一劍,卻將兩名元嬰大圓滿修士,以及兩名半隻腳踏入入神期的修士全面壓制。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術法神通亦是如此,風清歌的劍不僅快到匪夷所思,玄妙無比,而且威力更勝往昔,這一劍的恐怖程度,就連入神修士都很難輕易接下,雖然淨虛子四人個個修為渾厚,但是卻根本無力反抗。
一斬過後,淨虛子與白袍修士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蒼老,幾個呼吸以後,二人身上竟都生出一股股腐朽濃郁的死氣。
冰河子的情況同樣不好受,圍繞在他周身的冰寒氣息眨眼潰散,他不禁大吐一口鮮血,壽元折損的同時,更是有了幾分傷勢。
綠袍老嫗反倒是沒有受什麼傷,她轉瞬召出的無數黑蟲,為她擋下了風清歌的歲月一劍,但在這一斬之下,這數之不盡的神秘黑蟲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頃刻間全部死亡,無一倖免。
歲月一劍,猶如越過天道法則的束縛,剎那間崩潰冰河子與綠袍老嫗的全力防禦,更是斬落歲月光陰,斬下淨虛子與白袍修士百餘年的壽元!
淨虛子神色大變,面無血色,更是驚恐地發現自己本就不多的壽元,竟然所剩無幾,他看著手執銀色長劍的風清歌,如見鬼神,失聲道:“這…這是什麼神通!!”
白袍修士精神萎靡,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吼叫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劍竟然斬去我九成的壽元!!”
因為反應迅速以及冰寒氣息的防護,所以冰河子損失的壽元並不多,他直接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灼灼地盯著白髮飄搖的風清歌,匪夷所思道:“這一劍絕對是超越元嬰期範疇的道意神通,入神修士的道意……竟可以是歲月?!”
綠袍老嫗極為忌憚地看著不見一絲情緒波動的風清歌,心中痛惜無比,這些來歷神秘的黑蟲,每一隻她都花費了幾十年的歲月精心培育,如今卻在轉瞬間全部死亡。
綠袍老嫗的入神道意本就與蟲道有關,沒有神秘黑蟲為輔,她的一身實力大打折扣,她完全沒有料到以前無往不利的黑蟲,也有如此不堪一擊的時候,她雖然沒有折損壽元,可這一劍如同去掉她半條命。
綠袍老嫗目光閃動,突然看向驚恐不已的淨虛子,聲音尤為尖銳,破口大罵道:“淨虛子,你這牛鼻子老道到底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想置我等於死地?這位前輩乃是入神大能!!”
淨虛子聽聞此語,胸中如落驚雷,神色惶恐萬分,他早就知曉風清歌的實力不可小覷,卻萬萬沒有想到,風清歌從青天劍冢中出來以後,修為更進一步,於畫中界以九轉破嬰丹成功踏入入神期。
淨虛子直到此時方才幡然醒悟,為何風清歌的神色一直都是波瀾不驚,原來她根本沒有將他們四人放在眼裡,只是因為擔心李南山的安危,所以才遲遲沒有出手。
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淨虛子所料想的那般,反倒是急轉直下,甚至於完全逆轉,稍有不慎,就是死局!
元嬰之上為入神,這看似只有短短一步的距離,卻有無數修士卡在元嬰大圓滿停滯不前,入神無望抱憾而終,如果說築基期是修道的第一個分水嶺,那麼入神期就是橫亙在無數修士面前的一座難以跨越的大山。
入神修士在此境界以下的修士眼中如同神明,此語絕非虛言,站在山頂上的人俯瞰下方欲求不得的芸芸眾生,恰似巨人藐視螻蟻,入神修士斬殺尋常元嬰修士,只在彈指一揮間。
半隻腳踏入入神的修士面對真正的入神修士,也是毫無勝算,能夠勉強做到自保就是極致,二者看似只有半步之遙,實則天差地別。
“入……入神修士?!”白袍修士聲音顫抖,全無再戰之心,他猛然想起自己口無遮攔的冒犯之語,更是悚然一驚,直接求饒道:“前輩,在…在下……還望前輩饒命!!”
綠袍老嫗瞥了一眼顫顫巍巍的白袍修士,心中也是萌生退意,鄭重拱手道:“晚輩受淨虛子蠱惑,無意冒犯前輩,晚輩願意立下道誓,不再參與此事,不會將今日之事告訴任何人,如違此誓,天誅地滅……還望前輩網開一面,放晚輩一條生路。”
“雲毒子、欲蒼子,你們二人莫非嚇破了膽?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們!”冰河子高聲震喝,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執劍不語的風清歌,眼中似有戰意熊熊燃燒,沉聲道:“我們四人聯手,未嘗沒有一戰之力!若能斬殺擁有歲月道意的入神修士,老夫不枉此生!”
淨虛子明白自己退無可退,若是請來的雲毒子和欲蒼子不戰而逃,自己與冰河子只有死路一條,他心神急轉間,也是大喝道:“此女只是剛剛晉升入神期,修為尚未徹底穩固,必定無法再斬出同樣的一劍,她遲遲沒有再出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淨虛子話鋒一轉,再次開口蠱惑道:“兩位道友,你們難道不想得到數千年來青天劍冢的最終隱秘?契合天道的歲月之力,聞所未聞的歲月道意……這正是無數人渴望的劍冢傳承!”
雲毒子和欲蒼子聽聞此語,一時間目光閃動,漸漸冷靜下來,因為風清歌不知為何的確沒有再出手,一直都在冷眼看著他們,彷彿無力斬出第二劍。
冰河子三人與淨虛子一樣,也是老謀深算之輩,他們看出其中端倪,心態悄然轉變,淨虛子之言合乎情理,恰到好處,讓人不得不相信,淨虛子更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蒼白的面容有了幾分血色,不過,他們四人看著神色清寒的風清歌,沒有一人再敢動手。
風清歌望著前方不動聲色的四人,眸中沒有一絲波瀾,聲音無悲無喜,緩緩說道:“淨虛子、冰河子、雲毒子、欲蒼子……你們誰都逃不掉!”
幽幽寒音緩緩傳蕩八方,猶如宣告淨虛子四人的死亡,與此同時,一個陶缽狀的法寶驀然從風清歌衣袖下飛出,頃刻間變得巨大無比,倒扣在天地中,將附近的一方天地二次封印,讓四人無法以瞬移神通逃離。
風清歌之所以遲遲沒有斬出第二劍,是因為她一直都在蓄勢,融識入法的戰鬥技巧,李南山同樣告訴了她,因為時間尚短,師徒二人都沒有完全掌握此法,但是以他們非凡的天資,皆已初步明悟此法的精髓所在。
陶缽法寶徹底封印此地的這一剎那,風清歌驀然揮動手中的銀色長劍,檀口中低喝道:“斬!”
這柄無上至寶頓時璀璨至極,彷彿可與日月爭輝,閃耀奪目的銀光剎那間化作一道幾丈大小的驚世劍芒,以難以形容的恐怖速度,斬向不遠處大驚失色的淨虛子四人。
風清歌僅僅使出三成左右的修為,這第二劍卻蘊含一股無敵之勢,恰似一支勢如破竹,銳不可當的離弦之箭,這正是她一直在暗中所蓄的勢,這也是她對於融識入法的初步理解,不動如山,動如雷霆,這恰恰暗合風雷劍訣的精髓!
淨虛子四人齊齊頭皮發麻,眼前的情況完全不是他們所奢求的那樣,風清歌從頭到尾根本未盡全力,她只是在嘗試運用一種極為高明的戰鬥技巧。
一劍斬來,冰河子與雲毒子心中毫無底氣,淨虛子自知根本無力抵擋,欲蒼子更是惶恐萬分,生死關頭,已經容不得四人多想,電光石火間,他們紛紛使出各自的保命手段。
欲蒼子衣袖一甩,一面破舊古樸的盾牌驟然出現,擋在四人前方,冰河子雙手掐訣,全力運轉修為,調動周身所有的冰寒氣息,以無形化有形,召出一面巨大的寒冰盾牆。
雲毒子袖袍一拂,再次喚出無數黑蟲作為第三道防禦,她的肉身表面更是出現一副黑漆漆的蟲殼皮甲,淨虛子翻手間取出一口泛著金光,一眼不凡的古鐘,將他們四人牢牢籠罩在內。
這一切說來緩慢,但是雙方神通以及法寶的攻與守,只在一念之間,不過須臾,淨虛子四人盡數使出渾身解數,以牢不可破的四層防禦,抵禦斬來的驚世劍芒。
說時遲那時快,這道僅僅幾丈大小的劍芒銀光大盛,彷彿蘊含滅絕世間一切的恐怖氣息,先將最前方的古樸盾牌斬成兩半,緊接著,又將固若金湯的寒冰盾牆生生崩潰。
下一瞬,在淨虛子四人駭然目光的注視下,這道恐怖劍芒氣勢不減,頃刻間斬滅密密麻麻的黑蟲蟲群,在陣陣淒厲慘叫傳出的同時,徑直斬在那口金光萬丈的古鐘之上。
霎時間,一陣撼天動地的鐘聲伴隨著磅礴氣浪倒卷八方,下方滔滔不絕的通天靈河河水洶湧澎湃,巨浪滔天,下一瞬,一陣刺耳的咔嚓之聲驟然響起,淨虛子從未動用過的極品古鐘法寶,一點點碎裂開來。
四層堅不可摧的防禦,在這道恐怖劍芒的一斬之下如同兒戲,須臾間一一潰散,在此之後,這一劍依然氣勢如虹,斬向神情無比駭然的淨虛子四人。
淨虛子四人惶恐萬分,正欲躲避這一劍的剎那,風清歌玉手隔空一指,一股難以言喻的歲月之力轉瞬跨越這短短的一段距離,霎時將四人一一籠罩。
淨虛子無比驚恐地發現,自己原本極快的躲避速度,在這一瞬間彷彿被放慢無數倍,如同被直接定在原地一般,根本無法動彈,也就在這一剎那,氣勢如虹的銀光劍芒已然斬來。
淨虛子瞳孔猛縮,眼神無比絕望,他眼睜睜地看著這道璀璨至極的銀芒落在自己身上,一陣刺眼的白光閃耀過後,他滿懷無盡的悔恨之意,終究難逃一死,眨眼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