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沉重的交代
雖然南紹行心裡清楚城獄的佈局，但這樣左拐右拐的還是會暈頭轉向，乾脆就跟著解桑琴走。
實話說，城獄確實非常大，它不像死獄建城不久有大面積未開發的荒地。畢竟是一個容納全國善魂的地方，城獄的規模非常龐大，只不過魂的行速快，普通步速下從城獄的一邊橫跨到另一邊也要不了半日的時間。
這不，兩魂還沒聊多久，南紹行就遠遠的看到了之前那個地洞入口。
“你到了嗎？”南紹行問道。
“快了，離這裡不遠。”
“哦···”南紹行正想跟她再走一截，就說自己住的比她遠時，一道白影從遠處的岔道一閃而逝，“！”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想起些事要辦，再見！”南紹行擺擺手，倉促地與解桑琴告別，之後飛速向白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你···”解桑琴沒來得及說什麼，南紹行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白影就在前面，南紹行一路緊追不捨，路過撞上不少魂他也來不及道歉。
跑到一處無魂的地方後，白影突然停了下來，南紹行來不及剎車直直的撞了上去。“嘭！”他抱住白影綿軟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個滾。
“你速度慢了不少。”白影抬起毛茸茸的腦袋，瞪著兩個圓溜溜的大黑眼睛打量南紹行。
南紹行看著小九奶奶，還沒來得及高興，本來已經快要露出的笑容也收了回去，“這個說來話長。”
“我這一年多一直在人界找方法，你是怎麼出來的？如今人界也改變了不少，天界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
“我跟你說件事。”南紹行打斷了小九的話，閉著眼有些不敢正視它的眼睛，心中想著如何跟它說，“素娥她···魂飛魄散了。”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用最直白的方式開場。
小九雙眸驟然一縮，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厲聲問：“你在說什麼！”
“素娥魂飛魄散了。”
“你說什麼？”
南紹行不再回答它，他知道小九現在不是真的想問自己。南紹行不說話，小九也不再問他了，小九身子顫抖的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貼在了牆上。
南紹行緩緩睜開眼，正好對上了小九那空洞的雙眼。小九眼珠微微一震，與南紹行的視線聚焦在了一起，在反覆從南紹行眼中求得確認後，它沉默地低下了頭。
南紹行傾身想靠過去，但身子在看到小九眼角的血線後僵住了，他緩緩坐回原處，靜靜地看著小九。
血線不停地從小九眼中滑出，很快它的整張臉都幾乎被血線佈滿了，漆黑的眼珠也染上了血色。沉寂的小九突然哀嚎一聲，虛伽大陣自它額上爆發，遍佈全身的紫色圖騰與血線交織，地面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不會的！素娥有一半天狐族的血脈···她應該還能支撐五十年才會魂飛···不！我會在這之前將她救出來···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南紹行正想回答它，小九突然又尖聲叫道：“不！她沒有出事！我要去死獄找她！”
獸是無法進入死獄的，這點南紹行清楚，他知道小九一定更清楚，那它要怎麼進入死獄？答案絕對是不愉快的，如果小九真打算進入死獄，那對自身的傷害一定不輕！
“是因為我！”南紹行高聲說道。
地面停止了搖晃，小九耷拉著尾巴，口中喃喃自語：“她魂飛魄散了···她的魂魄不在死獄，那我該去哪裡找她？”
見小九絲毫聽不進南紹行說的話，它只是不斷地自言自語，時而瘋狂地搖著頭，時而露出尖牙滿是兇相。
許久後，月亮漸漸隱入了黑暗之中，城獄迎來的“夜晚”。
“你剛才說什麼，她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小九，終於能和南紹行交流了。
南紹行咬著下唇，緩緩將事情始末一一道來。
“南紹行。”聽完事情全部經過的小九並沒生氣，它輕輕叫了聲南紹行的名字，然後說道，“從今以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南紹行正色道：“不會！我答應過她，永遠守護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在這世上留下的唯一聯絡就是與你的虛伽大陣，我要靠著虛伽大陣將她破碎的魂魄一一找回！在這之前你絕對不可以再出任何意外！”
聽到素娥還有救回的辦法，南紹行也是精神一振，他鄭重承諾道:“我絕對會活著！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小九卻搖頭說：“我不相信你，從此你的魂魄由我負責。”
南紹行一怔，它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似乎···他忽然想起來，在他死前不久他也曾向他爸做出過承諾：我絕對不會死。結果真是立flag死得快啊，沒幾天他就死了，這麼一想他的話確實沒啥可信度。
“你說你體內的千年修為全部耗盡了，以後再發動虛伽大陣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從今天起，你要和我學習如何控制虛伽大陣的力量。”
南紹行點點頭，隨後又把他在死獄經歷的其他事和小九說了，其中包括裴殤君和夏青弗、風竹炎、風漠河、半張臉、不過刻意跳過了他和五官王那段密談。五官王當時之所以在空間套著的空間中和他進行那場密談，就是為了避開陰溼地那魂的神識，若是他現在將談話內容告訴小九，難保那魂的神識會不會聽到。
小九對那些魂都不太在意，只有聽到南紹行說他可能是南榮濟三魂八魄中多出來的那一魄，以及他現在可以融合三魄時開口說道：“你說你可以將魂魄融合？”
“現在還只能融合三魄，也可以將這三魄分離出去。不過照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部融合了。”
“第一次融合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兩次融合都是發生在我魂魄遇到危險時。”一次是秦韶想吃掉他的魂魄，一次是風漠河想用匕首抽出他的魂魄。
“如果是這樣···”小九抬頭默默注視著南紹行。
南紹行警惕地向後退開幾步，雙手舉在身前做防禦狀，“呃、遇到危險時會融合只是一種猜測，我們還是別嘗試了。”這狐奶奶下手沒輕沒重的，直接把他打到魂飛魄散怎麼辦？
小九抖抖耳朵，似乎還在考慮，最後又趴到了地上，應該是作罷了。
“你接下來還要去修羅獄嗎？”
“要去。”
“那地方消失很久了，雖然傳說中是由婆羅海獄進入，可我活了這麼久還沒聽過有誰進過那裡。你沒必要冒這個險，那魂之前是用留在冥界為條件和你做交易，如果你真是南榮濟的一魄，現在你即使離開冥界也有辦法不被他收回去。”
“那魂還留了神識在我體內。”南紹行搖頭道。其實非去修羅獄不可也是因為他答應五官王的那件事，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小九不屑地一笑：“神識而已，它只會消不會漲，慢慢耗‘死’它就好了。”。
“要是它中途發難···”五官王可沒少沒那絲神識折騰。
“我們的意識海可以連在一起，到時它···”小九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立即改口道，“沒什麼！”荒茫間它咬到了舌頭，“裡料去丟去吧（你要去就去吧），我和裡一誇兒去（我和你一塊兒去），啊嘶！”
“你有四百黑巖嗎？”
“但什麼？”小九舌頭還沒捋直，把“幹”說成了“但”。
“去婆羅海獄的傳送口，需要四百黑巖才可以傳送。”
“不用，”小九的舌頭緩和了許多，“上來！”它搖身一變恢復了龐大的原形，叼起南紹行甩在了背上。
南紹行抓住它厚厚的毛髮才不至於掉下去，同時口中叮囑道：“小心！這樣太顯眼了！”
“抓好了！我有辦法讓它們看不到我。我們先試試能不能直接到婆羅海域，之後還要回到城獄。修羅獄吉凶未知，還是要先教會你如何控制虛伽大陣才行。”小九身體下壓，然後後腿一蹬，“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事實證明是不可以的。在城獄與婆羅海獄的交界處，小九加速衝刺，結果被一張無形的陣網反彈了回來。小九衝那個透明的地方兇了兩聲，不甘心的再試了一次。這次它周身覆蓋著“火甲”，一頭撞向陣網，結果被反彈的更狠了。正當它打算加大力度再來一次時，南紹行急忙叫道：“狐奶奶！再撞就要出魂命了！”這幾次撞擊對南紹行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不準叫我奶奶！”
呃、它還記得那事兒呢···
小九怒衝衝地在地上來回踱步，爪子貼在陣網上又放下來，最後無奈地變回了縮小版。
“這些陣網都是鬼皇佈下的，他死了那麼久，我還以為這陣網也會變弱。”
這陣網比起鬼皇在時確實變弱不少，只不過此時的小九也遠不如上古時期的它。若換了小九的全盛時期，全力一搏或許能衝過去，不過真要是那樣，南紹行可真就是魂命不保了。
最終還是迴歸到掙錢的問題上，南紹行多次打消了小九想要打劫的想法，表示先回城裡，馬上就能接到賺錢的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