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養殖區規則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一口牛肉了。”
十一立下誓言。
海瑟薇用手拂去了一面牆上的灰塵，露出下面藏著的緊急逃生地圖。
“這裡可能有出去的路。”
海瑟薇用手指著地圖，找到當前的位置，然後以此
“天哪，根據地圖這裡簡直是個蟻巢，我們看到的工廠只是表面的一部分。”
根據地圖顯示此時二人已經到了地下，工廠的表面部分只是一些普通的分割包裝工作，只佔了總區域的20%不到，地下的巨型養殖區才是工廠的主體部分。
唯一的問題是這份地圖是在工廠還沒被AI完全掌控之前的，不確定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根據地圖我們可以透過養殖區，屠宰區然後重新回到地面離開這裡。”
地圖提示這條複雜地下迷宮的入口就在二人面前，二人的進入自動恢復了實驗室的供電，入口上方的牌子也亮起了燈。
拉下入口處的拉桿，半晌沒有反應，只有機器的隆隆作響聲，但隨著叮的一聲，門緩緩開啟，裡面是一架老式的工業電梯。
“咳咳。”
老舊裝置執行帶起的大量灰塵讓十一劇烈的咳嗦，牽動了傷口滲出鮮血。
“走吧。”
十一咬了咬牙，強撐著向著電梯裡走去。
伴隨著機械運轉的嘎吱作響，電梯門緩緩關閉，黑暗吞噬了二人，隨即一盞燈亮起，堪堪照亮了電梯的內部空間。
工業電梯內部很簡潔，沒有複雜的樓層號，只有上和下兩個按鍵，按鍵上有著大量血跡，已經在時間的作用下氧化變成黑色。
“這裡有字。”
眼尖的海瑟薇發現了電梯的右側邊被人刻上了密密麻麻的幾行小字。
養殖區員工守則
歡迎來到養殖區，這裡是下城區十三號跨維度肉類處理工廠，隸屬於三聖重工旗下彌賽亞食品公司，本公司產品涵蓋多個方向，品類足，產能高，價格實惠。（回去，下面是地獄。）
為保證產品質量，參觀者必須遵守以下守則。（不要再繼續前進了，留在腐爛鎮。）
本公司經營產品包括但不限於，牛肉，豬肉，羊肉，本公司不出售蝴蝶肉，若發現蝴蝶肉產品請立即彙報，並嚴格遵循第五條指示。（蝴蝶是好的，它能保護你。）
若發現任何逃離養殖區的肉食請不要靠近它。（回去，現在還來得及。）
參觀時請停留在紅線內，為了您的安全請不要越過紅線。（如果你執意要走，那祝你好運。）
本工廠使用智慧AI幫助生產，AI不具備人類智慧，可能將您誤判成本公司肉食產品，為保證您的安全請嚴格遵循第二條，第三條，以及第七條規則。（它無法理解你的存在。）
若你見到了蝴蝶肉產品，請立即前往罐頭工廠，並遵循罐頭內聲音的指示。（不要相信，只有蝴蝶能保護你。）
罕見情況下可能會出現程式錯誤，機器會誤以為你是本公司的肉食產品，若此情況發生請儘量從生產車間尋找腐爛的肉食用。（保持腐爛是生存的必要條件。）
歪歪扭扭的字：它能感知到你的恐懼，它能感知到你。
“是誰把這些資訊刻在這裡的？”
十一靠在電梯的一側，儘量不牽動傷口。
“不知道，很明顯不只是一個人的筆跡，而且內容相互矛盾。”
“你覺得我們應該相信誰？”
十一看得頭大，就不再去想，將問題拋給了海瑟薇。
“括號裡的字和先前那張紙條裡的內容相同，而且腐爛鎮裡的居民很仰仗那個字條，至少說明作者沒有惡意，你還記得我們最初的目的嗎？”
海瑟薇指著刻在電梯牆壁上的第五條。
“”蝴蝶，紙條裡提到了蝴蝶，而兇殺案屍體正是被擺放成了蝴蝶，這其中會不會有聯絡。“
海瑟薇的話讓十一眯起了眼，他突然想起了那個酒吧，黑蝴蝶殺人案酒吧。
他沒有深入研究那個案件，但死者生前看到了大量的蝴蝶，這會是巧合嗎？
海瑟薇之前提到過腐爛鎮的氣味與死者悠悠瀕死體驗很像，大機率是案發現場，自己二人就是被AI強制綁架到腐爛鎮的，這麼說這個工廠的AI有很大可能是作案兇手。
“殺人AI嗎？真是前所未見啊。”
十一喃喃自語。
電梯緩緩地執行著，一路上不斷有撞擊聲發出，聽的人心驚膽戰，但是總算還是安全到達了。
電梯門開啟，就算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幕還是讓十一嚥了口唾沫。
這是一座巨大的肉山，在鋼鐵架構下被無數的傳送帶包圍著。
一條紅線在場中游走，只有紅線內有肉山，紅線外則執行著各種奇怪的工業機器。
它們看上去就像垃圾拼湊而成，用廉價的鋼材焊接，總體上居然是人的形狀，但頭部是一個鏈鋸，執行時說著毫無意義的詭異臺詞。
這些詭異機器不知疲倦的切割著這座肉山，被切下來的肉則被送到傳送帶上運走。
肉山之前，一個巨大的牌子吊在養殖區鋼鐵結構的骨架上，上面寫著。
“高品質牛肉養殖區。”
突然，毫無徵兆的警報響起。
那些工作的機器集體亮起紅燈，這一刻所有的機器同時播放了同一句話。
“發現新鮮肉食逃離生產區，請工作人員立即遠離。”
切割著肉山的機器同時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向著十一和海瑟薇而來。
海瑟薇嚇得小臉煞白，心中慌了，被這樣包圍沒有任何生路，這樣下去會被切成肉塊的。
“紅線，試試站在紅線上！”
海瑟薇沒有細想，果斷相信了十一的判斷，兩人快步跑向距離最近的紅線上站定，隨後機器便失去了目標，僵直的站在原地。
“好險。”
海瑟薇捏了一把汗。
“因為某些不明原因AI失去了識別人類的能力，所以工作機器會將人類當成動物進行屠宰作業，紅線以外不是安全的，AI會將你定義為逃跑的動物追殺，紅線內也不安全，工作機器人仍然會把你作為屠宰的目標，只有站在紅線上，AI既不能把你定義成逃離養殖區的動物，也不能將你當成屠宰物件。”
十一喘著粗氣，剛才的狂奔讓他消耗很大，身上的傷也進一步撕裂，出血導致的缺氧讓眼前一陣發黑。
“機器不會追殺腐爛鎮居民是因為他們不夠健康，他們吃生肉是為了保持不健康的狀態，這是他們可以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的原因，也是規則之一。”
“你是怎麼知道紅線上是安全的？”
海瑟薇有些後怕，如果十一判斷錯誤現在的二人一定已經被切成肉塊了。
十一沒有說話，指了指紅線讓海瑟薇自己看。
危險暫時消失，以海瑟薇敏銳的觀察力一下子就發現了端倪。
“這紅線不是畫出來的，而是......而是。”
“沒錯。”
十一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一個微笑。
“紅線是自然形成的！”
海瑟薇恍然大悟。
機器切割肉山，偶爾有肉沫飛濺到紅線外，而這些肉沫會被機器重新收集起來以達到產量最大化，但落線上上的肉沫則不會被機器收集，長久以往就形成了這樣一條線。
“程式出現錯誤之前這條線應該就存在，後來AI雖然出現程式錯誤開始獵殺人類但這條規則還是保留著，AI的思考不像人類，在這條線上的存在無法被AI定義，於是就成為了系統的一個bug，一條隱藏規則。”
十一在危急時刻的判斷力異於常人，僅僅一瞬間就完成了整個邏輯鏈條的思考，在絕境中找到了一條生路。
“厲害。”
海瑟薇心中默默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