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兵
王小花用叉子插起一塊生的三文魚片，放在口中細細咀嚼，露出滿足的表情。
海瑟薇和十一這兩個人不愛吃魚，對盤子裡的生魚片很牴觸。
十一用叉子擺弄著生魚片，久久沒敢下嘴。
“你點的魚酒。”
服務員將一個金屬容器端了上來，放在十一的面前。
魚酒是鉅艦上的特產，由於缺少糧食，無法釀酒，就將魚磨成魚糜，然後經過發酵製成酒。
十一聞了聞酒的味道，皺起了眉頭，聞起來怎麼有種鯡魚罐頭的臭味。
小小嚐了一口，然後立刻吐了出來。
“好惡心的味道啊。”
魚酒入口非常粘稠，非常鹹，又腥又臭，回味是酒精的苦味，非常難喝。
就是這樣難喝的酒，在這個小酒館裡卻很受歡迎，因為它含有酒精，人們可以從中獲得暫時的麻痺，在這樣的末世裡能夠獲得一時的逃避是一種奢侈。·
“把你的酒拿遠點，不要讓我聞到這個味道。”
海瑟薇將魚酒推走，一臉的嫌棄。
王小花好奇的接過魚酒，喝了一口。
“還行啊，就是很鹹，味道雖然有點奇怪，但是還可以接受吧。”
王小花感覺十一和海瑟薇有些大驚小怪了。
“難以置信，不過聯想到你在基地城吃的那些東西，我現在強烈懷疑你沒有味覺。”
十一搖搖頭，吐槽道。
“好了，趕緊辦正事吧。”
海瑟薇催促二人。
這裡是鉅艦中層的一個小酒館，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打探訊息。
小酒館不大，只是一個小小的艙室，裡面安了兩排金屬座椅，空間很小，空氣渾濁。
酒館裡昏暗的白熾燈光一閃一閃，這是電路老化導致的，但是沒人能修的好，因為老化的不是某一個電路，而是全部的的電路。
來到這裡的酒客大部分都是為艦載政府工作的。
工人常年生活在船艙底層，日夜勞作來維持鉅艦的運轉，特別是鉅艦目前老化嚴重，事故頻發，所以沒有閒情逸致來這裡喝酒。
運轉一個小型社會還是需要公務員的，這裡的酒客大多數都是這種型別。
觀察了半天，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目標，十一出動。
充分發揮了自己自來熟的特性，端著那瓶喝不下去的魚酒就坐到了一位已經喝的半醉的酒客身邊。
他晃了晃那瓶魚酒。
“大叔，再喝點？”
那個酒客瞥了一眼十一，用喝醉的腔調說道：
“你誰啊？”
“你管我是誰？今天酒管夠，你只需要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
十一順勢坐下，將那瓶魚酒遞了過去。
那人眼睛一亮，將魚酒摟在了懷裡，然後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他是怎麼喝得下去的？”
十一在心裡暗自腹誹。
“再來一瓶。”
舉手示意繼續上酒，然後仔細觀察眼前這個人。
他一半的頭髮已經花白，擺著一副臭臉，臉上皺紋很多，看上去年齡在五十歲左右。
身上穿著髒兮兮的背心，外面套著老舊的軍隊制服，多次清洗已經洗的發白了，他胸口彆著幾枚勳章，身上雖然已經發福但仍可以看出曾經的訓練痕跡。
“以前在軍隊服役過？”
十一憑藉自己的觀察詢問。
他抬眼瞅了一眼十一，仍是一副漠不關心的狀態。
有些尷尬，直到又端上來一瓶魚酒，那人再次一飲而盡，兩瓶酒下肚，這才開啟了話匣子。
“你想問什麼？”
他用胳膊肘支撐著身體，臉上已經出現了紅暈，擤了擤鼻涕，用髒背心隨便一擦。
“我們年輕人，從來都沒參過軍，所以好奇外面的怪物是什麼樣的，大叔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十一最想知道的情報就是關於海中出現的怪物，提前知道是什麼型別的也好做出應對。
“你要服兵役了？”
大叔狐疑的看著十一，顯得有些疑惑。
十一點點頭，這裡的所有居民都要服兵役三年，自己看上去還很年輕，騙人說自己是服兵役的年齡完全沒有問題。
“像你這種義務新兵不會被派遣執行什麼任務的，最多的就是巡邏和維安工作，怪物要麼不襲擊，一旦襲擊就是傾巢出動，你運氣好估計三年幹完都見不到怪物，你要是運氣不好.....”
大叔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眼神陷入了回憶中。
“三十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樣，是個義務新兵，那時候正趕上一次怪物潮，老兵打的都快死絕了，就得靠我們這些新兵頂，嘖嘖，那真是地獄一樣啊。”
“能講講那次怪物潮嗎？”
十一又點了一瓶酒，不過這次沒有遞給大叔，而是拿了一個杯子給他倒酒，不能讓這個傢伙一下子喝醉了，不然怎麼問情報。
大叔看著十一這小子挺上道的，於是也樂得講講當年的故事給他聽。
“百慕大三角絞肉機，三十年前生死存亡的一戰，現在你們這些小子，都不知道學習了，整天就是弄那些有的沒得，你但凡要是讀一點歷史，就不會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大叔搖了搖頭，語氣裡有些無奈。
沒人知道鯤鵬號還能堅持多少年，也許明年大家就一起完蛋，所以鉅艦上的年青一代突出一個活在當下，學校也是快樂教育，總之就是集體擺爛。
“那是一年夏天，鯤鵬號追著一批金槍魚群向著西前進。”
“那年是我服兵役的第一年，大頭鞋，舊軍裝，手裡發一把制式95步槍，每天就是上警戒塔看海景，呵呵，當時還覺得無聊，現在想想，真是.....”
\"現在我寧願能像當時那樣無聊一輩子。\"
大叔搖搖頭，喝了一口小杯子裡的酒。
“鯤鵬號當時一路捕魚收穫頗豐，直到路過舊世界已經沉沒在海底的佛羅里達，進入百慕大三角區域，準備一路穿過北大西洋。”
鯤鵬號必須不停捕魚才能填飽船上人的肚子，於是每年都會追著魚走，有時候北半球進入冬季寒流湧來導致休漁期，就要穿過北大西洋來到南半球。
“本來以為是一次單純的捕魚行動，沒人會想到.....”
大叔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