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等著看戲
“怎麼?不服氣?是不是還想著打回去?”溫如玉輕輕揉著手掌,瞥了一眼驚駭欲絕的慄春芳,淡淡的說道。
一向溫柔似水的女人再也裝不下去了,細長的眉眼裡滿是怨毒,像一條吐著芯子的蝮蛇,捂著臉冷笑道,“呵呵,怎麼敢不服氣?我既沒個好爹,更沒有個好姐夫。不過是個苦命的窮丫頭,逆來順受慣了。”
光天化日之下,大變突生。又沒有刻意迴避,自然被周圍的一些人看到了。探頭探腦一番後,幾個本家的服務人員走了過來,沒走幾步,便被另一些人攔了回去。
紀婉彤做夢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被唬得不輕,茫然無措的站在那裡,連母親都忘記去扶了。
任凱俯下身子,將丁愛珍摻起來,笑道,“伯母不要在意,她們姐倆經常如此,都是鬧著玩的,當不得真。咱們先到那邊坐,邊吃邊聊,等到晚上點一折《滿床笏》。彤彤,還愣著幹什麼?走了。”說完衝佟京生使了個眼色,半扶半拉的帶著老太太離開。
丁愛珍剛才一巴掌打出去之後,就有些後悔。後來更是被溫如玉的一巴掌整糊塗了。昏昏沉沉之間,聽到任凱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也沒聽明白,心裡正琢磨,還有這樣鬧著玩的?被摻起來,就忘了拒絕,機械的邁著步子,隨著遠去。
紀婉彤看了看遠去的母親,又看了看對峙中的溫如玉和慄春芳,這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抬手蓋了半邊臉,急忙追著任凱跑開了。
“呵呵,是啊。你連個像樣的爹都沒有,就敢在這兒大放厥詞,敗壞我的名聲。誰給你的膽子?蔡照先?還是……嗯?”溫如玉望著遠去的幾人,臉色陰鬱著,眼裡幾欲噴出烈火,將眼前的女人化為灰燼。
佟京生也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女人居然真敢動手。這要是被有心人傳到網上,受牽連的可不止她自己。急忙打圓場,乾笑道,“如玉,這個……慄小姐也是開玩笑的一句話,這裡……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是……”
慄春芳看了看佟京生,咯咯一笑,說道,“佟主任,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慄姐,照先哥讓我帶你回去。”宿開振站在一旁,微笑著說道,同時對溫如玉和佟京生點了點頭。
慄春芳聽了,氣的直抖,捂著臉說道,“捱打的是我。他……”
“查部長也是這個意思。”宿開振依舊微笑著說道。
慄春芳一震,垂下頭想了想,很快又恢復了柔柔弱弱的模樣,婷婷嫋嫋的邁步離開。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被風吹散了一般。
“溫處長、佟主任,打擾了。你們繼續,開振先走一步。”說完,便不緊不慢的跟在慄春芳身後,漸漸走遠。
“你太沖動了。這麼做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佟京生皺著眉頭,走近溫如玉,小聲說道。
“唉,你剛才要是把注意力少放在那女人的大腿和胸脯上。便能覺察到這件事兒的異乎尋常之處。”溫如玉依舊望著遠處出神,淡淡的說道。
“哦?”佟京生疑惑的看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如果這個耳光不是我打的。你猜任凱會不會忍下這口氣?”溫如玉嘆了口氣,話裡話外滿是嘲諷。
“這個……”佟京生想到剛才任凱一臉清淡的模樣,緩緩說道,“天南江湖道有個說法,不怕閻王敲門,就怕師爺眯眼。要不是你插著一槓子,小師弟怕是……”
“你想一想就能明白,在這種時候,那女人怎麼會輕易挑釁?她難道不知道任凱不好惹嗎?”溫如玉冷笑一聲,接著說道,“這分明是有人蓄意試探,看看過了河以後,能不能把橋拆了。”
“怪不得宿開振來的這麼快,感情他就在旁邊守著啊。”佟京生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女人真像你剛才偷偷告訴我的那樣,跟兩個男人都……什麼?不太像啊。”
溫如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你可真夠出息的。腦子裡整天就是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你就沒想想,我為什麼也來的這麼快嗎?”
佟京生嘿嘿一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笑道,“你來的快又有什麼可奇怪的。自打小師弟跑出來,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見到紀婉彤跑到他跟前,你還不緊著向外跑啊。哈哈。”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跑遠了,留下一串笑聲。
“你……”溫如玉聽了,臉上也像是捱了一巴掌,眼見的就紅了起來,簡直比紀婉彤的臉都要紅。想到他說的話,自己居然無法反駁,也覺得有些好笑。可再想想那人對紀婉彤的迴護,心裡泛起陣陣酸楚,一時間百轉柔腸,不禁有些痴了。
“任總,您看……我是不是……”丁建國迎上來,避過老太太,湊到任凱耳邊,眼底露出一抹狠色。
任凱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說道,“天黑再說。伯母,這邊坐。”
丁建國也不多問,急忙幫著他把老太太安頓到離空調不遠處的椅子上。
“媽,你沒事兒吧。來,喝點水。這裡太熱。任凱,把椅子拉這邊點來。”紀婉彤跑過來,看了看母親的臉色,急忙對任凱說道。
“好嘞,您坐穩了。”任凱扶起老太太,慢慢的把椅子挪了挪。
丁愛珍望著這一對男女,嘆了口氣,緩緩的坐下來,眼睛一閉,窩在椅子裡一動不動。
“媽,你……”紀婉彤有些難堪的看了任凱一眼,輕輕推了推母親。
任凱呵呵一笑,衝她擺了擺手,說道,“不妨事。”
接著,他的手機震動了。
“嗯。三哥,好。我知道了。你們都回來吧。白老全……,他留下。”任凱講完電話,走到丁建國身邊,小聲說道,“你現在回去,把丁權控制起來。要快。”
丁建國一愣,應了一聲後,急忙離去。
佟京生正好走過來,望著丁建國的背影,對任凱說道,“無論我怎麼看,他都不像是與張恆有關的樣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任凱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有沒有搞錯,很快就清楚了。”
蔡照先呆呆的望著慄春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吃多了?”
慄春芳就像沒聽到一樣,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張景菲的分紅送來了。你看怎麼方便,去接手一下。”
蔡照先嘆了口氣,擺擺手,勉強壓著聲音,說道,“我的姑奶奶,別的不說,龍小年、袁季平是怎麼倒的?難道你不清楚嗎?我是什麼性子,多咱怕過?可這次,我是真的怕了。”
慄春芳撇了撇嘴,依舊沒有作聲,拿起茶杯,慢慢的喝著。
蔡照先眼睛一瞪,就想罵人,話到了嘴邊,又被強行嚥了回去,長噓一口氣,說道,“大毛和二毛的事兒,他知道了。並拿這個來要挾查老大。”
慄春芳先是一楞,繼而臉色變得蒼白,連手都抖了起來,“他怎麼會知道的?查……怎麼說?”
蔡照先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我不清楚。不過,查老大讓我避一避。”
慄春芳失魂落魄的發了一會兒呆,顫抖著問道,“那二毛會不會……,照先,你跟他求求情,萬萬不能……”話剛出口,淚就跟著往下落,泣不成聲。
“唉,這個你不用擔心。虎毒不食子。他要是真能狠得下心。就不會被姓任的那小子要挾了。”蔡照先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你還是操心這次的事兒吧。溫如玉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女人,她打了你一巴掌,可能轉臉就忘了。可就怕那小子記在心裡。咬人的狗不叫啊。”蔡照先一臉晦氣,面上的老人斑越發的明顯。
“照先,我講了你別生氣。”慄春芳眉眼微顰,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柔柔的說道。
蔡照先見佳人如此模樣,心都被化了一半兒,急忙跑過去抱住她,說道,“我怎麼會生氣。姑奶奶,快別哭了,來,我幫你揉揉胸口。”接著邪邪的一笑,大手就去掏女人的胸脯。
女人慾拒還迎,嬌1喘吁吁的半推半就,等男人的大手伸進來,才說道,“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是被柳嫣然那個賤人攛掇的。”
蔡照先畢竟不是精1蟲上腦的雛兒,聽到這兒,慢慢的把手抽出來,有些費解的自言自語道,“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明知道瞞不下去……”
女人有些失望,忍不住說道,“分紅還在她那裡,等到手後,再想法慢慢炮製她。”
蔡照先悚然一驚,急忙問道,“她人呢?走了沒有?”
女人滯了滯,搖頭說道,“沒吧。她還說要等著晚上看戲。”
柳嫣然此時正坐在呂靜身旁,一臉崇拜的望著他,笑道,“後來呢?你有沒有再見到他。”
呂靜故意停頓了一下,吃了口菜,才嘆道,“敬老日常非常簡樸,又極為平易近人。只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老人家居然還會記得我的名字。”
柳嫣然不自覺的把手搭在男人的腿上,笑吟吟的聽著他講關於敬老的故事。
郝平原思前想後了好半天,苦笑一聲,起身向外走去。
不遠處,任凱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似有譏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