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閉目沉思
在衝完涼後，韓信拿了一床涼蓆鋪在曹小妹房前。
躺在涼蓆上，韓信閉目養神。
但他雙目一閉，曹小妹往日笑靨如花的面容便清清楚楚地在腦海中浮現。
韓信就不由地暗暗自責。
心想天降隕石那天自己如果沒有那麼多事,不冒冒失失地在隕石上刻字就好了。
村子裡的人也就不會遭到如此慘絕人寰的血腥殺戮，全部稀裡糊塗、莫名其妙地慘死在官兵的砍刀之下。
若非機緣湊巧，曹小妹也已經成了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之鬼。
一想到這裡，韓信不由地不寒而慄。
這些村民雖然不是自己動手殺的，但是他們的死亡跟自己那天幼稚的行為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沒有自己那天無聊的行為，曹小妹的遭遇也不會變得這麼悽慘，這麼孤寂無助，我見猶憐，是自己害了她。
也害死了這麼多善良純樸，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鄉親。
害得曹小妹孑然一身，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他愧疚不已，追悔莫及。
他想，自己要不要把隕石上的字是自己刻的這件事告訴鍾離昧和曹小妹,他思考半天決定不告訴他們。
原因很簡單，他需要她愛他，而不是恨他，他需要一個愛人，而不是一個仇人。
而且,這確實也是此時此刻最正確的選擇，唯一可以有的選擇。
如果他把真相告訴了曹小妹，曹小妹立馬會跟他拼命，再也不會接受他們的幫助，而此時沒有他們倆的幫助，她一個人在這裡會死的,他確信。
曹小妹心裡的恨意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加上對他的了，否則她會撐不住的。
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該為當時愚蠢無知的行為承擔起責任。
今後他要認認真真地照顧好、保護好曹小妹，讓她以後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生活，再也不要有這麼多痛苦和憂傷。
韓信認為這是自己贖罪的最好的方式。
如果你說他無恥，他確實夠無恥的，但如果你說他聰明，確實這也不失為一種智慧的選擇。
想把有可能把自己當仇人的人變成自己的親密愛人，這種想法還不夠聰明嗎？
他認為承擔一生一世照顧曹小妹的責任對於他來說，義不容辭。
眼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覺得但教能令她一生平安快樂，縱然粉身碎骨，自己亦是心甘情願，萬死不辭。
他不由地胸間豪氣陡升，責任感爆棚。
在衝完涼後，鍾離昧也拿一床涼蓆鋪在旁邊。
他躺在涼蓆上微微地閉眼。
他心想，曹小妹已經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曹家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她從小就依靠父親砍柴賣柴生活，現在父親沒了，她又沒有獨立生活的經歷，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她今後的路在何方？
在曹家莊她沒有謀生的手段，一個人呆在這裡遲早會被餓死的。
即使不被餓死，這裡已經沒有別的活人，倒是有許多剛死的人，她孤單單一個人待在這裡，嚇也得把她給嚇死。
看來，在曹家莊她是待不下去了。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別的親戚可以去投靠嗎？
即使她還有親戚，寄人籬下的生活肯定也是不好過的。
曹小妹從小到大在曹大叔的寵溺之下長大，一直沒有受過什麼氣，突然之間要寄人籬下去過那種看人眼色的生活，估計很有可能她會受不了。
那麼她的未來還有沒有更好的選擇呢？
有一種可能是跟自己和韓信回雲山，請求兩位師尊收留她。
雖然雲山現在也是困難重重，但是兩位師尊聽到她這麼悽慘，肯定會答應收留她的。
反正雲山上人那麼多，也不少她一雙筷子，要說困難也不多她一個人的。
而且看韓師弟的那種痴迷呆傻的樣子，看上去確實是打心眼裡喜歡她，讓她去雲山，他肯定舉雙手贊成，巴不得我這樣做呢。
不過即使她同意去雲山，她年紀還小，不能由她做決定，也得徵得一下她親戚裡面的大人的同意才行，如果她還有親戚的話。
她一個小姑娘一時之間考慮不了這麼多，我雖然不能替她承擔什麼痛苦，但至少應該替她把未來考慮清楚，想明白才行。
這一晚上，躺在門外的兩個男子漢各懷心事，都仔仔細細地在心裡思量了老半天。
最後才都精疲力竭地睡覺了，雙雙發出輕微的鼾聲。
反倒是那個睡在房裡，前途一片渺茫，更應該替自己操心的小姑娘一大早就睡著了。
睡得很安心，很踏實，香香甜甜的。
因為她在看到鍾離昧以後又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覺得自己有了生命的依靠。
她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既然下定決心了，她反而感覺輕鬆了許多，心裡面一塊石頭落了地，所以她睡得踏踏實實、安安心心的。
弟二天日上三竿時，曹小妹換了一身全身縞素的衣服起床了，鬢邊帶了一朵小白花，看起來昨天晚上已經休息好了，臉色也基本恢復了正常。
只見她的臉龐已如當初見面時一般的白皙如玉，柔嫩勝雪。
由於身穿縞素，更顯得她的肌膚嬌嫩雪白，幾乎是吹彈可破。
臉容雖比上次相見時大為清減，但那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神態，似乎使她更顯柔弱俏麗、清秀白皙。
很顯然，對於這個女孩來說，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她又燃起了對生活新的期盼。
這個堅強的女孩沒有被生活的苦難打垮，她勇敢地站立了起來，扛住了生活給予她的沉重打擊。
在鍾離昧他們堅毅的眼神鼓勵以及細心的關心和照顧下，她已然度過了心裡最陰霾的日子，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已然遠去。
對於喪親的切膚之痛，小姑娘不屈不撓地挺了過來。
而且她已經從內心深處準備好要去迎接充滿希望的美好明天了。
韓信在一旁看到精神狀態一下子變得煥然一新，又重新光彩照人的曹小妹，內心暗暗吃驚。
小姑娘抵抗磨難的能力如此之強，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打心眼裡對這個柔韌堅強的小姑娘刮目相看，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忽然之間他盯著曹小妹又看痴了，只覺得世上所有的聲音和人物都已然遠去，在他眼中只有面前這個清秀柔弱的女子，帶著別樣的美麗，迎面而來。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後要用全部的力量，哪怕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去保護面前這個玉軟花柔、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女孩。
從此以後她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信仰，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絕不能再讓她再受到一星半點的傷害。
他要是再做一星半點兒傷害她的事，他就不是人，就不配當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他暗暗在心底發誓。
「韓信把自己的愧疚變成了對曹小妹更深厚的愛，曹小妹能感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