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天靈起 海外來客
相隔億萬光年的渺渺星光彼此交接呼應,進而組成了這茫茫浩瀚的星域。也不知這樣的大家族是為何存在,亦不知,是它選擇了這方天地,還是天地選擇了它?它們彼此談笑沉浮,俯瞰歲月;其獨有的家族密語,對外人來說卻是聽不懂的。所以在我們看來,綻放的星輝雖然華麗,但卻如星空中的驛站一般,既美好又渺小,似乎無法改變充斥著的荒涼。
與此同時,一位黑袍身影掠過荒涼,橫渡於星河之中。
驚醒了它們……
那人的面容,也如他那樸素而又意義非凡的黑袍一般。遠遠一看他的身軀,雖然高大,卻又似一顆呆立的船杆,渺小而又平凡。琉璃星輝拱伏於其腳下的無底船兒,使它載著這位旅客緩緩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船一人終於脫離了星輝觸及的範圍。這片荒蕪的太空之中,光禿禿的什麼也沒剩,只有眼前那片虛無之境,還掛著一張無邊的黑洞,貪婪而又殘酷。
不過奇怪的是,那無底船卻沒受到它的牽引,好似有所逗留地停在原處。下一刻,一團團黑褐色的星雲聚成階梯,從中走出一位持百鳥錫杖,拖著山羊鬍的矮胖老頭。
黑袍男子看著他緩緩開口道:“你很眼熟。”
對面的老頭兒撫須輕笑,回應道:“上次見面已經是兩百年前,還有你手裡的那把劍嘞!”
老頭兒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人。
兩者明心見性,這一對視,早已勝過千言萬語。過多的解釋早已不必。
“我要加入這裡。”男子望向前方,而後拉起黑袍蓋住頭顱,徑直的走下了船。老頭兒也沒有多說。自此,兩者擦肩而過。
“我會成為你們的敵人!”他自語。
“嗯!你會找到真正的自己!”老頭兒向外走去。
“一定!”黑袍男子被那黑洞緩緩吞噬,再也不見蹤影。
時間回到遙遠歲月之前的九洲境……
威寧瑤海,清風徐徐;夜明星稀,空聞蟬鳴。
此間,有一青年男子立於一艘鏽跡斑駁的漁船之上。乍一看,這男子不僅面容俊秀,還身著一副護身金甲;他腳踩金絲步雲履,一雙龍紋護腕盤於胸前,血色圍巾也不安分地在空中揮舞個不停。
這身打扮顯然與周圍的景緻色調是格格不入的,卻又好似在這黑夜中點燃了一盞明燈,將那四周都給點亮了一般。不一會兒,漁船緩緩靠岸。隨後,那男子快速登岸,向著不遠處的小鎮走了過去…
而前面不遠處的太平山之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山頂之間赫然立有四間莊嚴大殿,分別是傳道殿,通法殿,元虛殿,通明殿。那殿宇由寶玉仙晶所鑄,上刻天章地籙,九德九象相交結。層層樓臺曼妙有序,空間進退有節,光影意遠層疊;加上金光大道符文密佈,萬千瑞光直通霄漢。
而在那大殿的正南面有一座由三生石柱為欄,九十九丈臺基,中間仙晶石上神印密佈的道臺。臺中一條浮巖板橋直通臺心泉中的一丈蓮臺。其上坐有一位身著金絲白雲紋長衫,腳踏青雲履,頭頂紫金道冠,白鬚白髮的莊嚴仙聖。他坐于山頂,俯瞰大地,整個人間所發生的一切都被其一一知曉。著實是個:
萬靈萬聖莊嚴相,三界六道任遨遊;
日月同輝神霄體,不死不滅任性為;
法力無邊號天問,與柏為伴居太平;
廣招門徒修大道,歷劫明心大法師;
那仙聖祖師對著身後的青年道:“他來了,你可同去。”
此時的山下,原先的那個金甲男子已至。
在他的面前立有一塊九丈界碑,其上掛有七色彩虹匯成的三個大字:太平山。
但見周邊一座座搖光石山,萬株老柏成林,石階翠蘚道長,仙鶴唳時不絕,玄猿白鹿隱身,奇花布錦,仙霧繚繞,實乃靈福洞天。
金甲男子看了看這四周的美景,又見到這界碑,他心知沒有來錯地方,便不再觀望,就要向前。可他剛欲上前,卻見前方有一個橫練男子堵住了他的去路。金甲男子正欲解說,而那橫練男子卻已揮出數十道百丈拳印,向其攻來。
金甲男子不願坐以待斃,急忙起式,以掌對拳,拳印與掌印一觸,瞬間炸裂開來。一個揮拳如雨,一個掌若游龍,道則交錯,撕天絕地,周邊山石不堪重負,也被震成了齏粉。
一擊過後,兩者倒退開來。可還不等金甲男子開口解釋,那橫練男子卻又從天空中急速地向他墜射而來。雙拳如慧星極墜,萬金巨拳道則環繞。金甲男子急忙運起神通,一雙百丈龍首自掌中運起,與之相抗。
兩人肉身沒有相碰,招式卻是相迎。剎時間,天空撕裂,大地崩壞。
此時,金甲男子的雙腳已陷地一尺半,而兩者對沖之處,空間寸寸斷裂,黑紅雷霆肆虐。二人氣勢使得周邊狂風呼嘯,雷雨傾洪,土木橫行,玄猿白鹿慌忙四散。
而同一時間,崖前的身影已經緩緩地走向身後的大殿,似要回殿休息。於是他便順手向二人打鬥之處揮動了一下手中拂塵,就此將二人周邊數十丈空間隔離開來。如此一來,二人才未波及無辜,實乃玄之又玄。
此時的二人都被震退數十米,男子不服,雙手一抬,將周邊那些被毀的石塊重合成一石錐,再一指,便化為精鋼,向前攻去。可此招攻勢已老。那金甲男子便以指為劍,數道元氣灌入雙指,無形劍氣輕而易舉的便將石錐衝破。
戰至此時,那金甲男子也不欲再鬥。趁此機會,便化為一道流光直衝山頂飛去。那橫練男子竟任由他上前,不再阻擋。金甲男子剎那間便至千米的山腰。此時晚風輕哼,柏樹扶動,無數綠葉隨風飛舞。
這季節的綠葉本不應掉落才是,可對於這樣的小事,那金甲男子卻沒空去想。只一剎那,周遭葉片受到莫名力量牽引,在空中形成一道玉牆,硬生生地將其攔下。他彙集法力於身前再欲衝擊,可卻又被無數葉片形成的一道劍網將其困住。
金甲男子順著山頂望去,仔細一看,來者正是一位相貌俊俏的黑袍青年人:“我與你下山如何?”
金甲男子並未感到意外,只淡淡開口道:“祖師對此事如何看?”“他已知曉你的全部來意…”
青年邊說著,邊向金甲男子走去……
山下小鎮麵館中,一邋遢老頭嘴饞,大半夜跑來吃夜宵。他坐於麵館的窗前不停望向太平山,嘴裡呢喃道:“今晚的三人倒是旗鼓相當啊!”同時,卻有一路過的光頭教書先生過來坐於他的身前,與他同吃,口中還不時埋怨道:“怪我這風水不佳,便是三更半夜都不讓我安寧。”
原來,自那金甲男子下船之後,船伕這才想起沒有收他的錢。氣得他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鎮上報案,說是有人偷渡,也是賊喊捉賊。那動靜著實不小。可這光頭就住在警局旁邊的公寓之中,也是難為他了。
可對面的邋遢老頭卻一笑而過,而後便不再理會於他,還是自顧自地扒拉著碗裡的麵條。
自那太平山一戰之後,這個深夜便天降寒露;本來大地漸漸歸於平靜,可不知今夜為何不同,人們只當老天爺心情不好,多加一層被,便睡去了。可其餘生物卻無人類之幸…
生命花瓣在寒冬飄零,猶如停留在葉間的晨露。無情的寒酥,如同厲鬼在人間飄蕩。窗臺燭火即將熄滅。雷雪交加,這個夜晚彷彿漫長無邊,黎明遙不可及。
九洲境-北。一毛皮黃金,爪鉤似電,血口猙獰的吊青白額山君,受寒英輕扶後便癱軟在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深山裡,一隻狗子在竹籬前無力的倒下。獵戶屋下的雞仔對著它伸了伸頭又瞪了瞪雙眼,好像在譏笑於它。家畜有獵戶庇護,得以偷生。
各地山林之中,群獸四散奔逃,下海入地,有黴運當頭者,斃命當場,欲出此界而不可……
九洲境·蒼梧,也下起了本不應有的銀沙。
“陳無矩這麼晚你不睡覺,幹嘛呢?”367宿舍的一號床對面有一人喃喃道。他的對面正有一位身材矯健,頭披短髮,的普通少年。若是細看,只覺得神情莊嚴神聖,卻又與稚嫩並存。
少年回應道:“想來多半是學校的老鼠,那廝不知怎地,今晚發了狂,待我去看看。”
雪很大,小夥子出門一看,卻見有四五隻貓蜷縮在犄角旮旯裡,周邊還有那麼一兩隻體型較大的在四處碰撞,希望找到避難之所。今晚除了冷,也無任何異常,只道,這幾隻初生的小貓怕是熬不過今晚。陳無矩不由得心生憐憫,於是把手從窗戶外伸入了旁邊的無人倉庫門後,從裡面把門開啟了個小口。望著今夜的銀沙,陳無懼初見到,也是驚奇感嘆。
陳無矩便往回走去,想著趕緊鑽進被窩來躲避這奇異的寒潮。走著走著,突然間,陳無矩腳下一滑,他急忙扶住圍牆,這才穩住身形,可他那“第二老婆”卻摔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狗酸?竟將水倒在這,結果結冰了,害得他摔倒。但他也不再多管,只暗罵一聲,便急匆匆地去撿他的手機去了。
卻不料,一隻金被銀床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一口便叼起他的“心肝寶貝”就此逃之夭夭。
“啊!機在人在。”陳無矩拉長了臉,怪叫一聲。而後直直追了出去。可剛一來到室外。便見那金被銀床不可避免地被漫天玉沙接觸,就此癱軟在地,而陳無矩任由那玉沙落在身上,卻也無絲毫的不適應。
少年彎腰撿回手機之後,罵道:“你這廝怕是怎的發了狂,竟敢搶本大爺的手機。”而那貓卻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任由他叫罵著。
陳無矩看到這貓如此怪異,只覺得它是中邪了,不再理會,往回走去。一回到自己床榻入睡時,卻感覺渾身炎熱無比,好似自己被一股火流環繞,便一腳踢開了身上的被子…
此時,無數道極光自虛空中來,競相貫徹長空。如果從天外觀看,可見此方世界正被無盡氣體包裹,似有莫名力量復甦之象。同一時間,世界各地亦有不可知之人一同俯瞰大地,似心有靈犀。
更有一些幸運兒,被這第一道天輝所引,生異變,產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