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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老夫竟不如一少年

過了一會,兩人磨好了墨,汪先生說了一聲“開始”,二人開始奮筆疾書。

四周的孩子們圍著二人成了一個圈,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在寫《出師表》的二人,孩子們好奇心重,心裡也藏不住事,就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篇內容,何喬新兩世不知背過多少次,根本不需要思考,靠著肌肉記憶就一刻不停的往宣紙上書寫著。

汪先生雖然教書育人多年,但是也只是一個秀才,勉強算得上是一個讀書人,只不過在這十里八鄉,算是拔尖兒的那一撮人裡的一個。

這個《出師表》是汪先生為數不多,寫的好看,內容又特別熟悉的文章,寫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沒有太過費力。

二人各自在桌子上努力書寫著,遠處出來戴賓陽家烏雞再次鳴叫的打鳴聲。

此時,時辰已經接近中午,與安靜默寫《出師表》的何喬新二人不同,祠堂裡已經喧鬧了起來,原來有的孩子已經回到各自家中叫來了爹孃來祠堂看熱鬧。

孩子嘛!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村長戴賓陽也聞訊趕了過來,看到跟汪先生比試的人是何喬新,也不禁微微愣住。他只聽人說,祠堂裡有少年跟學堂的汪先生比試,沒曾想這個人就是何喬新。

因為何喬新在長溪村住了也算有一段時間了,很多村民都認識他。除了孩子們,每天都要起早貪黑的在學堂所在的祠堂裡讀書,不認識何喬新以外,幾乎長溪村的人都認識這個大善人何喬新。

眾人中大部分村民都不看好何喬新能贏,在他們眼裡,這個有錢的大善人,不可能比的上汪先生,汪先生可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宣德二年的秀才。

而剩下的少部分村民,則是抱著跟孩子娃娃們一樣的心態,來祠堂純屬就是看熱鬧來了,權當是一天勞作幹活前的娛樂而已。

戴賓陽深深地看了何喬新一眼,他比其他人要多瞭解一些,知道何喬新也是一個讀書人,還是有名氣的讀書人。多日來練何喬新教的太極拳,就知道何喬新是有些東西的,如今又敢跟汪先生打賭,恐怕當真有點本事。

轉頭看向汪先生,戴賓陽見汪先生笑容滿面,一副此比必勝的樣子,再想到汪先生飽讀詩書多年,又加上浸淫此道,是此道高手,大善人許是不可能贏得比試。

也許假以時日,大善人成為了文壇名宿,一方大儒。可是今天的他畢竟還年輕,怎麼可能勝過汪先生,年輕人就是衝動,還是太過意氣用事了些許。

又過了一會,日頭正南方向照射到祠堂裡邊,汪先生停下了筆,用鎮紙壓好書寫完成的《出師表》,看向另一側的何喬新。

看到何喬新還在皺著眉頭書寫著,搖頭晃腦後失聲一笑,一聲話語清晰可見的傳進了來看熱鬧的圍觀眾人耳中。

“老夫慚愧啊!這麼大歲數還跟一個不知輕重的毛頭小子一般見識,一會對比完,這郎君恐會讀書求學之心崩潰,造孽啊……!”

魏老七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嘿嘿一笑拍馬屁道:“汪先生高義,想必公子不會跟您計較的。”

“就是!就是!公子也是咱們村的恩人,一個大善人,為人也好,現在估計已經後悔了。”

“兩位都是長溪村的貴人,可不要傷了和氣。”

……

村裡男女老少勸和的有之,附和汪先生言論的有之,總之就是覺得何喬新必輸無疑,毫無勝算可言。

村裡的娃娃孩子們還要繼續學堂讀書,還要靠汪先生教,所以大部分的村民言語都偏向於汪先生,要不是何喬新是資助長溪村的大善人,早就惡語相向了,這就是人心。

何喬新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取來鎮紙壓住四個角,向汪先生嗤笑道:“學生完事了,咱們這就見分曉吧,是咱們互評還是讓村民裡讀過書的點評點評。”

汪先生不以為意,剛剛升起的愧疚感消失無蹤,出言譏諷道:“那就互評吧!免得眾人看了嘲笑於你這黃口小兒。”

黃口小兒,你除了這四個字不會別的了吧?心裡腹誹一番,何喬新露出笑容。

“好啊!聽你的,咱們互評吧,你先我先?”

“你先吧!”表現出大度之態,撫了一把下巴上留的寸許長的白色鬍鬚,汪先生淡淡的回應著何喬新的問話。

這老頭,比我這何小狗都囂張,一個解元公都沒你這般風頭氣勢。

何喬新也不謙虛客氣,直奔汪先生的桌子,來到桌子旁,拿起了汪先生的《出師表》仔細端詳,點頭不止。

圍觀的眾人,看到何喬新時不時的點頭,以為何喬新是被汪先生的書法震撼到了。剛剛靜下來的祠堂裡,再次響起了喧囂聲,言語之間充滿了對汪先生的讚美。

汪先生也是臉上喜悅之色愈發濃烈,已經難以言喻,手都開始了顫抖,寶刀未老啊!

何喬新放下了手中寫滿《出師表》這篇文章的宣紙,臉上無喜無悲,剛才還以為汪先生既然敢提出來比試書法,書法方面肯定是有一手,沒想到的是汪先生的字——比他真的差遠了!

不是說汪先生的字不好看,跟一般讀書人比,汪先生的字可以說秒殺他們。不過,跟苦練多年,已經練出些許門堂的何喬新來說,還是大有不足之處。

“學生看完了,學生的評價是這字跟你人一樣,人老珠黃……好似風中之燭,真是不咋地。”

四周眾人譁然,雖然他們都是隻讀了一點點書,但是汪先生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這大善人看過後還這樣說,難道汪先生髮揮失常了。

“牙尖嘴利,事到如今還不自知。”再次氣的一甩袖子,汪先生朝何喬新的桌子走去,他倒要看看何喬新如此這般,是什麼樣的字給他如此底氣。

拿起何喬新寫的《出師表》,沒先上眼看,而是先扭頭看著何喬新,口裡說著硬氣無比的話。

“黃口小兒!阿大郎君是吧,等老夫看完,有你哭的時候。”

言罷,就朝紙上看去。一看之下,汪先生撲通一下屁股表演了一個——平沙落雁式,直接跌坐到了祠堂的地面上。

雙手捧著何喬新的《出師表》,嘴裡喃喃念道:“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噗!

汪先生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停止了誦讀,上身向後一倒,整個人躺在了地上,右臂向上,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啊…!老夫竟不如一少年。寒窗苦讀數十載,光陰荏苒催人老。怎麼可能呢?不就是一個毛頭小子,怎麼會有如此字跡,這般書法已經足以成為一方書法大家。”

說著又吐了一口血,兩隻眼睛渾濁了起來,流出了悔恨的淚水,沒想到到老來,名聲一朝散盡。

何喬新看到汪先生這一幕,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兒見過類似的一幕,就是想不起來了突然間。

“汪先生你沒事吧!來人啊!別愣著看熱鬧了,快快搭手救汪先生。”

見到汪先生精神情緒崩潰,吐血不止,戴賓陽趕緊擔當起村子的職責,拿出一村老大的樣子,招呼著眾人搭救汪先生。

這時候一個孩子撿起了剛才汪先生倒下時,落在地上的何喬新寫的《出師表》,孩子藏不住心事,驚訝也表現在臉上。

“哇!這位哥哥的字好好看!”

旁邊搭救汪先生的魏老七也看到了,剛想出聲驚歎,就被戴賓陽一把捂住了嘴。

魏老七看向戴賓陽,戴賓陽朝他搖了搖頭,魏老七就明白了。不能再刺激汪先生了,這都時不時的來一口陳年老血,再一刺激不得直接要了老命。

四個人費勁巴力的把汪先生弄出了祠堂,往村裡唯一的獸醫劉一手家裡抬去,村裡條件不好,只能對付著讓獸醫劉一手給汪先生趕緊搶救搶救。

等汪先生幾人走了,一堆孩子把何喬新圍住,口裡喊著‘老師’、‘師父’之類的話語,何喬新呆住了,這幫熊孩子,淨亂認師父。

四周的孩子爹孃們也是七嘴八舌的說著‘請大善人教授學問’之類的話,搞得何喬新甚是無語,這幫淳樸的鄉里鄉親,這就把汪先生給忘了。

其實這幫長溪村的村民,這些孩童娃娃兒們的爹孃,想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自己的後代能有一個好前程。跟隨擊敗汪先生的大善人學習,總不會差到哪兒裡去。

費了好大口舌才擺脫了這幫亂認師父的孩子,說服了這幫為孩子著想的爹孃,何喬新趕緊走出了祠堂。

也不在村裡街道上逗留,何喬新怕這幫熱情的家長繼續讓他教授熊孩子,趕緊朝自己家迴轉。

村裡訊息的傳播速度比大明時報還要快點,沒過兩刻鐘,祠堂的事就傳遍了整個長溪村。傳播訊息這裡邊出力最多的就是,當時在場的看熱鬧的大媽們,這幫大媽就是祠堂裡那少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回到院子裡,就看到仙兒目光炯炯有神的瞪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看著他,何喬新不明所以,直接問道:“咋了?我臉上有花?”

仙兒噗呲一笑:“沒,就是剛聽說您把一個老夫子給氣吐血了,感覺挺有意思的,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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