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收超新星
月光·莫利亞龐大的身軀矗立在這片由他親手製造的屍山血海中心，周身土黃色的魔力緩緩收斂，但那股混合著泥土、岩石與血腥的恐怖氣息卻愈發深沉厚重。
他粗重地喘息著，肥碩的臉上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力量充盈的亢奮。
殺戮！毀滅！將敵人徹底碾碎！
這種掌握絕對力量、生殺予奪的快感，遠比玩弄屍體和影子帶來的掌控感更加原始、更加酣暢淋漓。
“嘿嘻嘻嘻……哈哈哈！”莫利亞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力量和剛剛因殺戮而再次獲得的經驗值提升，忍不住發出低沉而暢快的笑聲。
“力量！這就是屬於我的力量！”
林克的身影無聲無息地飄落在他身邊，暗金玄袍在血腥的風中紋絲不動。
他望了一眼得意忘形的莫利亞，輕聲喝道：
“行了！欺負一些弱者而已，也能讓你這麼興奮嗎！？”
“別忘了，你真正的敵人是誰！”
說著，林克陡然將目光轉向遠處的密林。
“既然已經來了，就別藏著掖著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亢，卻如同淬了冰的刀刃，精準地刺破44號區域瀰漫的血腥與煙塵，穿透層層疊疊的紅樹巨葉，狠狠扎進樹冠深處每一個潛伏者的耳膜。
猩紅的豎瞳在塵土微光中轉向那棵異常茂盛的紅樹，目光彷彿能穿透層層枝葉，鎖定那一張張因驚駭而失色的臉龐。
轟——！！！
無形的威壓如重錘般狠狠敲在每一位超新星的心臟上！
“被發現了！”
樹冠深處，霍金斯散落一地的塔羅牌中，那張蓋在最上方的“死亡”牌無風自動，翻飛而起，牌面上骷髏空洞的眼窩彷彿直視著他。
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要反抗嘛？
連“大凶”的機率都顯得蒼白無力。
剛才基德海賊團瞬間化為塵埃的景象在腦中瘋狂閃回。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但冷汗已浸透後背——別無選擇！
“咿——！！！”
阿普發出一聲短促到變調的抽氣，墨鏡後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那聲音如同喪鐘在他腦中炸響。
他下意識就想撥動身體樂器發動音波攻擊，可念頭剛起，莫利亞那山崩地裂的恐怖威勢如同重石壓上胸口，讓他混身僵硬，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分毫。
跑？
念頭剛生就被掐滅，腳下生根。
“要聯手嗎！？”
波妮粉色的長髮因憤怒和恐懼而微顫，她猛地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倔強的兇光，嘴裡還叼著半塊壓縮餅乾。
德雷克咬緊牙關，牙齦滲出血腥味。
身為海軍秘密諜報組織成員的他，可不想把性命交代在這裡。
轟！轟！轟！轟！轟！
就在這時，五道裹挾著土黃色魔力的巨大巖刺，如同從地獄伸出的審判之指，毫無徵兆地破開地面，瞬間拔地而起。
它們精準無比地環繞著那棵紅樹，形成一個巨大的、散發著沉重壓迫感的岩石囚籠。
尖銳的巖刺頂端閃爍著寒光，距離最近的德雷克鼻尖甚至能感受到岩石冰冷的質感與魔力的灼熱氣息。
退路，瞬間被徹底封死！
“嘿嘻嘻嘻……”莫利亞那如同兩塊岩石摩擦的獰笑聲從遠處傳來，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聖主大人召見，是你們的榮幸……別不識抬舉啊，小蟲子們！”
這笑聲如同最後的催命符。
“噗通！”
第一個跪下的是霍金斯。
他幾乎是脫力般地雙膝砸在粗壯的樹枝上，頭顱深深埋下，沾滿冷汗的額頭抵著冰冷的樹皮，散亂的淡金色長髮垂落。
身體因極致的恐懼和屈辱而無法抑制地顫抖。
相信命運的他最終遵從了塔羅牌的決定。
至少這是塔羅牌給出的唯一活路。
“我們無意與您為敵！”
霍金斯開口直接將態度放到了最低，引得一眾超新星們紛紛轉頭觀望。
樹冠在死寂中震顫。
霍金斯跪伏的聲響如同喪鐘，敲碎了最後一絲僥倖。
莫利亞環繞紅樹的巖刺囚籠蒸騰著土腥與血腥，尖端懸在每顆狂跳的心臟上方。
“臣服？”林克的聲音比海霧更冷，豎瞳掃過枝葉間慘白的臉，“或者……葬在這裡。”
“這……”霍金斯瞳孔驟然收縮。
可當他的目光和林克相對的瞬間，一股森寒的死亡氣息倏然湧入他的大腦。
這似乎是命運向他發出的警告。
“我…臣服！”
最終霍金斯額頭死死抵住粗糙樹皮，聲音從齒縫擠出，破碎不堪。
散落的塔羅牌中，“死亡”的骷髏正對著他空洞獰笑。
“命運…已然昭示！”
“嘿嘻嘻嘻…聰明人！”莫利亞巨掌拍擊巖刺，震落簌簌塵土。
他的陰影徹底籠罩霍金斯。
“你們呢？”林克冰冷的目光一轉，看向其他超新星們。
與此同時，來自惡魔的威壓如同傾倒的山體一般向著一眾超新星們砸來。
緊隨其後的就是宛如地獄般的死亡氣息。
“咿呀——！！等等！我也臣服！！”
阿普的怪叫刺破凝滯。
他連滾帶爬從藏身處跌出，墨鏡歪斜，誇張的肢體語言帶著瀕死的諂媚。
“偉大的聖主！您的聲音…不！您的威儀震撼靈魂！阿普願為您奏響征服的樂章！”
他五體投地，姿態比霍金斯更低。
壓力如同實質的鉛塊，壓向剩餘的三人。
烏爾基盤坐的粗枝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寬厚的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浸透僧袍。
佛陀拈花的刺青在緊繃的肌肉上扭曲。
“承受…方能強大…”
他低吼，似在說服自己，獨眼死死盯著下方基德血肉塗抹的深坑，又看向莫利亞那撼動大地的身軀。
“但此等毀滅…非是修行…是湮滅！”
掙扎的喘息在喉間滾動，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帶著血腥味的佛號。
“南無三…此身…暫寄於聖主麾下。”他龐大的身軀緩緩站起，躍下樹冠，單膝觸地。
頭顱低垂，但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跳。
德雷克指甲深陷掌心，刺痛帶來一絲清醒。
海軍…臥底…獲取惡魔海賊團核心情報的絕佳時機！
恐懼如冰水澆灌脊椎，但更強烈的使命感在灼燒。
他深吸一口混雜硝煙與血腥的空氣，強迫自己迎向林克那雙非人的豎瞳。
“‘赤旗’X·德雷克…”他聲音嘶啞，卻帶著刻意營造的、敗軍之將的頹唐與不甘，“…向您臣服。”
他單膝重重跪地，金屬靴砸起塵土，頭顱深深垂下，掩蓋住眼中翻騰的算計與決絕。
潛入！必須潛入！一切為了正義！
知曉德雷克身份的林克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卻也沒有在意。
這個傢伙雖然有著海軍的身份，但內心其實和卡普一樣，並不認同海軍的一些所作所為。
並非沒有徹底收服的可能。
至此，囚籠內，僅剩波妮一人。
“臣服？”粉發少女猛地直起身，丟掉啃了一半的肉乾，油漬沾染唇角。
她眼中沒有恐懼，只有熊熊燃燒的、近乎瘋狂的叛逆與怒火。
“開什麼玩笑！！！”
她纖細的手臂驟然膨脹，肌肉虯結如巨蟒，粉色的長髮無風狂舞。
目標——莫利亞！
蘊含時間詛咒的粉紅光波脫手而出，速度奇快！
“我才不會加入你們呢！”
波尼那扭曲了時間的粉紅光波毫無阻礙地撞在了莫利亞龐大的身軀之上。
光芒瞬間將他完全籠罩，如同給他披上了一件詭異的光衣。
然而——
一秒、兩秒……
時間彷彿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預想中莫利亞身軀急速萎縮、衰老成枯骨的景象並未出現。
那肥胖如山的身軀依舊矗立在那裡，皮膚依舊蒼白，甚至因為剛剛釋放了強大的地脈之力而微微泛著土黃色的微光，散發著磅礴的生命力氣息。
他臉上的獰笑甚至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那雙土黃色的眼睛帶著一絲困惑和戲謔，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逐漸消散的粉色光芒。
“嗯？”莫利亞抬起巨大的手掌，活動了一下粗壯的手指，發出咔吧的聲響，“剛才那是什麼？暖洋洋的，還挺舒服。”
“嘿嘻嘻嘻……小丫頭，你是在給大爺撓癢癢嗎？”
“這……這怎麼可能！？”波尼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臉上的狂怒和自信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驚駭取代。
她引以為傲的、足以瞬間讓壯漢變成耄耋老人的時間詛咒，竟然對這個胖子……
無效？！
她下意識地再次抬手，粉色的光芒再度凝聚。
“夠了！”林克冰冷的聲音如同寒冰墜地，瞬間凍結了波尼的動作。
猩紅的豎瞳中閃過一絲瞭然和更深層次的探究光芒。
剛才波尼攻擊的瞬間，他清晰地“感知”到那光波中蘊含的規則之力——扭曲時間、加速生命流逝。
但這股力量在觸及莫利亞被地之惡魔力量浸染的身軀時，卻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更加古老厚重的壁壘。
“你的‘時間’，在我賦予的‘存在’面前，不過是飄散的塵埃。”
林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洞悉本質的漠然，清晰地傳入波尼和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惡魔的軀殼，早已超越了凡俗時間的枷鎖。”
“你的小把戲，毫無意義。”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波尼的心上，同時也讓莫利亞微微一驚。
雖然不清楚波尼的果實能力是什麼，但他剛剛……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話呢！
事實上，就連林克自己也是被系統的功能嚇了一跳。
他也沒想到……被改造之後的莫利亞等人，竟然直接擁有了惡魔的壽命！
“也不知道我的壽命現在有多少。”
林克心中喃喃，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針，穿透波尼強撐的倔強，直視她靈魂深處因能力失效而產生的巨大恐懼漩渦。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一縷暗金色的魔焰無聲跳躍，那火焰並非單純的灼熱，更蘊含著湮滅一切生機的毀滅氣息。
“最後的機會，喬艾莉·波妮。”林克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那跳動的魔焰如同懸在波妮命運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臣服，或者……像基德一樣，化為歷史的塵埃，連時間都無法記住你曾經存在過。”
“看在你的能力十分稀有的情況下，我再另外說一句……”
“我知曉你的目的和過去，加入惡魔海賊團，是你唯一有可能實現野心的機會！”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波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林克指尖那縷魔焰散發出的並非物理上的高溫，而是一種直接針對生命本源的、絕對的“死寂”。
它與自己的時間能力彷彿處於兩個截然不同的規則層面，卻同樣致命，甚至更加直接、更加無可抗拒！
“你...到底知道什麼？！”波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憤怒被更深層的不安取代。
她最大的秘密、追尋的目標，難道這個男人真的知曉？
林克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弧度，魔焰微微搖曳：“索爾貝王國...暴君‘熊’...還有，你為何執著於時間。”
“加入我們，你才有機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甚至……改變大熊的命運。”
這含糊卻精準的暗示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波妮的心房上。
她最大的執念被赤裸裸地揭開。
無形的壓力如山般壓下，波妮膝蓋一軟，最終頹然地單膝跪地，低下頭顱，聲音乾澀：“我...臣服。波妮海賊團團長，‘大胃女’喬艾莉·波妮，向聖主林克宣誓效忠。”
她選擇活著，為了那個無法放下的執念。
林克指尖魔焰熄滅，目光掃過跪伏一地的超新星們——霍金斯、阿普、烏爾基、德雷克，以及新加入的波妮。“進入新世界後，到惡魔海域來集合，會有人告訴你們該做什麼。”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莫利亞獰笑著解除了囚籠巖刺。
德雷克心中警鈴大作，臥底身份讓他對林克知曉波妮秘密的能力感到極度不安，他必須儘快將林克收服多名超新星、莫利亞獲得恐怖力量以及即將前往推進城的情報傳遞出去。
霍金斯則默默收起塔羅牌，占卜的迷霧更加濃重，指向一個他無法看清但必須追隨的未來。
“聖主，”莫利亞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看著44號區域的慘狀，“這些‘薪柴’燒得真旺。”
“下一個‘練級場’在哪？”
林克望向遠方，目光彷彿穿透了紅樹群島的泡泡：“‘練級’結束。”
“也該讓你和其他惡魔們見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