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鋒
身為江湖散修，秦鴻並沒有太高深的功法，但他數十年用一刀，已然將自己的刀磨得夠快夠強，他掌握的刀法，是嫻熟的殺人技。
葉秋白只覺一股刀風直撲自己後心，雙腳一錯，微微避開。
斬邪發出淡藍的光芒，跳入他的右手，朝上一架。
砰！
兩刀相擊的一瞬間，發出劇烈的響聲。
葉秋白後退了三步，而秦鴻則退了兩步。
這廝的力量倒是很大。
葉秋白有些詫異，從這一刀裡他大概摸清了秦鴻的修為底線。
養氣大成。
雖然不知道他的功法到了第幾重，但秦鴻絕對有養氣大成的戰力。
不過養氣大成與養氣大成之間也有明顯的差別。
畢竟奇經總共有八脈，打通一條便算養氣大成境，打通八條，也在養氣大成境。
葉秋白自己便是養氣大成，自然不會太過畏懼。
只見他架開秦鴻的虎頭大刀，身形一擰，也朝秦鴻衝去。
與秦鴻比起來他的力量稍顯薄弱，但他的速度更快，更加靈活！
秦鴻見葉秋白朝自己衝來，不慌不忙，掄起大刀，使得密不透風。
他畢竟曾是酈城周邊的悍匪，身經百戰，臨場經驗十足，自然知道自己的弱點便是身型太重，容易被靈活型對手纏上。
為此他專門鍛鍊過自己小範圍內的格擋。
只聽見一陣叮叮叮的響聲，葉秋白的攻勢被秦鴻一一化解。
但秦鴻心裡卻一沉。
在這一連串的響聲中，還夾雜著少許咔嚓咔嚓的聲音。
秦鴻知道那是他的虎頭刀發出的悲鳴。
雖然二人實力相差不遠，但葉秋白的兵器顯然更勝一籌。
雖然現在他還無法將斬邪的威能催動到最強時刻，但單憑斬邪本身的材質便勝過尋常兵器了。
秦鴻的虎頭刀也算是精品，但並未入利器品級，只能算凡兵，跟其他武人交鋒倒是夠了，對上極品利器的斬邪刀，就顯得力有不逮了。
一片片黑色的鐵屑自虎頭刀上滑落，秦鴻忽然咆哮一聲，“老子縱橫酈城多年！絕不會敗在你的手下！”
既然兵器不佔優勢，他只能立馬使出絕招。
“裂地！”
只見秦鴻喝了一聲，雙手握住刀柄，全身綻放驚人的氣勢。
這一招“裂地”刀法算不上多麼高深的武學，但卻蘊含他用刀數十年的經驗心得，可以說是最契合他自己的刀法。
一刀揮出，秦鴻的信心亦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正是這一招，他斬殺對手數十人，更藉此突破官府的包圍。
虎頭大刀發出呼嘯，一片落葉落在揮刀的軌跡，直接被凌厲的刀風劈成兩半。
面對這一刀的壓迫，葉秋白神色終於慎重了一些。
他後退半步，蓄勢向前，斬邪跟著手在半空飛舞，自帶的微藍光輝彷彿皎皎明月。
砰！
兩刀交擊，外邊的塵土亦被這一股巨力吹起，葉秋白黑髮飄揚，透露出幾分不羈。
一團塵土中，一個巨大的身體倒飛而出，手中大刀在空中解體。
一個矯健的身軀從飛揚的塵土中鑽出，向那倒飛的身影追去。
秦鴻臉色灰敗，嘴角溢血，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身前。
在那裡，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長刀，穩穩停在他的喉嚨前。
“好刀，好刀法。”秦鴻聲音有些沙啞，多年仰仗的兵器被一擊擊碎，而他自己的刀法亦被這年輕人從正面破得乾乾淨淨。
“這一刀叫什麼？”
葉秋白清冷的眸子掃了秦鴻一眼，確認對方再無反抗能力，這才開口道，“日月有常，星辰有行。”
此乃星河刀法的第一式，頗為繁雜，葉秋白也是近幾日接連戰鬥，才參悟出的一式刀法。
秦鴻雖然失去了反抗之力，葉秋白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畢竟他出來就是為了清理身後的尾巴。
“生死交鋒，你死我活，無所不為。你不會還寄希望於我會停手吧？”
看到秦鴻似乎死了心一般，葉秋白淡淡道，持刀緩緩逼近他的喉嚨，“到了下面，記得不要再接這樣的懸賞了。”
他心裡並無太多波瀾。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還有小傢伙的命，這些日子他已經下了不少狠手。
跟一個月前的自己比起來，他的精神面貌幾乎有翻天覆地般的變化，人也變得殺伐果決起來。
一刀封喉。
秦鴻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他再也不能以“秦鴻”這個名字行走江湖了。
城南算命的批文竟一語成讖。
葉秋白四下掃了掃，周圍的客人紛紛低頭，避開他的目光。
秦鴻的戰力在武人中已算不錯，對上一些尋常人更是殺人利器般的存在，但在葉秋白手上卻連十招都沒能走過。
養氣境之內，他的戰力已算不錯，除了那些將奇經八脈全部打通，就差煉化玄關一竅，開天地之橋的半步入道境，其他人對上他的星河刀法都難能討好。
一來他自身真氣渾厚，修行的乃是仙神級寶典《天問》。
雖然此功入門艱難，到目前為止也只是修為比同階武者更加渾厚，但葉秋白相信仙神級功法不僅止步於此。
二來星河刀法亦是名副其實的“秘傳寶典”，此品階的功法相當於入道境層次的功法，放在江湖上足以成為一些小家族的立族根本。
武者習武講究財法侶地，其中“法”便是功法，代表一名武者能夠達到的高度與他自身的水平。
修煉三流武功的散修，自然比不上修煉神功秘籍的大派真傳弟子。
葉秋白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派真傳，但出身比起這些散修好了不知道多少。
星河刀法輔以斬邪刀之利，對陣秦鴻這類沒多少背景的苦哈哈刀客，要是還不能獲勝，那他葉秋白乾脆別出來混了。
殺死秦鴻後，葉秋白沒怎麼耽誤，俯下身子在秦鴻懷裡摸了摸，倒是摸出來不少戰利品。
一張面值五百兩的銀票，幾瓶治療外傷的藥粉，加上一串鑰匙。
葉秋白咧嘴笑了笑，江湖仇殺雖然兇險，但若是安全活下來，收益還是很大，他已經漸漸愛上了這種感覺。
......
秦鴻之後，葉秋白陸陸續續又清理了不少尾巴，其中不乏有秦鴻這般身手的人，但隨著葉秋白對星河刀法第一式的掌握漸深，收拾起來的功夫也越發快速。
直到他在一處竹林碰到一個劍手。
那是一個獨臂的中年人，鬍子拉碴，似乎不修邊幅，但一雙眼睛卻明亮得很。
葉秋白看了看他僅存的左手。
他的左手骨節分明，沉穩有力，一看便知是使劍的好手。
葉秋白曾經便夢想成為一名劍俠，但機緣巧合下卻練了刀，儘管如此，他對於這類純粹是劍客氣質的人還是頗有好感，似乎能在他們身上感受自己未曾接觸過的劍。
“劉松源？”
葉秋白攔住此人的步伐，問道。
他的臉色非常認真，蓋因此人乃是天涯海閣的人給自己的情報中戰力最強的那一個。
根據情報所述，劉松源的實力儼然已經達到養氣境的巔峰。
劍修雖然不擅長其他手段，但攻伐也是出了名的凌厲，對上這一位對手，一不小心的話，他說不定會有隕落的危險。
但此人又是自己必須要面對的敵人。
劉松源脊背微微拱起，這是他遇到強敵時的自然反應。
倘若你想對付一個人，但是還未對上他，那個人便站在了你的面前，那麼你的表情便和劉松源的差不多。
“葉秋白...”
劉松源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名字。
這是他一家老小富貴發達的保障。
葉秋白點了點頭，道，“聽說你要殺我。”
劉松源道，“實在抱歉，雖然跟你無冤無仇，但閣下的性命金貴得很，所以...”
他緩緩拔劍，一身氣勢變得鋒利危險。
“所以...閣下的性命，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譁——
一聲清脆的劍響，劉松源率先搶攻了。
他素來不喜廢話，既然已經為敵，那直接開打就好了。
歷來練左手劍的，要麼是天生左撇子，要麼因為右手殘廢，因此左手劍的劍路也素來奇詭狠厲。
但劉松源的左手劍卻還有些不同。
他已然將左手劍練得登堂入室，施展開來迅如疾雷，並無一份陰狠。
但這樣的劍路反而讓葉秋白更不適應。
因為左右手的細微區別，左手出劍的角度幾乎與正常出劍截然相反，加上劉松源這麼快的拔劍速度，一開始便將葉秋白壓在了下風。
一道道凌厲的劍氣縱橫，直接將這片竹林破壞了大半。
葉秋白麵色不變，一道靈符從懷中跳出。
這道靈符由黃紙書就，散發著金色微光。
正是一道金剛符。
金剛符會在施符者的身體表面附上一層淡淡的防禦光暈，足以抵抗入道境高手的全力一擊。
而若是換算成抵抗養氣境的攻擊，依據敵人攻擊的頻率與殺傷，最多能維持一刻鐘。
葉秋白修為有限，並不能將此符的威能完全激發，但僅僅攔下劉松源的劍氣卻是夠了。
昔日他的師叔蘇瓔珞曾經賜下名為“黑月靈盤”的利器級寶物，葉秋白卻幾乎沒怎麼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