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南紹行兩手分別動作，許久不見有任何動靜，最後他轉過身，幽幽地說：“太不給力了，我現在半點力量也使不出來。”
“那就歇會兒吧。”風竹炎不再刁難了，之前無論南紹行怎麼說累她也不給時間休息，因為凡是能喊累的一般都還有力量。而南紹行剛才真的是一心撲在煉器上，此時他說沒力量就是真的沒力量了。
“吸收些，慢點來。”風竹炎甩出一沓冥幣，蹲下來撿了兩張開始吸收。
“對了···”南紹行吸了兩張冥幣，精神恢復些後，想起有些事還沒跟風竹炎說，“你對我到底瞭解多少？”
“···應該說該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你身份有些特殊，會長破例算出了你過往的那些事。”
“那就是說，我身負虛伽大陣的事你們也知道？”
“這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起因是你在死獄與第一受陣者聯絡，五官王那裡感覺到了。”
南紹行簡略的把他和小九見面時說的話，以及素娥的事告訴風竹炎了。風竹炎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的意思是把這個叫素娥的也帶走？”
“我和那九尾天狐有聯絡，或許可以透過虛伽大陣將我們都帶出去。”
風竹炎擺手制止，“行不通，先不說你身上的虛伽大陣太微弱了，即使成功也只是你一個有可能離開。”
但是自己離開了把素娥留在這裡···雖然沒對小九做過任何承諾，可他總感覺就這麼獨自離開了有點不合適。
風竹炎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寬慰道：“如果真象她所說的，死獄即是為了囚住她，那她身上一定還受著我們不知道的限制，沒這麼容易離開。現在我們自身難保，還是多想想煉器的事吧。”
說起煉器著實讓人頭疼，以風竹炎的性格，如果她能勉強煉下全程，她肯定不會提出與南紹行共同承擔。她既然這麼說了，恐怕連那前期和後期練下來都很困難，南紹行勢必要在短期內將煉器速成。
“對了！”風竹炎一拍大腿，大聲道，“你既然帶了虛伽大陣，怎麼不借用它的力量？”
南紹行苦笑一聲：“我也想啊，可這陣時靈時不靈，根本不歸我管。”
“傻小子，你說這個陣是誰佈下的？”
“大禹···素娥！”
“對啊！快去找她！”
南紹行起身欲跑，剛他出兩步就又苦悶地回來了，“我不知道上哪兒找她，她說有事才會來找我。”說罷，他瞟了一眼風竹炎，嵐宗的尋物玉鐮他見識過，不知道能不能做出尋魂的器物。
風竹炎表示是有專門搜魂的器物，可死獄資源匱乏，她也練不出來。
“所以···這個想法就這麼擱淺了麼？”
“不行。”風竹炎堅定地說，“虛伽大陣是個強大的助力，有它在，成功率能提高七成。”
七成？合著現在連三成也不到啊！
“沒有它，只有半成。”
這也差太多了，半成成功率？那乾脆直接宣佈失敗好了，南紹行也明白了開啟虛伽大陣的必要性。
“我去找會長，你留在這裡繼續體會。”
南紹行沒意見，他雖然對半張臉充滿好奇，但實在受不了半張臉看他那眼神。可能是它可以算出前情來事的緣故，總能透過一個人看到更多的東西，這種感覺南紹行在齊則身上也感受過，只不過沒它這麼強烈。
風竹炎說過，在煉白巖時，鼎承受不住白巖的重量，隨時面臨著崩裂的危險。所以在煉器時，既要制物，又要強化鼎。雖然南紹行要做的只是相對比較簡單的中程，基本上只要提供力量就可以了，但在兩次的交接過程中是鼎最容易崩裂之時，所以他要熟練的掌握制物與強化。
低頭思索之時，不知不覺就沉眠了，只有在力量嚴重透支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事，此時真是“睡”得雷打不動。無意識了很久後，身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將他驚醒，他下意識向聲源抓去。
“你···你是誰啊？”看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了，再順著往下看，只見眼前之魂正覬覦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冥幣。
南紹行一把將它甩開，等魂摔在了幾米之外的地上時，他才想起這魂是誰，又急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素娥？”
素娥的氣色看起來要好了許多，不再像個發育不良的幼童，外表要長大了幾歲。
“你要開啟虛伽大陣？”
“啊？”南紹行有點蒙，一時間不知道她說得是什麼，在心中沒默唸了兩聲虛伽大陣後，才恍然大悟地說，“哦！是！”
“你清楚嗎？你只是這陣的第二受陣者，使用的次數越多，也就要承擔更多的代價。”
“我知道，你可以讓它不消失嗎？”
其實具體有什麼代價南紹行也是一知半解，好像是為人界回饋靈力，具體要怎麼做他就不清楚了。
“姑且一試。”素娥伸手貼住了南紹行的額頭，沒過多久就搖頭說，“不行，父王的陣法太過複雜，我無能為力。”
看南紹行失望的神情，素娥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她試探性地問道：“我雖然無法像父王那樣佈下虛伽大陣，但可以在這個基礎上使你變為第一受陣者，你可願一試？”
第一受陣者？南紹行猶豫了片刻，隨即堅定地點了點頭。
“和我立誓！”素娥忽然端正地跪在地上，嚴肅地說，“威力不比父王的陣法，但也不用你付出多大的代價。”
“和你立誓？”南紹行有些不肯定。
“和我立誓。”
“好···好！”他想了想，連說了兩聲好，第一聲有些茫然且聲音很輕，第二聲則是肯定地再次宣告。
素娥指指自己身前，讓他與自己面對面跪下，口中先是低吟了一段繁瑣的咒文，隨著咒文的音量一點點提高，素娥的身體也開始有了變化。地上散亂的冥幣飛起，貼在了素娥身上，在冥幣中的力量被抽走後，都化作了灰塵，圍著素娥繞成了一個圈。灰塵深深淺淺，排布成一片複雜的紋路，紋路之間夾雜著密文。
素娥的身形開始被抽長，一張童子面容很快經歷了幼年、少女、直至變為了一張成年女子的面孔。素娥有著一副中歐混血的容貌，眉骨和鼻樑都較一般女性要高，但臉盤很小，嘴唇也紅潤小巧，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混沌離兮，父兮安止；
大荒始兮，覺兮蘊靈。
三皇顯兮，界兮沉英；
人皇臨兮，陣兮四方。
······
素娥唸完後，身體變為一片赤紅色，自額上長出一對對稱的小角。本來一副精緻的臉，現在再看過去，就毫無美感可言了。
“從現在起，你我每句話都受言靈守護，誓不可破！”
南紹行緩緩地點點頭。
“我，姒素娥，以魂魄起誓！”
額頭一緊，火辣辣的痛感席捲全身，南紹行不禁抖了一下。
“以我之魂覺鑄虛伽大陣，予南紹行萬界萬物之靈力。”
“我···”南紹行被這陣勢震得一愣，快速組織了一番語言後，很彆扭的仿照姒素娥的話說，“我，南紹行，立誓。承虛伽大陣，必將···”
必將什麼？他這才想素娥還沒有說讓他以什麼起誓呢。
素娥高亢的聲音響起：“離開死獄後，找到九芒，永遠守護九芒，只要你在世一天就要履行這個誓言！”
“我立誓，永遠守護九芒，誓不可破！”
在南紹行說完後，全身的火辣集中到了額頭，在他額上顯現出了紫色的虛伽大陣圖騰，如今赤紅色將紫色掩蓋。只要誓言不破，這個紅色的圖騰就不會消失。
素娥眼見圖騰落實，身體在也支撐不住的向後倒去，南紹行一把攔住她雙肩。只見她的身體已變得焦黑，像被火燒過似的，魂體很輕，幾乎沒有了重量。
一張妙齡女子的臉，就這樣變成了一團“焦炭”，唯一能看到的是她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在暗黑色中唯一閃著光亮的眼睛。
南紹行嘴唇抖動，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火柴般的手指掐住南紹行，“我來···”，輕微的幾乎要聽不到的聲音，好像在告訴別人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輕笑一聲：“我姨母很厲害，就是有些馬虎···你也是，你們都是傻人···替我守著她吧···算作我最後的···的···”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隨著她破碎的魂魄一齊消失了。只是幾點幾不可見的黑隨，一陣沙土掛過，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南紹行愣在了那裡，只是短短的時間內，他就眼見一魂在自己面前魂飛魄散。絲毫沒有準備，就感到手中一輕，便什麼都沒有了。以至於很多年後，南紹行對這個畫面還久久不能忘懷。
“啪！”死死扣住自己的額頭，感受著火紅色圖騰的滾燙，懊悔之感奔湧而來。
他不知道原來要長久開啟虛伽大陣需要素娥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不知道素娥所說的以魂鑄陣真的是祭出了她的魂，他不知道有朝一日見到小九該如何面對···如果知道了這些，他又怎麼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