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蜂后
眼見陶氏三兄弟和袁壠都尚未恢復行動能力,看來剛才那一擊精神念力攻擊對他們的影響極大,而周秉之所以能夠全然無恙,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他先前在顏淵小院內遭受過那朵黑曼陀羅花的精神恫嚇,這竟無意中使得周秉的精神防禦力提升了許多。
情況緊急,周秉也顧不得檢視他們的傷勢,只好一個人追了上去。
這魔化蜂后極為狡猾,趁著周秉剛才回頭的間隙便已逃脫,但好在蜂后受傷了之後逃逸速度並不算太快。
周秉大步流星朝前追去,不消片刻便逼近了這頭蜂后。周秉旋即又是一張“御土符”丟擲,直接在蜂后的身前形成一道土牆攔住她的去路。蜂后拐彎欲再逃竄,周秉再將左右兩側一併封住。
沒了去路的魔化蜂后回過身來面朝周秉的方向繼續要跑,周秉則是直接將身後的土牆一併關上,此刻四四方方的小土方內,二者四目相對。
魔化蜂后緊盯著周秉,面前的這個人類少年今天看樣子是不會放過她了,她雙雙暗淡的眼眸裡時不時閃爍出猩紅的血光,準備與這少年進行最後的搏殺。
而就在這鋒芒畢現之際,一道皎潔的月光突然從土牢上方打了下來,這正欲作最後一搏的蜂后猛不丁地抬起頭看向上方。
“不好!上面還沒封住,她還要跑!”周秉暗罵一聲要壞事了,雙方几乎同時觀察到了這個漏洞。
這道月光宛如那魔化蜂后的救命稻草,魔化蜂后拽住這根稻草開始奮力振翅朝著上方飛去。
與此同時,周秉連忙催動“御土符”,想再將這道漏掉的口子給封上。
所幸受了重傷的蜂后行動力大不如前,並未能在土牢完全封閉前逃出生天。
“好險,如果讓它逃回蜂場再將那蜂場裡面的蜜蜂全都魔化了的話,今天就得栽在這裡了。”周秉緩緩吁了口氣,可此刻的土牆內四周一片黑暗,周秉猶如被困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土牢之中。
而對面的魔化蜂后此時則露出了一抹意外的微笑,因為在這黑暗的土牢之內,她能清楚的看見對面這個人類少年的動作。
“來吧,痛痛快快地再打上一場。”周秉提起釤鐮雙手交叉呈現防禦姿態,望著漆黑一片的四周大喊道。
魔化蜂后似乎聽懂了周秉的話,她絲毫不急,閒庭信步的撲扇著翅膀懸停在空中,從黑暗裡觀察著面前的這個少年。
不錯,這頭狡猾的蜂后當看見那束月光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兩套計劃。
如果魔化蜂后能趁機逃出土牢飛回蜂場自是最好,但若不能的話,那道月光也已經提醒了她,當土牢完全封上以後,暗無天光的環境無形中將能為她帶來莫大的作戰優勢。
渾然不知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的周秉在黑暗中優勢全無。
只能趁著蜂后進攻的時候展開反攻,但在這黑暗的土牢之內,周秉的命中機率極低,而這種以傷換傷的打法,一來二去已令周秉渾身上下被蜇出了好幾個口子。
此前周秉先入為主地認為這蜂后已是強弩之末,於是貿然採取以傷換傷的打法。可三番五次之後,愈發佔據上風的魔化蜂后彷彿打了一劑強心劑,竟然愈戰愈勇,絲毫不在意自己之前的傷勢。
更出乎周秉意料的是,這蜂后的蜂尾針較尋常蜂兵的尾針也大有不同。
蜂尾針入體後起初出血極少,甚至只是微微的麻痺並無異樣,但隨著時間推移,被蜂尾針扎傷的傷口會逐漸潰爛開來,傷口的出血量也越來越多。
周秉隱隱感覺身上幾處出血口的滲血量在逐漸增加,周秉只覺得局勢已經隱隱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眼下只能放手一搏了!”
思來想去,周秉放開手腳,不再以傷換傷,而是選擇主動出擊進攻。
漆黑一片的土牢之內,二者一來二去展開對攻,數十個來回的激烈對拼,彷彿是一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惡戰,土牢內時而有釤鐮擊中蜂后發出的脆響聲,時而有蜂尾針扎中周秉引起的悶哼聲。
然而此時圍坐在土牢外的眾人對裡面的戰況卻毫不知情。
“再半柱香,半柱香以內周秉能出來的話還能處理血創,但過了半柱香之後,恐怕這蜂尾針的毒即便解了也救不活了。”陶豹面色凝重開口道。
“乾脆鑿開土牢,跟它拼了!”一旁的陶虎火急火燎道。
聽完陶豹陶虎的話,陶熊帶領三兄弟抄起鐵鍬正欲動手,可袁壠站在遠處看著三人的背影細細一想,連忙大喊道:“萬萬不可,那蜂后的念力攻擊你我都承受不住,要是再讓她逃了,可就前功盡棄了!為今之計只有相信周秉,既然他沒有主動開啟土牢,就說明他還在撐著。”
在場眾人無一不關心隊友的安危,但袁壠卻是眾人中最懂周秉的人。
這一路走來袁壠跟在隊伍的最後頭,以獵人的經驗觀察一向是袁壠的拿手把戲。他一直默默觀察這名斗笠少年,這少年看起來經驗並不豐富,但他和這幾名老練的農人一起在前方開路的時候也是有板有眼並不落後。
即便有時候斗笠少年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的時候,他也僅是用衣袖擦一擦汗,就繼續跟著三兄弟埋頭開路。
“犟犢子。”這三個字是袁壠對周秉的第一印象。
此時袁壠那冷峻氣息下另一層的沉著幹練便體現了出來,如果剛才不是袁壠及時出言制止,情急之下眾人貿然開啟土牢,就正中了蜂后的圈套。
可這再過片刻便就到達半柱香的臨界點了,眾人還是暗暗替周秉捏了一把汗,他們選擇信任隊友,但卻也絕不會不顧隊友的死活安危。
而此刻正在土牢內的周秉,身上的出血口已經越來越多。雖說有幾次釤鐮也打到了蜂后的身上,但周秉覺得那幾次的攻擊都不致命,蜂后頻頻朝自己發動進攻。而每每打中自己一次,周秉身上便多出一個出血口,此時鮮血外滲的周秉行動已漸漸變得緩慢了下來。
暗無天光的土牢內,少年頻頻抵抗,他開始後悔,後悔把上方的土牆封上。幾番交手之後,他已知曉自己落入了蜂后的圈套之中。
“看來這魔物魔化之後,智力水平也是驚人啊!”周秉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沒有了光線,他便如同是睜眼的瞎子,站在那猶如待打的靶子,這感覺好不自在。
“睜眼的瞎子……那不就是傅海嗎?不對,我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此時的周秉忽然回想起了傅海當初蒙上眼睛後還能在麥地裡穿梭自如揮刀割麥的動作……
“弱點,感受目標的弱點。”傅海的呼喚聲再一次在周秉的心裡響起。
幾次攻擊收效甚微的緣由便是因為周秉沒有找到弱點下手,但這一抹黑的地方,自己前幾次究竟打中了蜂后哪幾個部位,周秉也並不清楚。
察覺到蜂后的響動,周秉意識到蜂后又靠近了自己。
這一次周秉閉上了雙眼,腦海裡彷彿呈現了另一幅畫面。
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有一顆閃爍的星點,而那一點,正是周秉要捕捉到的!
“在這裡!”
周秉揮動釤鐮朝腦海中的那處星點打去,隨著釤鐮一揮而過,周秉看不見發生了什麼,用耳朵依稀感覺到蜂后的翅膀扇動頻率陡然弱了幾分,直至最後扇翅聲停止了響動,整片土牢之內頓時陷入了寂靜。
終於塵埃落定,黑暗之中已經血如泉湧的周秉趕緊呼叫靈綬信記喚出了金線玉蛭“螞葆”。
金線玉蛭晃悠悠地從靈綬信記中出現,此時整個土牢內的空氣裡頭都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尋常人聞之唯恐避之不及,而這樣的味道卻令“螞葆”沉醉。
血,世界上該沒有比它們更懂血的蟲子了,螞葆看見面前變成了血人的周秉,目光中難掩的露出貪婪的神色。
吸收過天竹髓之後,周秉的血液對它來說猶如珍寶,雖然暫時不清楚緣由為何周秉這次會傷的如此的重,也來不及對話,本能已經驅使著螞葆迅速地依附在周秉的身上吮吸了起來……
與此同時,漆黑一片的土牢裡突然湧現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只見一塊不規則晶塊出現在了周秉眼前,而這塊晶體上正印著那隻魔化蜂后的圖案……
沒來得及細究這塊晶體,周秉抬手撤去“御土符”解開土牢。
一塊塊土塊頃刻間瓦解跌落,眾人看到面前的周秉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就那麼站在那裡動也不動,而一隻碩大的蠕動蟲體正趴在周秉的身上吮吸著。
突然出現的碩大蟲子驚呆了眾人,袁壠應激反應下拉弓欲射,陶熊眼疾手快連忙按住了箭柄,解釋道:“別動,這是金線玉蛭,它正在治療小秉的傷口。老三,你快過去給小秉喂藥。”
陶豹拿出一罐藥瓶,從裡面抖露出一把丸藥也來不及細數,一股腦的全往周秉嘴裡塞去。周秉嚥下藥丸後隱隱有一陣清涼感襲來,可下一刻便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