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者
“走吧，我帶你去看現場，一邊走一邊說。”
海瑟薇端著咖啡，招呼十一離開。
波普區的街道很乾淨，路上有自動清理機器人來回忙碌清掃，一路上車輛來來往往，透過複雜的交通系統並不擁堵，一切都井井有條。
“你住在這裡？”
這裡的房租肯定高得離譜，沒想到海瑟薇還是個富婆。
“我家在這裡，外面也租了房子，偶爾也會回來住，畢竟離上班的地方近。”
海瑟薇和雲疊一樣都是上城區的孩子，從言行舉止就能看出來了，他們的身上有一種自信，對待生活很淡然，不急躁，這和王小花完全不一樣。
“那你為什麼要去私鏈呢？按理說你應該看不上這點錢吧。”
“為了變強啊，普通人進入私鏈也許是為了賺錢，我們則是為了磨礪自己，你不也是這個目的嗎？”
海瑟薇覺得有些奇怪，感覺十一總是會問一些眾所周知很基礎的問題。
“我單純是覺得挺刺激罷了。”
十一實話實說，他對金錢沒什麼太大的慾望，對力量的渴望也沒那麼大，私鏈裡最吸引他的是險象環生，刺激的戰鬥。
二人走到了一個住宅區，這座建築就像一個不規則的異形魔方，霓虹彩燈投射在建築物上呈現迷幻的色塊。
其中一個方塊是鮮紅的顏色，那裡就是命案發生的現場。
“走吧，坐電梯上去。”
公寓樓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三聖重工的治安守衛正在保護現場，樓裡的居民圍在發生命案的現場門口，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
”真是難以置信，我們這裡居然會發生命案。“
“要我說肯定是從下城區過來打工的窮鬼們乾的好事，就應該限制這幫賤民來上城區。”
“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各位的爺爺奶奶輩誰不是從下城區打拼過來的？至於這麼歧視嗎？”
“我就不是，我是真正的本地人，就看不起你們這些外面來的，弄得波譜區越來越擠，越來越亂。”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不是我們的貢獻波譜區能有現在的規模嗎？”
現場圍觀的居民出現了小規模騷亂。
“停停停，別吵了，上探所的人來辦事了，都散開。”
治安守衛對著居民毫不客氣地喊道，粗暴地破開一條路，供十一和海瑟薇進去。
一聽三聖重工派上探所的人來調查了，所有的人都安靜了。
上城區偵探事務所就是三聖重工的權威代表，和刺客聯盟一起在一定程度上類似克格勃或者東廠的存在，在波譜區有著很高的社會地位。
波譜區是多元文化區，各種文化混居，語言說得最多的是中文和英語，雲疊就是出生在波譜區，這也是他血統非常複雜的原因。
海瑟薇走在前面，十一緊跟其後，進入了那個純紅的公寓房間。
公寓裡不大，五十平方左右，兩室一廳，很緊湊，但是各種傢俱一應俱全，而且很有設計感。
屋子裡一股焦糊的味道，很難聞。
“紅光能不能關一下，晃得我頭疼。”
十一捂著眼，有些不適。
“警戒模式關閉。”
電子合成音響起，刺眼的紅光關閉，普通燈光亮起。
這才看清楚案發現場。
二人在看到現場時都是瞳孔收縮，面露震驚之色。
這個現場實在是有些慘烈。
男死者躺在廚房地上，死法極其慘烈，整個房間裡血噴得到處都是，死者已經面目全非了。
看樣子並不像被什麼東西刺死的，如果是隻能是被鈍器砸死，而且是多次重擊。
因為死者的樣子就像從內部爆裂開來一樣，有點像被電漿槍擊中，血液先沸騰然後導致身體爆炸。
“紅光是公寓裡安裝的智慧家居系統，應該是這家主人的慘死自動觸發了警戒模式，導致系統自動報警了，治安守衛根據條例只封鎖了現場，直到我們的到來才重新開放。”
海瑟薇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緣由。
“播放警戒模式開始前的錄影。”
海瑟薇對著空氣說話。
“正在播放錄影。”
電子音再度響起，一道立體投影出現在房間中，那是案發當時的錄影。
錄影裡有十幾個人，看上去是一個派對，客廳正在播放著電視節目，眾人圍在一起，在廚房裡有說有笑。
受害者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段時間電視，摸了摸肚子，然後站起走到廚房，畫面自動跳轉到廚房的攝像頭，他從冰箱裡拿出一個披薩，放進微波爐，加熱，然後站在原地等待。
“一切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十一疑惑地說道。
“接著看。”
海瑟薇抱起胳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錄影。
廚房裡響著電視機裡的節目聲和微波爐的嗡嗡聲，毫無徵兆地，受害者突然站起，捂著頭。
“呃，啊。”
受害者臉上展現出痛苦的神色，抱著頭站在客廳、
“嗚，啊啊！”
受害者發出一聲慘叫，然後突然跪倒在地，他身上的肉莫名其妙地動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蠕動。
“噗。”
受害者的胸口突然爆裂開來，血液噴射出來，射到天花板上留下印記，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反應。
沸騰的血液從身體裡不斷流出而出，在公寓裡噴灑得到處都是，就好像一場血雨。
受害者掙扎了幾下就死透了，癱死在地上，內部壓力失衡，皮膚嚴重變形，已經沒有了人樣。
和受害者在一個房間裡的派對眾人全部驚呆了，有的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有的人驚恐的尖叫，然後沒命的逃跑。
詭異，非常詭異的死法。
“我有點起雞皮疙瘩，要不咱出去聊？你確定這個屋裡安全嗎？”
十一後退兩步，很明顯慫了。
“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
海瑟薇投來了鄙夷的眼神。
受害者死法實在有些詭異，莫名其妙的暴斃，目前來看最有可能的是擁有戰鬥系腦域天賦的人作案。
“查查類似腦域天賦的擁有者，篩選一下就找到兇手了。”
十一給出了自己的方案。
海瑟薇搖了搖頭。
“應該沒那麼簡單，在波普區用腦域天賦作案是一件很蠢的事情，這樣會留下大量證據，透過公司的資料庫很容易就能查到。”
雖然這麼說，海瑟薇還是把案情報給了上探所的情報部門，篩查一下類似的腦域天賦擁有者。
“還好有錄影，不然你就得舔受害者一口了，我想你平時口味一定很重，不然你這個天賦就沒法用了。”
十一調侃著海瑟薇的腦域天賦，緩解著緊張情緒。
海瑟薇白了他一眼，現在她都懶得和這個傢伙計較了。
情報部門效率很高，很快就把可能的名單篩選了出來。
“果然，排查不出相似的死亡場景，能做到這種效果的天賦存在，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在波譜區，做不出嫌疑人名單，這就說明不是用腦域天賦作案的。”
“有沒有可能嫌疑人隱藏了自己的天賦。”
“不太可能，只要你是出生在基地城，公司開發的AI肯定會記錄你的腦域天賦，除非……”
“除非你是被選中者？”
十一知道海瑟薇想說什麼。
“那都是傳說，我們作為偵探基本可以不考慮這種情況。”
看來自己的被選中者身份還可以隱藏一段時間。
海瑟薇扶著下巴，努力思考其中關鍵。
“微波爐。”
“什麼？”
十一疑惑。
“受害者死之前開了一下微波爐，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其中會不會有關聯。”
海瑟薇提出了一個思路。
“對啊，死者的血液從內部沸騰，這有點像被微波爐的原理。”
微波爐是利用內部的磁控管，將電能轉化成微波能，以高頻微波穿透食物使其分子以每秒鐘二十四億五千萬次的速度快速振盪，從而產生熱量。
死者的血液先沸騰，然後從內部爆裂開來，因為脂肪，水，蛋白質這些物質是最先被激發加熱的，整個過程用不了三分鐘。
“那不對啊，為什麼只有受害者收到了影響，派對裡的其他人卻毫髮無傷呢？”
十一想到了其中關鍵。
海瑟薇點點頭，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二人走到了廚房，目光看向那個微波爐，微波爐裡還放著那個受害者到死都沒吃到的一片披薩。
十一套上手套，拉開微波爐的門，將披薩拿出來。
“披薩還是冰的，奇怪。”
按理說披薩在微波爐里加熱過，就算重新放涼了也只會是室溫的，不會是從冰箱裡拿出才有的的冰涼狀態。
海瑟薇細細地觀察了片刻，從包裡掏出一個塑膠證物袋，撐開。
十一將披薩放進了證物袋。
“能將人加熱到爆體而亡的微波爐真的存在嗎？”
十一詢問海瑟薇。
海瑟薇點點頭。
“功率夠大應該就可以，但是微波殺人為什麼可以隻影響受害者，這點我想不明白。”
十一開啟手機，透過系統付費搜尋了關於微波爐的相關知識，閱讀了起來。
海瑟薇則是開始詢問現場的居民，調查受害者的身份和社交圈。
看熱鬧可能是人的本性，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居民裡有人認識受害者。
“他叫漢斯，是三聖重工機械製造部門的人力主管，四十五歲了還是單身。”
“他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可能會有吧，他平時有些耀武揚威的，仗著自己是人力主管總是看不起別人。”
“哦，這樣啊，能不能給我一個姓名？那些可能和他有仇怨的人。”
眾人搖頭。
“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們也不是很瞭解，建議去問他的同事，反正在這裡就算是鄰居也是互不認識的，大家都是各忙各的，頂多見面打個招呼，根本就不熟。”
“派對上都是什麼人？有人知道嗎？”
“不認識。”
眾人搖頭。
調查到這裡陷入了僵局，急需一個突破點。
就在這時，十一從門後走了，手裡拿著一個金屬做的東西，對著海瑟薇緩緩說道。
“我想明白他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