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染執念
就在這時，夏封的後背上散發出一絲涼意，那絲涼意開始遊走全身，而此刻的夏封雙眼迷離,腦海中他左擁右抱，盡是仙女，而且每個人都赤裸相對，畫面不堪入目。
那涼意很快流出腦海中，那一絲涼意讓夏封頓時清醒過來，整個人變得安靜淡然。
淡淡的說道：“人生百年而已，如果不拼一拼，那活著的人生有什麼意義，我默默無聞的活下去，一事無成，最終老死，那我拿什麼來報答雙親？我又拿什麼來報答自己？如果活的不夠精彩，那娶妻也不過是繁衍生息罷了,就算再美貌，又娶來何用？還不是耽誤別人，禍害子孫，我要做我自己，我想成為不一樣的人,而不是一個別人口中的廢物。”夏封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說完徑直的走向岩漿湖。
那老者也是一愣，睜開眼，隨即笑了笑：“做我自己？呵呵，有趣的少年，不過著毅力考核,到現在還沒有人透過了，不知道你行不行？”看著夏封毫不畏懼的背影，老者點了點頭，閉上眼繼續睡覺。
來這裡的都是凡人，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抵抗的住‘心魔咒’？但是夏封抵抗住了，而他的後背上，也出現了神秘的黑色紋路，當然他本人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小時候，父母說過，自己的後背上是有個很大的胎記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
夏封站在岩漿湖面的石臺上，熾熱的溫度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灼燒的疼痛，眼前每一步石臺的距離越來越遠，夏封咬了咬牙，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不斷的跳躍，可是跳躍了很久，還是沒能跳到對岸。
夏封不斷的跳著，突然他停下來，看見巨大的岩漿湖面上，居然沒有可以前進的石臺，就在這時，一個慈祥的和尚懸浮在自己的前面的空中，那和尚宛如神人，身後散發著金黃色的佛光，雙眼微閉，雙手合十，嘴裡發出一種帶著深入人心的佛音：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夏封回頭看去，只見那些石臺清晰的在他的瞳孔中，而自己的前面，卻什麼都沒有，夏封緩緩的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熾熱的空氣：“沒路了嗎？”夏封嘴角勾起一起笑意，輕聲自問道:
“我可以回頭，可是我的人生，還能回頭嗎？”
夏封流出來眼淚，尤其是想著養育自己的雙親，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突然，一陣微風拂過夏封的臉頰，夏封一驚，連忙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這裡是？皇朝都城？夏封不斷的打量著四周，過了許久才鎖定了，這是自己來過的皇朝都城。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我好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落榜了，呵呵。”夏封搖了搖頭，腦海中對於自己經歷的種種，就像是夢一般，變得模糊，他苦笑一聲，揹著書笈（書簍）朝著都城考場走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夏封感覺自己就像是來過這裡，那個夢可好真實呀，夏封正在迷惑之際，耳畔邊傳來求救聲。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男子身穿華衣錦服，臉上帶著一臉的淫笑，白皙的手緊緊的抓著一個女孩手腕。
女孩用力的掙扎著，可是越是掙扎，那男子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興奮。
那女孩大約有十二三歲，身上的衣服很簡陋，胸前卻是異常的飽滿，整體看上去，應該不是什麼大富人家，但是長得清秀美麗，十分動人。
男子一臉的淫笑，用力的拖著女孩，想將她強行拖上馬車，而兩邊的路人對比，就像是沒看見一般。
沒有人圍觀，甚至是連忙避開，生怕惹禍上身。夏封準備衝上去，可是跑了幾步，夏封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他似乎想起來了，自己好像做個一個相同的夢，夢裡，自己衝上去就是一拳，把女孩拉在身後：“光天化日下，怎會有你這等登徒浪子，真是敗壞皇朝風氣。”
哦對了，他想起來來了，那男子是林龍，是國師的兒子。夏封捏住拳頭，但是沒有動，那女孩伸出手，伸向他的方向：“救我，救我！”夏封低著頭，死死的咬住牙齒，眼淚開始流下：“對你不起！”他沒有動，他眼睜睜的看著女孩的手，被馬車上的布簾遮，馬車上傳來女孩絕望的哭喊聲，夏封的心宛如刀割。
一個月後，夏封高中舉人，光宗耀祖，但是他並不開心，他此刻站在皇朝外的河岸邊，看著被打撈上的女孩，她叫允兒，夏封一直都知道。
“我變了，我成他們中的一員。”夏封看著身邊密密麻麻的人，他們都是湊熱鬧的人，看著女孩身無片縷屍體，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夏封慢慢的走到女孩的屍首前，身穿官服的他，每個人都避開，生怕得罪他，夏封冷冷的笑了，看著女孩的屍體，他十分心疼，那屍體表面上一道道猩紅的傷痕，誰知道她生前遭受了什麼？
夏封笑了笑，自言自語的說道：“也許沒人會怪我，沒有人會說我做錯了，我可以照樣的做官，照樣的娶妻生子，孝敬父母，可是，我原諒不了自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不知幾曾何時說好做好自己的，可是你向我求救時，我還是為了名利，沒有做到我想做的，這不是我想要的自己。”
“我沒有遵守我的心，當時只不過是一個念頭，我便沒救下你，這就是一個選擇，這個選擇會讓我痛苦一生，也讓你失去了一生，我對不起你，也愧對我心。”
夏封解下身上的官服和烏紗，用衣服遮住女孩的身體，並且抱起已經冰冷僵硬的女孩，抬頭看著天，喃喃的說道：“如果知道是這個結果，我會毫不猶豫的救下你，那怕會犧牲我的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希望世有來生，我償你。”夏封閉上眼，身體慢慢的朝著河裡倒下。
剛剛接觸到水面，後背一陣冰涼，夏封瞬間驚醒，驀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了一艘小船上。
眼角殘留的淚，夏封輕輕的擦拭著，笑了笑：“原來這個夢這麼真實。”夏封這時候才想起來，那個叫做允兒的小女孩，她的家人帶著她離開了皇城，臨走的時候，留給他的微笑，讓他心滿意足，心中那隱藏的不甘，也揮之而去，心魔一除，心中無比的坦蕩。
抬頭望著天，夏封說道：“希望你以後會很幸福。”夏封心裡很舒服，因為一直心裡總是有這樣一個心魔:
自己當初要是不救她，自己的生活也許會很好，但是這個幻境告訴了夏封，就算自己考取了功名，可是自己的心也過不去。
徹底的放下了心結，夏封的心就像是現在的湖泊一樣平靜，而且沒有絲毫的雜念，船慢慢的飄向對岸。
走下船，夏封發現還是那個老者，他依舊坐在石椅上，沒有睜開眼，緩緩的說道：“不錯呀，渡了心魔，去吧，距離山頂不遠了，要是受不了就大喊一聲，我會接你下來的。”老者說完，居然就開始打起了呼嚕，夏封都沒來得及問姓名。
夏封不知道，如果他沉迷幻境，也許就不會醒來了，或者說會被強行喚醒。
“謝謝前輩！”夏封拜謝一聲，老者也沒搭話，夏封便轉身朝著山崖走去，行走的途中，不禁的在想，仙人的手段真是驚人，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應該一直在船上，可是自己看見的卻是岩漿，自己以為在走，但是其實是船在走。
走到山崖前，夏封看著九十度的山崖，起碼也有百米高吧，夏封感覺自己被耍了，這麼陡峭的山崖，自己就靠著手爬上去？
就在這時，夏封發現原來石壁上有著很粗的藤條，同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爬上去，就可以進入神符門了。”
夏封驚訝的看向四周，發現並沒有老者的聲音，心裡也是驚訝，這前輩還真是個高人呀。
夏封扯了扯藤條，感覺的確是很結實，在手掌上吐了吐口水，抓住藤條，開始用力的攀爬，過了十來間，（中天時間表：60間=1芥，60芥等於1刻，一天28刻）夏封已經爬上了很高的位置，老者的目光看著懸崖上的夏封自語道：“煉符需要強悍的精神，不過資質太差了，就算進去也不過是最底層，沒前途，何必這麼拼命？”
夏封堅持了很長的時間，實在是撐不住了，回頭看著地面：“難道自己真的除了科舉，就真的一無是處嗎？自己真的是個廢物？”
他不想失敗，不想成為一個廢物！他想證明自己！
突然一滑，夏封順著藤條快速的落下，手上的皮被磨掉了，手上的鮮血開始流出，夏封還是不肯放棄，那藤條上的鮮血不斷的留下，將藤條染成了鮮紅色，而夏封還死死的抓著藤條。
夏封不斷的攀爬，就像個失去靈魂的屍體，他沒有了多餘的想法，他只想爬到山頂，然後成為一個弟子，總有辦法可以打通八脈的！
別人可以的，為什麼我夏封不可以？就只是因為天賦資質嗎？我不服！
麻木的行動中，任由雨水擊打在夏封的身上，任由鮮血流下，他還是不肯放棄，儘管心裡有個聲音在勸導著自己：放棄吧，大喊一聲，就可以不用承受著不必要的痛苦。
“不可能，我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的，我不是廢物！”夏封死死的捏住藤條，腦海中是在疾劍門的那些冷嘲：那個是丁小天的表弟，是個廢物。
廢物。。。廢物。。。。廢物。。。。。那聲音不斷的在夏封的腦中迴盪，那邱天銘的滿臉傲氣，那一拳一腳，那些可笑的嘴臉，都是他前進的動力。
老者摸著藤條，上面的鮮血還有這淡淡的溫度，眼中有些驚訝：“這孩子，瘋了嗎？這樣下去他這是要廢掉雙手嗎？”老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要命的凡人，而且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夏封蒼白的嘴唇在發抖，嘴裡含糊不清的唸叨：“廢物，你是個廢物，廢物，廢物，你是個廢物。”
老者一把抓住夏封的衣領，提著他就飛到了山頂，夏封的眼皮很累，他實在是撐不起這雙眼皮，於是重重的閉上了，最後的意識：“我還是失敗了嗎？我失敗了。”
老者臉色不是很好看，看著夏封的面前的衣服，全是血，將夏封的手翻起來，只見手掌中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肉，甚至是可以看見白骨，還有筋脈，老者感覺自己看著都疼。
“算了吧，就讓你入門吧，就當我幫你了卻一個心願！”老者其實壓根就沒打算讓他入門，那怕他真的渡了心魔，可是夏封的脈絡真的是差，幾乎開啟八脈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夏封的這份堅持和不要命，的確驚到了他。
老者一開始就沒覺得夏封會爬上著懸崖的，可是夏封做到了，就算老者不來，夏封的那執念也回爬上這山崖，只是那雙手還能不能用，那就得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