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531出發，銅哨幫大本營
馮繡虎挺失望的，他本來還抱著一絲希冀，覺得沈墨柔會為了巾幗社的偉業選擇犧牲自己。
他嘖著嘴搖頭：“小沈呀，這麼看你的覺悟還是低了，充分暴露出了你這個人缺乏獻身精神。”
沈墨柔豎眉冷笑，聲調拔高：“獻身？笑死個人！我是黑三娘！是飛沙道上有名的響馬！是巡捕司掛號的大土匪！”
“草莽不講獻身，只講仁義！”
啪！
馮繡虎往她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沈墨柔腦袋一沉，眉筆歪到了嘴角去，遂回頭怒視馮繡虎。
馮繡虎叉著腰反瞪回去：“一點小成就你還驕傲上了，我是阿虎我說什麼了嗎？”
但有一說一，韋素娥確實不夠仁義，馮繡虎心裡算是認可了沈墨柔的說辭。
沈墨柔目光捉摸不定，面色將信將疑：“我壓根就沒聽過‘阿虎’這名號。”
要說人情世故，還得是花長瑞，他生怕把話落在地上，於是趕緊接住：“那你現在不就聽過了？”
說完還衝馮繡虎討好一笑。
說到底花長瑞還是怕沈墨柔把馮繡虎惹冒火了，他倆都活不成。
馮繡虎欣慰地拍了拍花長瑞肩膀，再對沈墨柔點頭：“你是小土匪，我是大土匪，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
沈墨柔撇撇嘴，小聲丟下一句：“吹牛。”
然後回頭繼續化妝了。
馮繡虎急了，把她的臉又掰回來：“說誰吹牛呢？不怕告訴你，平時吃飯我都是跟大國公坐一桌，她韋素娥得親自給我倒酒！”
沈墨柔胡亂揮手推開他：“你煩不煩？妝都被你摸花了！”
花長瑞趕緊湊到跟前：“大哥，我信——你說大總統陪你睡覺我都信。”
“你少汙人清白！”
馮繡虎大驚之下趕緊否認：“我不是那種人。”
……
在火摺子燃盡之前，沈墨柔終於畫完了最後一筆。
她對著鏡子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紕漏後，回頭一言不發地盯著二人。
花長瑞被盯得莫名其妙，而馮繡虎卻頗為興奮，搓著手道：“輪到我化妝了？”
說著就要去拿沈墨柔手上的瓶瓶罐罐。
沈墨柔一巴掌拍開馮繡虎的手，又氣又無奈：“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我要換衣服了——你倆杵著作甚？還不趕緊轉過去！”
花長瑞恍然大悟，但他腳下沒動，而是先看馮繡虎怎麼說。
馮繡虎是這樣說的：“我倆都轉過去，你要是跑了怎麼辦？”
花長瑞點頭附和：“對呀，你要是趁機跑了怎麼辦？”
沈墨柔臉頰滾燙，牙關咬緊：“你們兩個大男人——真不要臉！”
馮繡虎把花長瑞手裡的火摺子一塞，對沈墨柔揚揚下巴：“這下行了吧？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著了。”
沈墨柔：“……”
沉默中她把目光落到花長瑞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馮繡虎秒懂：“差點忘了你是鴞人。”
他揮手吩咐：“那誰，你轉過去吧，我來盯著她。”
花長瑞賠笑應了，當即背過身去。
馮繡虎對沈墨柔說：“你換吧，我看不著。”
沈墨柔對此十分懷疑，正要開口，卻被馮繡虎堵了回去：“我不是鴞人，這個顯而易見；其次我不是黑夜教會的神官，他已經證明了這點——你還有什麼話說？”
理由都被堵死了，但沈墨柔總覺得哪裡不對，遲疑片刻後找了個新的由頭：“你不轉過去盯著他，要是他跑了怎麼辦？”
馮繡虎不耐煩了，瞪她一眼道：“要不我再讓他轉回來？我一塊兒盯著你倆？”
沈墨柔徹底沒話說了，咬咬嘴唇，丟下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你最好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馮繡虎把眼睛睜得溜圓，點頭道：“放心吧，我啥也看不見。”
沈墨柔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給馮繡虎留下一個背影，然後緩緩褪去身上的男式長衫。
隨著長衫滑落腳下，一具白皙的胴體暴露在晚風中。
她從皮箱中拿出那套屬於黑三孃的衣物，飛快地往身上套。
馮老爺心裡沒有任何邪念，甚至有些失望。
他之所以非要看這麼一眼，純是因為好奇——他就是墨柔會不會給衣服遮擋下的皮膚也做一套偽裝處理。
要知道黑三娘和沈墨柔的膚色是迥然不同的。
等沈墨柔穿好衣服，徹底變成了黑三娘，馮繡虎對她說：“小沈呀，都說做戲做全套，我覺得你還是不夠謹慎嘛。”
沈墨柔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馮繡虎指了指她的臉：“你臉化得像模像樣，皮膚糙得能掉土渣子，可屁股卻白白嫩嫩，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來，那不全完了？”
沈墨柔臉色大變：“你還說你看不見！？”
馮繡虎認真狡辯：“我沒用眼睛看，我是用心感受到的。”
“你，你……”
沈墨柔氣得牙關打顫，卻偏拿他沒辦法，只好轉身拎起皮箱，憤而離去。
馮繡虎趕緊追上去，走出幾步後卻發現花長瑞還站在原地，遂回頭招呼：“走呀。”
花長瑞乾笑：“我看這也沒我的事了，我就不去了吧……”
馮繡虎倒回去攬住他肩膀，推著他往前走：“來都來了，一塊兒看看去。”
三人無車無馬，純靠兩條腿走，速度當然快不起來。
直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他們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是位於飛沙道上的一處小小村落，平平無奇，以至於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只有村裡人把這座村子叫做檻子村。
據沈墨柔——現在該叫黑三娘了，據她所說，這裡就是銅哨幫的大本營。
之所以選擇這裡作為據點，一來是因為幫中不少弟兄就是檻子村本地人，一旦有巡捕或者其他馬匪來犯，村子裡的村民都是自己人，能在第一時間通風報信。
二來則是因為地理條件的優越性，飛沙道一馬平川，檻子村正好位於一處隆起的丘陵地上，恰似一道門檻，可謂易守難攻。
並且自從銅哨幫盤踞以來，馬匪們早在各戶民居下打出了四通八達的地道，進可偷襲，退可撤離，莫說巡捕能不能找到這裡來，就算真找來了，勝負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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