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地底探幽
“公子，快來看吶。”
一個年輕人興奮地大叫，面色蒼白，嘴角掛著血漬,卻手舞足蹈，令周邊人不禁側目。
“噗！”
黃瀚川面色陰沉，望著面前的一爐灰燼，他的丹藥功成在即，沒想到被一聲驚呼干擾心神，丹藥瞬間化為飛灰。
黃瀚川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向那個年輕人，然後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廢物，叫喊什麼，炸爐也是一件高興地事情嗎？”黃瀚川冷聲道。
因為那人面前的丹爐已經破損大半，看樣子水晶球之中的獎勵是得不到了。
黃瀚川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這樣的恥辱還在這裡叫囂！
那人捂著紅腫的臉龐，面帶委屈,指著炸燬的丹爐底部，道：“公子，你看那裡~”
黃瀚川順著那人的指尖，瞥了一眼破損的丹爐，指尖丹爐之中一片灰燼,在灰燼的中央處有一個小小的凹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混賬，你想說什麼！”
圍觀的眾人也是一臉的不解，這人不會因為炸爐而瘋掉了吧，一場普普通通的炸爐事件,有什麼好興奮地呢？
那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將丹爐底部的灰燼推開，露出一個幽深的小洞，深不見底。
“公子，請看！”
眾所周知，幾乎所有的丹爐底部都會留下一個細微的孔洞，用以接引地氣，那人也清楚，可是當他順著這個孔洞往下面看的時候，卻發現在這地底下面竟然有一道閃爍的熒光，並不璀璨，卻非常的瑰麗。
黃瀚川順著孔洞往下面看去，面上終於有了變化，然後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笑道：“回去之後，必有重賞。”
黃瀚川同樣不清楚地底下的閃光究竟為何物，可是他卻能夠察覺到所有的地氣似乎都是從那光點之中湧出來的，不用想也知曉那必定是一件寶物。
“你們幾個，將這座丹爐炸開！”
電閃雷鳴，刀光劍影，這幾人將看家底的本領都用了出來，可是，刀劍劈砍在丹爐之上，卻不能留下絲毫的痕跡。
幾人的攻勢還在狂轟亂炸，黃瀚川卻陷入了沉思。
環顧四周，黃瀚川發現幾乎所有人都這起炸爐事件吸引，唯有一人卻是例外。
龍九吟還在圍著暗紫色的門戶打轉，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
哼，說到底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蠻子啊。放著寶山在眼前，卻不管不顧，那個破爛的門戶有什麼好關注的，黃瀚川不屑。
“剛才丹爐破損是因為你炸爐引起的吧？”黃瀚川問道。
“是。”那個人點點頭。
“去！”黃瀚川衝著身邊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心領神會，盤坐在丹爐面前，五人合力煉製丹藥，這可不是一次小規模的煉丹。
只見破損的丹爐之中，浮現數量繁多的天材地寶，水霧迷濛，天材地寶的精華液汁被一點點的抽離。
精華液汁在水霧之中，緩緩凝實，一爐丹藥正在成型。
突然，五人同時劇烈的催動真氣，灌注其中。
五道暴烈地真氣在丹爐之中橫衝直撞，丹藥之中的神性精華在難以維持均衡，‘嘭’的一聲，炸裂開來。
五人同時倒退一步，鮮血從七竅之中奔湧而出，十分的恐怖。
內臟遭受重創，這五人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恢復過來。
“好生休養，回去之後，同樣重賞。”黃瀚川安慰了一聲，便讓幾人退下。
那丹爐已經完全被炸得粉碎，底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深洞，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卻又一道瑩白色的光芒時隱時現，令人神往。
“你們幾個人陪我下去，其他人等守住洞口。”黃瀚川瞥了一眼遠處的龍九吟，便跟在幾人之後跳下幽深洞穴。
洞穴深不見底，幾人順著繩索緩緩的下降，黃瀚川的眼睛之中好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白陰翳，使他看起來有些滲人。
黃瀚川原本也不想親自深入洞穴，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洞穴之中不存在致命的危險，而且龍九吟在上面，他也有些不放心。
可是，這地底的熒光實在是太吸引人了，而且只有他鍛鍊過雙瞳，尋常人若是落入深洞，很可能會迷失在下面。
透過淡淡的灰白陰翳，黃瀚川能夠清晰的將地底收入眼中。
地底出奇的空曠，斷壁殘垣，說是一片廢墟，不過在黃瀚川看來更像是一片古戰場。
這片古戰場陰氣森森，歷時彌久，那鋒銳而不朽的戰意，卻凝而不散。
黃瀚川幾人彷彿聽到了在遙遠的時代，一群勇猛的將士用血肉鑄就了鋼鐵長城，任憑敵人如何強大，都難以攻破。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還！”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還！”
半截的戰旗無風自動，銳利的長矛卻已是鏽跡斑斑，青銅古鎧甲被劈成兩半，現場沒有任何的白骨，只有一層厚重白色齏粉，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在時間的摧殘下，不堪重負。
唯有那一點熒光，朦朧而模糊，看不仔細，彷彿亙古存在，任由風霜洗禮，不曾改變。
黃瀚川心底推算，他們已經下降了將盡近千米，這著實有些古怪，若是宮殿的主人為了隱藏秘寶而開闢的此地，那著不屈的戰意如何解釋。
可若是宮殿的主人有意建立在這片古戰場之上，那為何沒有留下進入的門戶？
難道是建造宮殿的主人當時也沒有發現這片古戰場，而機緣巧合之下，地理變遷，地殼震動，地表塌陷之後，恰巧洞口出現在宮殿之下嗎？
不過，這也不太合理，能夠建造這宏偉的宮殿的存在，肯定是古往今來之大能者，怎麼可能沒發現這古戰場的存在呢？
黃瀚川晃了晃腦袋，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
對於黃瀚川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那散發著熒光的寶物，至於這片古戰場如何會出現，他已經不在乎了。
幾人終於觸及地面，可是眼前漆黑一片，除了黃瀚川以外，其他人完全是睜眼瞎。
突然，一道光芒出現，地底瞬間亮堂了起來。
原來是其中有一人掏出了一枚碩大的夜明珠，看著黃瀚川滿臉的不悅，那人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反正已經有人觸動了機關，這顆夜明珠不拿白不難嘛，嘿嘿。”
黃瀚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卻突然大笑道：“不愧是跟隨我多年，行事作風也有點我黃瀚川的風格了，哈哈哈。”
“公子神采，天下無雙。”幾人悻悻的恭維幾聲。
有了夜明珠的照耀，眾人趕路倒也迅速，踏著厚重的骨粉，發出‘噗噗’的腳步聲。
黃瀚川隨手拔起一柄長劍，長劍仿若弱不禁風，不堪一握，化為粉塵。
“公子，這些兵器絕對是絕世利器，可惜時間無情啊。”託著夜明珠的那人感慨道。
“用你廢話，好好趕路。”黃瀚川笑罵道。
這人倒也有意思，不僅學習自己入骨三分，甚至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份貪婪連黃瀚川也望塵莫及。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黃瀚川眉頭微微皺起，不對啊，按說這麼久的時間，他們應該到達了那熒光的所在之地，可是為何那道熒光好像還在遠處，似乎與他們剛進來時一模一樣。
“不對勁，我們原路返回！”黃瀚川寒聲道。
託著夜明珠的那人不解，問道：“公子，這是為何呀，那蘊含的熒光的寶物，絕對是稀世珍寶啊，我們就這樣放棄了？”
“少廢話，想活命，按照我說的做。”
黃瀚川率先向後面退去，這些人雖然不甘，可是同樣不甘違背公子的命令，只好無奈的後退。
眾人僅僅只是後退幾步，卻驚奇的發現他們來時的牆壁就在身後，甚至上面還有清晰地腳印，那也是他們所留下的。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不禁驚訝。
黃瀚川的面色有些難看，難道他們前行了一個時辰之久，就只走了這麼幾步？
望著身後的堅實牆壁，黃瀚川一拳砸向牆壁，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碰撞，他的拳頭輕易地穿過了牆壁，沒有任何的阻礙。
幻境？鬼打牆？
黃瀚川轉念一想，便明白了。
“諸位，我們中了那熒光寶物的幻術了，此處並不是我們來時的地方，這只是熒光故意偽造的，這同時也說明。”
黃瀚川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距離寶物不遠了。”
“諸位，此處深入地淵，靈氣稀薄，我們消耗掉此地的靈氣，料想那寶物的幻術定會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在釋放自己的絕學，體內的靈氣劇烈消耗，周身的靈氣被吸收，也更加的稀薄。
慢慢地，眾人發現周圍景色變化了，哪有什麼古戰場，只有嘩嘩的流水聲，那是地底的暗流湍湍流淌。
在這黑色的泉水之中，一枚通體潔白的圓球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雖然只有拳頭大小，卻瑩瑩如皓月當空，光耀大地。
“這是……皎月龍眼！”黃瀚川驚呼一聲。
黃浩川呼吸急促，道：“快！給我撈上來。”
黑河幽深，水流湍急。
眾人耗費了些功夫，倒也將這枚珠子撈了上來，並沒有遭遇到任何危險。
黃瀚川抱著皓月龍眼，面色激動地赤紅。
皓月龍，乃是毀天滅地的存在，剛出生時便能媲美人類的脫凡境強者，可謂是天生的贏家，而等到他們真正成長起來，那可是能夠觸及‘仙’的境界，令人豔羨。
而皓月龍，通常在黑夜修行，滿天繁星，皓月當空之時，皓月龍便會飛上九天，直視當空皓月，汲取明月的精華凝練自身，這也是皓月龍名字的由來。
而皓月龍的一身之精華便是這枚皓月龍眼，它們修煉非常的奇異，為了凝練自己的眼睛，它們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天有缺，月有缺，萬物皆有缺。
所以，皓月龍通常會獻祭出一隻眼睛，以證大道，而留下的那枚眼睛便會奉為圭念，其可透視天地，破除虛妄，威力恐怖無邊。
而皓月龍眼最為神奇的地方，便是它能夠融入自身，凝練為通天玄眼的存在。
通天玄眼一開，誰與爭鋒！
皓月再顯，唯有至尊！
“你們為我護法，我先將皓月龍眼融入體內。”黃瀚川隨意的安排了一下，便找一處隱秘之地盤坐下來。
“是！”
眾人眼中有精光閃爍，面色不斷變換，最終他們還是放棄了襲殺公子的想法。
若是黃瀚川真的死在了他們手中，偌大的荒州將再無容身之處，恐怕不等他們完全祭煉好皓月龍眼，便會被黃家追殺致死。
半個時辰之後，黃瀚川精神滿滿的走了出來，神采奕奕。
“恭喜公子練就通天玄眼！不久便可君臨荒州，再無敵手！”
黃瀚川臉上堆滿了笑意，卻是擺擺手，大笑道：“哈哈哈，小小的荒州有什麼意思，煙雲九州還不是任我馳騁！”
“還請公子開開通天玄眼，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那位託著夜明珠的年輕人諂媚道。
“哈哈，好說好說，不過此時你們要保密，切勿聲張！”黃瀚川盯著眼前的幾人，嚴肅道。
“是！”
“嘿，看好了。”
黃瀚川催動全身的真氣湧向眉心，只見眉心之間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豎紋，豎紋逐漸變化，有了張開的趨勢。
不過，黃瀚川已經面色漲的通紅，渾身鼓起青筋。
“呀！”
黃瀚川一聲斷喝，他只覺的眉心異常的灼熱，彷彿整個頭顱都要融化了一樣。
雙眼發黑，可是在這一刻，黃瀚川卻覺得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來，周圍人的每一根毛髮，甚至每一個毛孔的舒張，在黃瀚川看來都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看著眾人震驚的神色，黃瀚川雖然心神疲憊，可是覺得異常的暢快得意。
不過，黃瀚川很快就吃不消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裂開了，腦海之中的皓月龍眼非常的龐大，幾乎要撐爆他的識海。
黃瀚川趕緊關閉了通天玄眼，最後一瞥的餘光，黃瀚川發現在那漆黑的河流之中竟然潛藏著一隻龐大無比的鱗甲巨獸。
黃瀚川驚得一聲冷汗，不顧眾人的恭維，率先攀上繩索，拼了命的往上爬。
眾人從黃瀚川的神態之中也察覺到了不對，爭先恐後的攀上繩索。
在眾人的爭奪過程之中，夜明珠被誰不小心擊落。
“啊！我的夜明珠！”那人連忙跳下繩索，終於在夜明珠掉入暗流河之前抓住了夜明珠。
“嘿嘿，還好我的夜明珠沒——”
聲音戛然而止，此地只留下一灘水漬和有些暗淡的夜明珠。
“快逃啊！”
眾人驚恐，在那一瞬間，他們終於看到了一條狹長的黑影從暗流河中一閃而逝，緊接著，那人就消失不見了。
他們都知道，那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快點啊！”
為了保全性命，人性的險惡在此刻爆發。
眾人大打出手，只為了能夠提前一刻爬出這地底深淵。
“啊，你們不得好死！”
詛咒之聲迴盪不絕，令人心寒。
黃瀚川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人的死活，甚至一個快要追上他的人被他一道劍光斬落。
若不是這種繩索韌性非常好，短時間內難以斬斷，恐怕黃瀚川早就斬斷繩索，讓下面的這些人替他為荒獸了，哪怕是能為他爭取一點時間也好。
突然，繩索劇烈的晃動。
黃瀚川知道那是那隻巨獸在撕扯繩索，他只能靜緊緊地抱住繩索，像一隻海上遭遇暴風雨的船隻，隨風飄動。
片刻後，繩索停止了震動，黃瀚川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甚至連回頭望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黃瀚川一直爬啊爬，這短短的十幾分鍾，他覺得彷彿比他所經歷的二十幾年還要漫長。
終於，上方露出了一絲光亮，黃瀚川露出狂喜，拼了命的往上爬。
不經意的往下瞥了一眼，底下黑黢黢一片，根本沒有一個人跟在他的後面，不過，好在那隻巨獸也沒有跟上來。
光亮越來越近，黃瀚川長吁一口氣，那是生機啊，那是希望啊。
可是還沒等到黃瀚川完全露出頭顱，一隻腳正好踩在了他的臉上。
黃瀚川面上的狂喜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