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綁票
麻木的住戶們圍成一個圈，互相吟誦姓名，且吟誦的聲音越來越大。
詭異的儀式接近尾聲，所有住戶全部轉過身來，看向十一和雲疊。
住戶們一步一步慢慢接近，逼得二人接連後退。
“啊！”
雲疊的後背傳來劇痛，一個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二人身後，用一把明晃晃的廚刀捅向了雲疊。
他拔出廚刀，傷口快速癒合，但是其他的住客離得越來越近。
“跳窗戶！”
雲疊給十一使了一個眼神，然後一拳將窗戶玻璃砸得粉碎。
“你先。”
十一做了個請的姿勢，縮在角落躲避著住客們明晃晃的刀具。
雲疊起身，驟然躍起在空中一個翻滾，從四樓跳下，身體在空中扶正，保持平衡，強大的膝蓋吸收了所有衝擊力，穩穩落地。
“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最後得分……”
十一從窗戶探出頭去，看到雲疊落地後，坐在了窗臺上。
“滿分。”
十一突然一個飛踢，將那個拿著刀的老婦人踢得後退，倒在了其他的住客身上，致使一堆人倒地，爭取了行動時間。
“這一腳真是把功德都踢沒了。”
說完後十一突然伸手抓住假路民的胳膊，然後順勢一拉，假路民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十一順勢起身，繞到了假路民的背後，用胳膊抓住假路民的腿，用力向上抬起，致使他的半個身子掉出了窗外。
“接住他！”
十一對著樓外的雲疊大喊，看到雲疊手忙腳亂地張開雙臂準備接人後，十一將假路民丟擲了窗戶。
“啊啊啊！”
假路民在空中發出慘叫，在落地前被雲疊穩穩地接住。
看到假路民安全後，十一跳到了窗臺上，然後蹲下來用手扒住窗臺，半個身子懸在外面。
“接住我！”
十一大喊，房間裡的住客正在揮舞著明晃晃的廚刀亂捅，十一鬆開手掌，任由自己自由墜落。
雲疊扔下假路民，抬頭張開雙臂對準正在下落的十一，慌忙地將他接住。
“輕點輕點，我身上還有傷。”
十一感受到雲疊壯碩的胸肌緊緊地包裹住他，先前被骨刺捅傷的傷口被擠壓得隱隱作痛。
“你是怎麼練的？”
十一揉了揉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假路民身邊，突然出手狠狠地一拳打到他的下巴上。
“啊！”
下巴被重擊的假路民暈了過去，倒在地上。
“這…….”
雲疊看著正在揉著手的十一，表情複雜，長期從事拳擊運動的雲疊知道假路民只是昏了過去，所以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扛著他，趕緊走人。”
雲疊雖然不認同十一的行為，但此時此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雲疊的小車只有兩個座位，將假路民塞到後備箱，由於空間有限，他的腿放不開，只能讓他橫著擠在後備箱裡，一隻腳踩在擋風玻璃上。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那棟公寓樓，整個黑石鎮社羣的人都離開了自己的房間，手裡拿著武器試圖阻攔二人。
“我來開車。”
十一搶過了方向盤，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雲疊的寶貝小車爆發出強勁的動力向前竄去。
“慢點！”
雲疊被加速度推到座椅上，心疼自己的寶貝小車被十一暴力駕駛。
路口被人堵住，十一向著角落開去，穿過了一個垃圾堆。
垃圾滿天亂飛，十一控制著小車做出一個完美的漂移，切入了一個路口。
“我的車！”
各種垃圾打在車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就好像打在了雲疊的心頭。
“攔住他們！”
黑石鎮的人們駕駛著各自家裡的車輛緊追在後面。
“還真是熱情好客啊。”
十一透過後視鏡看到緊追不捨的人，輕蔑地笑了笑。
“你要幹什麼？”
雲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坐穩扶好，航班要起飛了。”
油門踩到底，小車就像一顆子彈一樣激射出去，一瞬間就甩開了差距。
“慢點，慢點，慢點，我要吐了。”
雲疊緊緊地扶著一側的扶手，身體蜷縮在一角，看著眼前的景象飛速掠過。
作為頂級拉力車手的十一得心應手，在熟悉了車輛的機械效能後速度不斷提升。
從巷子裡不斷拐出阻攔二人的車輛，十一連續轉彎躲避。
“這裡的所有人都瘋了嗎？”
雲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不是瘋了，被洗腦了，鬼知道路民對他們做了什麼。”
眼前的拐角，突然拐出一輛運輸車橫在了二人面前。
“剎車！剎車！”
雲疊嚇得大喊。
十一眼疾手快，拉下手剎，快速轉動方向盤，小車三百六十度翻轉一圈，剎車片擦出火花。
在車頭轉到運輸車駛來的方向後，十一拉起手剎，踩下地板油。
“太窄了，過不去的！”
雲疊試圖叫停十一瘋狂的舉動，但是已經太晚。
小車朝著牆壁和運輸車的縫隙處衝去，後視鏡被撞斷，車身堪堪穿越。
所有的追兵都停住了，沒人想到十一能從如此小的縫隙裡把車開出去。
“搞定。”
十一鬆了一口氣，將車開上大路，逐漸放緩了速度。
“威脅，綁架，破壞私人財產，危險駕駛，我可是一個神父啊。”
雲疊嘆了口氣，無奈地回頭，瞥了還在後備箱熟睡的假路民一眼。
“你這算好的了，我剛剛可是踢了一個奶奶，雖然她用刀捅了你。”
十一聳了聳肩。
“我們不應該這樣，這種行徑並不正義。”
雲疊換上了一副認真的口吻。
“呃，至少結果是好的。”
十一專心開車。
“我們可能會傷到無辜的人，就算結果是好的也不改變其本質。”
雲疊搖了搖頭，不認可十一的說法。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十一的問題讓雲疊沉默了。
開出一段距離，十一靠邊停車，開啟後備箱將假路民拉出來。
從車裡拿出一瓶水潑在他的臉上，假路民轉醒。
“你們……”
假路民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十一的那一拳打得他有些腦震盪。
“早上好。”
十一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假路民看著十一，眼裡再次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你是怎麼成為路民的？說實話。”
雲疊替十一發問。
“我就是路民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少廢話了，要不是我這位兄弟反對使用暴力，現在的你應該正在慘叫。”
十一蹲下身子，與假路民平行，用手拍了拍他的臉。
“你放心，只要你告訴我們真相，我們立刻放你走。”
雲疊對他做出了承諾，恩威並施。
假路民顫抖著，幾次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十一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
“沒什麼好顧慮的，我們只想要一個答案，僅此而已。”
“我發誓，我沒有殺人，我只是成為了路民而已。”
假路民終於崩潰，痛哭流涕。
“噓噓，放鬆，我問你答，第一個問題，你是誰？如果你敢回答路民的話我就一腳揣在你的蛋上。”
“我誰都不是，沒有名字，父母拋棄了我，自打記事起就在街上流浪。”
假路民終於說了實話。
“沒有名字，忍飢挨餓，直到他的出現，他許諾給我一個身份，一個家庭，我以為我找到了歸宿。”
“在這裡，每個人都在扮演一個角色，一個本不是屬於自己的角色，但是我們享受其中，逐漸忘了自己到底真正的身份。”
“但已經無所謂了，我已經擁有了家人，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他是誰？”
十一抓住了路民話裡的關鍵。
“我不知道，但他是我們的神，他給予了我第二次機會，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成為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比如說路民？”
假路民點了點頭。
“像你這樣的，還有多少？”
即使在基地城土生土長，雲疊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很多，很多，沒人會在乎像我們這樣底層人的死活，只要工作還有人在做，就沒人會懷疑。”
假路民的話讓二人沉默了。
“你們能放我走了嗎？”
假路民顫顫巍巍地發問。
十一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假路民如遭大赦，迅速地逃離了。
“一個封閉的，集體妄想的社羣。”
十一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還沒回過神來的雲疊。
“那個惡魔，或者路民，在基地城瘋狂殺戮，在這之後找到街頭沒有身份並且渴望家庭的流浪者，將所有的受害者一一替換，組織起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團體。”
十一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大規模殺人卻不引起恐慌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