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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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鐵蛋定的飯店極不入流，臨街的小飯館，裡面只能容得下七八張桌子,對此，李止水沒意見，跟屁蟲只要有吃的，在哪都無所謂，張婉坤給了鐵蛋一個自己去慢慢思考的眼神，不再追究。
送行飯吃的很安靜，他們沒有旁邊幾桌摩拳擦掌推杯把盞的豪言壯語，甚至連酒都沒要，一人一小碗米飯，就著四菜一湯，吃的倒也舒心。
出門的時候，張婉坤走到李止水身邊，丟下一句,“去了那邊小心點，”然後走到路邊駕車離去。
鐵蛋拖著跟屁蟲的行李箱，先是打車把跟屁蟲和李止水送回李家大院，自己再坐車回家。
晚上入睡前，李止水沒有給跟屁蟲翻窗撬門的機會,把所有能進來的路全部堵死，天亮之後沒發現跟屁蟲的影子，他才放下心來。
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裝進精巧的行李箱，李止水稍微整理了一下發型，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帥氣的。
天色太早,李一柳要起來做早飯，被李止水拒絕了。
李止水悄無聲息的拖著行李箱，開啟院門走出去，看到跟屁蟲已經站在了外面。
“走吧。”跟屁蟲接過李止水手中的行李箱，大獻殷勤，“我送送你。”
李止水沒有拒絕，一路上他交待著跟屁蟲，一定要按照他說的去做，發現有人對李家大院圖謀不軌，第一時間通知他。
跟屁蟲連連點頭，嘴上不說話，心裡卻十分捨不得李止水。
車站的入口處，鐵蛋和張婉坤等在那裡，看到李止水過來，張婉坤背過身去。
李止水看了看時間，不到七點，這兩個人他最瞭解，沒有早晨的人，居然能大清早的跑過來送他。
“挺早啊，幸苦你們了。”李止水招呼道。
鐵蛋撓撓頭，顯然來這裡送李止水不是他本意，張婉坤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滾吧，車快開了。
李止水從跟屁蟲手中拿過箱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話，抬腳混在進站的人群中。
張婉坤看到跟屁蟲戀戀不捨的眼淚滑了下來，挖苦道：“有什麼好哭的，他又不是去死。”
是不是去死，她心裡清楚，此行註定兇險萬分。
李止水一直以來認為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是火車，就算脫軌，還是在地面上，不像飛機，一旦發生危險，從天上掉下來，那人還不必死無疑。
找到乘坐的軟臥席位，進去的時候，其他三個鋪位已經有了人。
李止水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脫掉鞋正要爬到上鋪去，躺在下鋪的小姑娘蹭地坐起來問道：“大哥，我跟你換個鋪行嗎？”
李止水瞅了一眼，稍微停了一下，並沒有發揚助人為樂的精神，搖搖頭，給了個不行的動作。
小姑娘收回渴望的眼神，怯生生地縮回了身子。
李止水躺下後，仔細打量車廂裡的三個人，對面上鋪是個中年男人，行李只有一個公文包，看上去像個商務人士，對面下鋪是個糟老頭子，床頭放著一個大編織袋，另外一個就是要跟李止水換鋪的小姑娘了。
不是李止水不願意換，他堅信的原則是，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無大小，弄不好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面上鋪的商務男人看小姑娘換鋪不成，主動提出調換，沒想到卻被小姑娘拒絕了。
李止水起得太早，這時候有些小困，迷了一會，醒來後聽到下鋪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翻過身，朝對面看去，兩個鋪位沒了人影，探出腦袋正好和下面預謀不軌的商務男人目光接觸。
此時糟老頭堵著門放哨，商務男人正在摸索小姑娘放在鋪位上的揹包，尋找值錢的東西，沒想到啊，好心換鋪的男人居然和糟老頭是一夥的。
看上去正直的商務男人斜著嘴罵道：“看什麼看？睡你的覺。”
李止水笑了笑，原來是兩個賊，從他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兩個人眼神不對，應該是沒上車之前就已經踩好點了。
小姑娘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得手，李止水背身聽到兩個人嘻笑的聲音，可能是有所收穫，只是矇在鼓裡的小姑娘還沒有察覺。
將近中午的時候，小姑娘想去餐廳吃個飯，開啟揹包才發現裡面的錢包不見了，她四處看了看，無果後嚶嚶的哭著，望著對面的糟老頭問道：“大叔，你有沒有看到陌生人進來？”
糟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回道：“沒，沒啊。”
“大哥，我的錢包沒了。”小姑娘又朝循聲看過來的商務男人說道。
“錢包沒了關我屁事。”商務男人一改好心人的嘴臉，狠狠地說了一句。
或許是礙於剛上車時的冷漠，小姑娘沒敢問李止水，六神無主的抱著雙腿，盤坐在下鋪小聲抽泣，她稍微動點腦筋就能猜到，既然沒有人進來，上車的時候包裡的錢還在，剛才出去一小會錢就沒了，不是這裡的人乾的還會有誰，只是面對三個男人，小姑娘不敢興師問罪罷了。
李止水原本沒想過去管這個閒事，無奈小姑娘哭的令人心煩，他抬手看了看手錶，還有半個小時火車到下一站，按理說得手的兩個賊應該會下車，如果不幫忙，那小姑娘只有認倒黴了。
“別哭了，哭的心煩，”李止水突然冒出了一句，“錢丟了可以去報警。”
對面商鋪的商務男人隨即送來怒視的目光，糟老頭齜牙咧嘴的轉動著眼球，兩個人都在等待著小姑娘的下一步動作。
“大哥，去哪兒報警啊？”小姑娘站了起來，盯著李止水問道。
李止水想笑又沒笑，他就知道幫人肯定會惹事，這不，對面的兩個賊已經下了鋪，在車廂裡四處翻騰。
“小姑娘，你看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倆幫你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是不是上車之前就弄丟了？”商務男人攤著兩手說道。
“不會的，上車的時候我看的時候還在，肯定是這車廂……。”後面的話小姑娘沒敢說出來，他害怕車廂裡的賊報復她。
“這就是你不對了吧，小姑娘，我們好心的幫你找，你居然懷疑我們？”商務男人臉色一沉說道。
小姑娘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然後諾諾地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水道：“算了算了，丟了就丟了吧，不找了。”
“那怎麼行？要是真在車上丟的，不找出來，豈不是我們都有嫌疑，”商務男人不幹了，他把目光看向李止水，“剛才我和這個老大爺都出去過，只有這個人一直躺在上面，我懷疑是他偷的。”
李止水有些後悔，本來八個多小時的車程，軟臥車廂里人少安靜點，睡一會就能到了，眼睜睜看到兩個賊人行竊，沒打算管，非要多嘴讓小姑娘去報警，現在對方把目標對準了他。
因為不確定三個男人是不是一夥的，小姑娘沒敢說話。
商務男人給糟老頭遞了個眼色，隨後糟老頭上前擋住了小姑娘的視線說道：“就是，肯定是他偷的。”
商務男人手上握著錢包，正要來個嫁禍於人，手還沒伸到鋪前，被有所察覺的李止水一把捏住了手腕。
“小姑娘，你的錢包找到了。”李止水說道。
小姑娘起身，拿過錢包，沒有詢問是從哪裡找到的，而是對著商務男人千恩萬謝。
商務男人陪著笑臉，從剛才被捏住手腕的一瞬間，他可以感覺到，對方有兩下子，斷了他的財路，怎麼也要找回面子，車上不好動手，那就下車再說吧。
李止水終於舒了一口氣，這次去杭城是秘密出行，他不想惹事，更不想再生亂子。
後面的時間，商務男人有意無意的找李止水聊天，詢問李止水是做什麼工作的，目的地是哪裡？
李止水也不怕他報復，既然做了，這個好事就做到底，不然兩個賊下車再跟著小姑娘，豈不是白幫一場了。
巧的是小姑娘在杭城下車後，跑到角落裡打電話去了。
兩個賊不死心，也跟到這裡，相比報復李止水，他們還是願意把小姑娘的錢弄到自己的腰包裡。
李止水看到等待機會下手的兩個賊，盯著小姑娘不放，本來快要出站了，又折返回來，正好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瞟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直接結束通話。
“真是有緣啊，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下車，不如我送送你吧。”李止水走到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身邊說道。
小姑娘抬起頭，面對李止水的好意邀請，猶豫不決，車上丟錢包一事她還沒有緩過勁。
“哈哈，真的是緣分吶，我們也在這裡下車。”眼看情況有變，商務男人不得不主動出擊，遲了到手的小綿羊要被人帶走。
“哦，是你們啊，真是太好了，一起吧。”李止水笑道。
商務男兩人正有此意，幾個人一起過了出站口。
李止水把小姑娘送上了一輛計程車，眼睜睜地看著車開走，這才放心的面對兩個賊人。
商務男人痛心疾首，把所有怨氣算在了李止水身上，今天這小子不掉層皮，老子愧對妙手精英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