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記憶
第二天，最後賽程安排在英格蘭郊外，昨夜下了一夜小雨，如此路況對於車手和賽車都是很大的考驗。
早上的溼氣重在車玻璃上凝結一層水霧，潮溼的提泥土散發出別樣的芬芳，觀眾一早就佔領了好的觀賽位置等待著。
十一的粉絲們揮舞著藍色的旗子，呼喊著他的名字，十一揮手致意。
機械師匆忙的做著最後的檢查。
羅斯朝著十一做出抹脖子的嘲諷動作，隨後和他的領航員進入賽車準備。
十一和李佳穎互相點頭致意，他們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認真。
“世界拉力錦標賽最後一站，本賽程將分成兩段，冠軍將在此決出。“
第二天，最後賽程安排在英格蘭郊外，昨夜下了一夜小雨，如此路況對於車手和賽車都是很大的考驗。
早上的溼氣重在車玻璃上凝結一層水霧，潮溼的提泥土散發出別樣的芬芳，觀眾一早就佔領了好的觀賽位置等待著。
十一的粉絲們揮舞著藍色的旗子，高呼著十一，十一也向他們揮手致意。
機械師匆忙的做著最後的檢查。
開賽前的最後時刻十一和李佳穎相隔著賽車互相點頭致意，他們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認真，隨後便進入了賽車。
而羅斯則先是朝著十一做出抹脖子的嘲諷動作，再和他的領航員進入賽車準備。
“世界拉力錦標賽最後一站，本賽程將分成兩段，冠軍將在此決出。“
“第一段賽程將會有著大量碎石子路，道路起伏頻繁，對於輪胎和減震系統有著很大的考驗，第二段賽程則是泥土山路，崎嶇蜿蜒。”李佳怡依照路況對十一做出提醒。
“收到。”
十一熟練地啟動車輛，手握著方向盤，感受著離冠軍越來越近的感覺，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手微微顫抖。
“各位觀眾早上好，歡迎收看WRC總決賽，今天將會在十一和羅斯這兩位傳奇選手之間決出最終的冠軍。”
“各位選手準備，比賽正式開始！”
指示燈由紅轉綠，十一絲毫沒有猶豫，將油門踩到底，在指令發出的一瞬間變速箱結合，巨大的推背感將十一釘在車背上，賽車如同一支箭一樣衝了出去。
“Slippy,20,3leftinto2right”
李佳怡作為領航員為十一提供路況資訊是她的職責，作為專業的領航員和十一多年默契配合，她知道如何將資訊以最高效率傳遞給十一。
\"難以置信，十一今天的表現比昨天還要更好，僅僅是一開始就與第二名的羅斯拉開了整整15秒的差距。\"
“這傢伙吃錯藥了？快讓他慢下來！“看到十一的表現後車隊經理氣憤的大叫。
濺起的石塊打在賽車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漂移時車後輪揚起大片塵土，此時此刻十一已經人車合一，完全無視惡劣的路況環境以超出常理的速度疾馳。
“混蛋。”羅斯咬緊牙關，緊緊追趕。
“羅斯，放慢速度，一定要保證完賽！”車隊經理急了。
“不能讓這個混蛋贏。”羅斯緊咬牙關，惡狠狠的說道。
“放慢速度，放心，還記得我昨晚和你說了什麼嗎？我自有安排，冠軍還是你的。”
聽到這裡的羅斯若有所思，隨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放慢了速度。
“哼哼，十一，也許你真的很有駕駛天賦，不過你也不想想，車隊怎麼會讓一個他們無法控制的傢伙獨攬所有的名譽？”
“我們可以看到羅斯再次放慢了速度選擇了保守駕駛，他已經被十一甩開了一大段距離！”
“沒有懸念了，唯一能與十一競爭的選手放棄了抵抗，不愧是藍色幽靈，是可以讓對手絕望的存在，現在粉絲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十一是否能夠完賽，如果是別的車手的話這一點確實不用太擔心，但是如果是十一的話。。。”
“40,left430tightens3.caution.”
十一的狀態保持的很好，賽道逐漸收縮成小路，這讓來自後方的超越更加困難，更何況十一領先出的優勢已經難以被追趕。
差距仍在繼續加大，十一依仗著賽車出色的機械效能不停地試探著輪胎抓地力的極限，他已經將這頭暴躁的野獸完全馴服，失控似乎是不可能的。
現場的氣氛也在此刻達到了高潮，觀眾們都被十一危險的駕駛方式所吸引，沉迷於這速度的盛宴。
“Rightintoopenroad,油門到底，馬上衝線了！”李佳怡的聲音有些激動。
十一的賽車排氣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速度突破180km/h，場景在眼前急速轉換。
“衝線了，巨大的優勢領先，十一憑藉絕對的實力獲得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如此來看十一現在近乎已經可以鎖定冠軍了。”
粉絲一擁而上，連綿的小雨完全沒有阻擋他們的熱情。
“Yes！”十一激動地砸向方向盤。
‘我們做到了！“李佳怡解開安全帶，與十一擁抱。
記者們爭相拍下這一畫面。
“等等，我們收到訊息，十一所在的車隊裡的車組成員自曝違規操作，裁判做出了罰分判罰，車隊竟然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罰分懲罰，將罰分算在了十一身上，這個訊息真是驚人，雖然十一在本賽段獲得第一，但是在罰分後在計分板上居然要落後與羅斯。”
在得知此訊息後觀眾都看出了問題所在，這很明顯是車隊在利用手段打壓十一，幫助羅斯奪冠。
“黑幕！”
“不公平！”
粉絲們當場開始了抗議，但是大賽組委會並沒有對此做出反應。
“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吧？”羅斯不慌不忙的衝線後將車停穩在十一面前。
十一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是嗎？”
“是又如何？”羅斯在一旁抱著雙臂，得意的笑了。
“可笑，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下午的賽程是加分路段，你知道你不可能贏了我的，冠軍還是我的。”十一仰起頭，鄙夷的看著羅斯。
“那就見分曉咯。”羅斯擺了擺手，暗自離去。
總決賽的賽段分成兩段，下午的賽程是超級加分路段，在十一與羅斯積分差距極小的情況下就顯的超級加分路段至關重要。
下午雨水漸漸變大，泥土與雨水混合散發出森林的芬芳，最後一段將會是山路，難度極大。
“各位觀眾下午好，最新情況，雖然早先對十一的判罰引起了不小爭議，不過裁判組決定保持這個決定。”
“現在個各車組成員正在進行賽車的檢查，在確認完成後就可以出發，等等，我們收到訊息，十一的車輛出現故障，正在檢修，這可能要耽誤一定時間。”
“具體情況我們也未知曉，不過比賽馬上就要開始，目前看來十一開局不利啊，希望問題能夠快速解決十一仍有希望奪冠。”
維修點裡，十一與機械師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混蛋，哪有什麼機械故障，閃開讓我比賽！”十一沒想到他們居然會這麼卑鄙，連這種手段都用。
”對不起，十一，老闆的命令，都是混口飯吃，沒必要朝我發火。“機械師攤開手，面露難色。
“滾開！”十一推開機械師，想強行進入賽車。
“十五分鐘，老闆讓我拖住你十五分鐘，他覺得如果你落後的太大你就會放棄冠軍的爭奪。”機械師進入賽車將車輛反鎖。
“我拖家帶口還要還房貸，這份工作是我的全部，你奪冠了冠軍是你的，我們卻都要倒黴，你不應該跟廠商作對的。”
十一搖了搖頭，表情從憤怒變為無奈最後慢慢變得釋然。
“十五分鐘，十五分鐘，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了？”十一將關節按得咔咔作響。
“我們得知十一的車出現機械故障，目前仍未修復，其他車手已經出發，這讓十一已經有了巨大的劣勢，看來是與冠軍無緣了。”
“好了，十五分鐘，我的任務完成了。”機械師雙手一攤，將車輛解鎖，迅速下車，然後慌忙的逃跑，頭也不回。
十一什麼也沒說，和李佳穎坐上了車，二人都沒有說話，車裡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十一眯起眼睛，心裡彷彿燒著一團火。
“無論如何，在我心裡你已經是冠軍了”李佳怡對十一安慰著。
“若心存疑，放手一搏。”
引擎轟鳴聲響起，十一彈射起步，巨大的馬力突破了輪胎抓地力，但是當速度突破一定界限，尾翼和空氣動力元件提供的下壓力在急速下又將車壓了下來，重新恢復抓地力。
“L2intoBump,Narrow,70,R4and6Left.”李佳怡熟練地報出路況。
“太好了，我們看到十一已經進入了賽道，看來機械故障已經修復，不過現在他已經落後太多了，奪冠還是極其困難的。”
“30,3Left,CareNocut”
塵土飛揚，泥土四濺。
十一的心神完全的沉浸其中，所有的情感消散，剩下的只有絕對的專注。
“我們可以看到天氣情況突變，目前下起了大雨，這對於車手有著很大的阻礙！看來十一完全受到影響，他仍舊保持了昨天一樣的態勢！我們可以看到十一正在追趕差距！”
雨水冷卻了發動機使得其可以連續高功率執行，好幾次過彎時車輛即將失控，十一透過連續的反打硬是救了回來，如此拼命地開法自然讓粉絲們捏了一把汗。
“該死，慢下來，你贏不了的！”車載電臺傳來經理慌亂的聲音，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他低估了十一的倔強，他將十一逼迫到這種程度最後的結果只可能對自己不利。
十一順手關掉了電臺，全神貫注在路上，雨水拍在引擎蓋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泥水擋住了大部分玻璃阻撓了視野，但是李佳怡就是他的第三隻眼睛。
“60,lineinto2,R2overabumptightenstoahairpinoveraditch.”
泥土，燃燒的輪胎，汽油混合的味道刺激著十一的神經，雨水落在引擎蓋上瞬間被高溫蒸發，轟鳴的發動機聲浪震天。
“十一居然在落後整整十五分鐘的情況下追趕上來後幾位車手，漂亮的超越！十一的均速甚至已經到達了140以上，這是前所未有的！與十一對比他們簡直慢的像烏龜一樣！”
斯巴魯車隊派人在十一必經之路上揮動旗子希望干擾十一希望讓他停下來，但是十一絲毫沒有減速，揮旗子的人只能側身翻滾才勉強躲過。
“我的天哪，他居然真的追趕了上來，他真的太快了，如此完美如此極限的操控，他真的壓榨出了這輛怪物級別的拉力賽車的全部效能。”
大雨絲毫沒有減輕觀眾的熱情，沿著拉力賽道一大早就有人披著雨披前來觀賽，十一所到之處屆時歡呼聲連連。
羅斯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的十一，內心的震撼無與倫比。
“這。。。這怎麼可能，他不是被拖住了整整十五分鐘嗎？”
在一個連續的彎道十一如同游龍一般絲滑的掠過，並在最後一個彎道的外圈超過了羅斯。
“不！！！”
“超越了，十一已經超越了羅斯處於第一，以十一的這個狀態差距還會繼續擴大，多麼驚人的反轉，不可思議，這絕對是我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比賽，沒有之一！”
“Rightinto5，CrestRight，Leftinto3n.c.100Rightinto1tidyintoL2300!!JumpLeft2/kickintoRight3“。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十一感覺時間變慢了，周圍場景變得簡單，意識變得純粹。
拉力賽是車手耐力和毅力的考驗，連續多日的比賽對於車的機械可靠性是很大的考驗。
“Leftinto4,Rightovercrest”
多次的練習肌肉記憶展現，手撥變速來回升降檔，油門剎車相互配合，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十一感受著慣性，車身回正，油門踩死，車內空氣變得焦灼，雨水打在車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周圍觀眾的歡呼，腎上腺素分泌，心臟快速跳動。
“勝利嗎，冠軍近在咫尺了。”十一此時此刻彷彿與他的愛車融為了一起，人車合一，就好像在操控自己的身體，每一個直道，每一個彎都以完美的角度切入。
“Squareleft,Care”
十一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完美，這種流暢到極致的爽快感，汽車傳遞的路感流過全身，專注到忘記呼吸，那是意志與技巧絕妙的碰撞，是一個賽車手最完美的表演。
“Squareleft,Care”
十一的此時此刻感受到精神都得到了昇華，那是勝利的感覺。
“Squareleft,Care”
“嗯？”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Squareleft,Care”
突然詭異的連續機械女聲播報響起，就好像是詛咒一樣灌入了大腦無法刪除掉。
車內紅色燈光閃動，再看外面哪裡還有什麼拉力賽道，明明是一片赤紅。
“啊啊啊啊！！！！！！”一聲女人的悽慘尖叫聲在車內空間中炸響，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十一突然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了。
記憶一瞬間湧來，湧上大腦，隨之而來的還有愧疚感，恐懼，和先要逃避的念頭。
“不，否認它，不要！“十一痛苦的抱頭，但是鬼使神差的，十一艱難的轉頭看向副駕駛。
在十一轉頭的那一瞬間，一雙眼睛與他正好對視，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憤怒，指責，痛苦，種種情緒充斥其中，僅僅一對視就彷彿炸彈爆炸一樣撕破了十一的腦子。
那是一個女孩，那本是一個漂亮的女孩，但是此時此刻她在火中掙扎，女孩皮膚被烈火灼燒，留下醜陋的疤痕，火焰燒焦肉體散發出烤糊的臭味，女孩的身體瘋狂扭曲掙扎，除了痛苦的哀嚎什麼也做不了。
女孩的身體被燒成焦炭，但是還是沒有停下悲鳴。
十一身子靠向左邊，右手撐住，解開三點式安全帶，左手摸索著尋找門把手，用力一推，然後順著這個力滾下車。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你又一次選擇了逃避嗎？”
突然間天昏地暗，一陣機械與血肉交雜的嘎嘎作響聲響起，半夢半醒中，十一從中看到一個巨大的機器，無數精密的齒輪在其中轉動，精巧的細節，宏偉的輪廓，三條細長的類昆蟲類巨足吊著一個著一個人，那個人的臉怎麼也無法看清，他伴隨著機器的噪音從空中緩緩降落而下。
恐懼感席捲全身，大夢初醒，記憶湧了上來，十一掙扎著想從噩夢中清醒，身體卻不聽使喚。
“該死！”
十一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劇痛傳來，大腦彷彿像炸開一樣，雖是大夢初醒但是那種深切，真實的情感在清醒時感受的更加透徹，那是悲痛，悔恨，絕望交融的情感，而更多的是結局已定，物是人非的麻木感，更多的記憶湧現，一滴淚水劃過眼眶。
過去的記憶總是趁著自己毫無的防備的情況下襲擊，輕輕顫抖的手擦拭掉眼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