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客
這一日,周秉正在書房裡臨摹《小符真跡》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張有趣的符籙。
這本《小符真跡》據傳是由一位傳說中的符籙師張韜凌所創造的小水符、小火符、小金符、小木符、小土符這五張基礎符籙收錄於原書,再在後世不斷有符籙大家對其原書進行增補編撰而成。
說起張韜凌周秉並不陌生,周秉將此人親切的稱為了吹牛屆翹楚,實際上張韜凌這樣的符籙大家之所以會撰寫《小符真跡》這類入門級符籙書籍,目的還在於對後世修行符籙的符籙師在初學畫符時能夠有簡明扼要易於上手的符籙素材進行臨摹。
這種典型的小書大家的作法也使得《小符真跡》歷久彌新,作為諸多符籙師的入門首選讀物。
而後世的符籙師對《小符真跡》進行增補時,又創造了小雷符、小風符、小霧符等法於氣象的符籙,還有小驅邪符、小御幽符、小鎮煞符這類通幽符籙,以及小附魔符、小傳送符、小速行符這類運用於作戰協作中的符籙等等……
但周秉所指的有趣符籙均不在上述此列,而是一張名為“小財符”的符籙。
這一看到財字,原本畫符畫得要打盹的周秉瞬間彷彿被注滿了雞血。
原本吊兒郎當的周秉瞬間一把抓過桌案上一堆畫的烏七八糟的符籙揣進兜裡,然後把這本《小符真跡》擺在了書桌正中央,瞪著他那綠豆般大小的眼珠子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張“小財符”,彷彿是要把這一筆一劃每個細節都給記牢了。
周秉這模樣和先前臨摹其他符籙時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可謂是大相徑庭,這要讓顏淵看見了,估計能給他當場打斷幾根竹棍子才肯罷休。
周秉正襟危坐,這副正兒八經的認真模樣還是自他習符以來頭一遭出現,隨後緩緩提起毛筆,蘸了蘸一旁的硃砂,開始照著《小符真跡》上的小財符臨摹了起來。
第一張,周秉皺著眉頭看了眼,不大對,再來。
第二張,還是哪裡不大對,周秉撕下符紙,又來了一張。
第三張,有點像樣了,但總感覺還不夠好,再來。
第四張,第五張……
周秉專心致志地寫著小財符,直到第十七張,他才感覺到了符籙上的靈氣有了一絲起伏。
就是這張了!
趁著字意還在,周秉一連寫了第十八張第十九張。正要再寫第二十張的時候,行筆至一半忽然戛然而止,有一瞬間腦袋裡一片空白,可隨後又迅速回歸正常。
但此時筆意已斷,周秉哪怕要提筆再寫,寫出來的符籙也多半是無效的了。
“看來這寫符還是挺消耗精神的,要不就這三張吧。”周秉揉了揉太陽穴後把筆架在了一旁,抽起最後三張有明顯靈氣波動的小財符,其餘的一股腦的丟進包裹裡。
周秉看著這三張“小財符”,忽然心裡湧現出一個想法,這既然有小財符,會不會還有大財符?如果一張小財符威力不夠的話,用三張小財符威力會不會更大些?
“似乎這小財符有利無弊,應該不會捅出什麼簍子,要不就試試看?”周秉心想道。
說幹就幹,周秉一把將三張小財符拋向空中,然後凝聚心神在天地間尋找那些微的靈氣波動,隨後調動三縷靈氣灌入三張小財符之中,靈氣灌入小財符後,三張符籙泛起金光,只見這三縷金光緩緩向上,徐徐飄向了窗外。
“這……這符就成了?”周秉看著三張飄出窗外的小財符,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這口袋似乎也沒變重呀,還是四千五百顆碎琉晶。
周秉仔仔細細地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周身都沒有變化後也就沒再理會剛才那三張小財符了,就當作是一次試驗,看來以他現在的修為,將靈氣依次灌注入三張符籙也算是行得通的。
一下子耗費了大量靈氣以及心神,周秉便也沒有再繼續臨摹的打算,收起桌面上那本《小符真跡》後便打算出去走走,
可剛一開啟房門,沒想到和阿灶撞了個正著。
“誒喲”
小阿灶撞到周秉的胳膊,一下子又給摔在了地上。
以現在周秉的體魄,這看似不痛不癢的一撞倒可能還真給磕出傷來。周秉趕忙走到了蹲在地上的阿灶面前,看著她的額頭有一絲微微紅腫,似乎就是剛才給撞的。
“不要緊吧?我看看。”周秉湊近阿灶額頭前的那道紅印,瞪大了他綠豆般大小的眼珠子仔仔細細的看著。
一旁的阿灶看著周秉湊在自己的額頭前然後整個人就呆住了,那樣子真是讓人又氣又好笑,阿灶用手將周秉給推開後接著說道:“不打緊,就是外面有個黑的像黑炭一樣的人來找你,還帶了頭羊來呢。”
“黑炭一樣的人?還帶了羊?……是傅海!”周秉在心裡微微一咯噔,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看來在這院子裡躲了幾個月,那老瘋子還是找上門來了。
周秉伸出手一把將阿灶從地上拉了起來,二人隨後趕到院子和傅海碰面。
周秉來到院子,見來人果真是傅海,而一旁的顏淵正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這老瘋子聊著天。
“喲,小夥子,幾個月不見,在顏淵這賴著不肯走了?”傅海拍了拍周秉的肩膀開口說道。
“這老瘋子手勁可真大。”周秉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剛才他被傅海拍了那一掌差點沒兜住,強忍著痛憋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您老身子骨近來也還硬朗吧?”周秉緊接著朝著傅海的肩膀也來了一掌。
可週秉在拍完這一掌之後原本吃痛的表情忽然變得漲紅了起來,憋著一口氣又不敢喊出來,只敢在心裡默默地吶喊著:“這他孃的哪是肉做的身子,這是鐵板做的吧!”
顏淵微笑著看著此時漲紅著臉的周秉朝著傅海說道:“傅伯就別逗這小傢伙了,快進屋喝茶吧。”
“喲,還護起短來了?茶就不必喝了,今兒個來是那岩羊王託我來找周秉討岩羊過冬的口糧來了,我可沒想這小子。這小子幾個月也沒個音信的,想必就不想我老頭子了,話我帶到了,就不多耽擱了。”話一說完,傅海帶上斗笠,轉身就要離開。
“糟了,老瘋子還吃醋了。我這幾個月只顧著練字,倒真把這事給忘了!”
周秉連忙跑到傅海身邊把他的斗笠摘了下來戴在自己的頭上,笑呵呵地對著傅海說道:“您快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因為在顏夫子這學習符籙太入迷都給弄忘了……您看這樣,等明年我還跟您上山割麥子去。”
傅海看著周秉戴起斗笠的模樣,倒也有那麼幾分農把頭的架勢,看來這小子先前那段時間沒白跟著自己,正所謂自己種出來的瓜,歪瓜裂棗也是好瓜,傅海想著想著也就氣消了幾分。
此時一旁的那頭菱角最為粗壯的攀峰巖羊朝著傅海咩了幾聲,傅海會意後朝周秉說道:“這是攀峰巖羊的羊王賽畢託,他今天帶了小羊來見你,為了感謝你當初獻血救羊一事。另外,羊母親和小羊商量過了,同意讓這頭小羊與你締結靈綬信記。”
周秉看著面前這頭身型嬌小的小羊,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額頭,一對撲閃撲閃的粉嫩耳朵顯得尤為惹人疼愛。
只見小羊揚了揚它的羊角,然後朝著周秉的手臂處撞了過來。
“咩”的一聲,羊角撞在周秉的手臂上,力道並不大,只是微微的蹭破了皮,些微滲出了一絲血絲。就在一絲血滲出的時候,周秉手臂上的靈綬信記亮了起來,在原本有一個金線玉蛭圖案的手臂上,又多了一對攀峰巖羊的羊角型圖案。
“這樣似乎就是締結完畢了。”周秉看了手臂上的羊角圖案默想道。
“你好周秉,現在我們可以進行交流了。”周秉把視線從手臂上移開,開口的正是岩羊王賽畢託。
“你好,賽畢託。”周秉回應道。
“你已和我族的小岩羊締結了靈綬信記,它母親的心願也算是達成了,而你作為我們岩羊一族的英雄,我想邀請你前往我們的居住地,參加我們的岩羊浴。”賽畢託說道。
“不過……由於已經入冬一陣子了,現在山上的草皮漸少,我的族群正因口糧一事感到困擾,希望你可以兌現之前的承諾,帶著口糧一同前往我們的領地。”岩羊王補充說道。
“十分抱歉,先前是我的原因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我一定會帶上口糧到你們的領地去做客的,另外……我能否帶上我這幾個朋友一同前去呢?”說完,周秉指了指身邊的其餘三人。
“唔,傅海,顏淵,還有這個小女孩嘛,英雄的朋友當然是歡迎的。既然約定好了,我就先回去等你,期待你早日來訪,我族的岩羊都很想念你呢。”岩羊王賽畢託說完話後揚了揚它那粗壯的菱角,與幾人相繼打了招呼後便轉身離開。
“賽畢託希望我可以儘早出發,很有可能羊群的口糧已經開始緊張了,要不也不會今天就催著傅海來找我了……”周秉心裡一琢磨,隨後將剛才與岩羊王的溝透過程與顏淵和傅海提了一提,幾人商議後決定先動身去購買糧草,明天就出發運往攀峰巖羊的領地。
“差點忘了,岩羊過冬大概需要買多少的口糧?”周秉看向傅海詢問道。
“也不多吧,就這個數。”傅海朝著周秉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三十琉晶?還好,可以接受。”周秉拍了拍胸脯緩了口氣道。
“不對,是三百。”傅海面無表情道。
“啥?三百顆琉晶!”周秉瞪大了眼睛說道。
這三百顆琉晶可相當於是周秉身上一大半的家當了,周秉怎麼覺著自己剛才畫的那幾張“小財符”已經開始生效了?
難不成是自己畫符手藝還不夠嫻熟,所以變成了負面效果?
“三百顆琉晶,我滴個娘嘞!”小財迷周秉仰天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