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又見瘋乞丐
寧清眼睛眨動,露出真誠笑容,笑道:“師妹後悔了麼?”
青秋仔細看著寧清,似乎要在他的眼中看出什麼端倪,可看了看了許久,終究沒有看出半分。
青秋輕輕搖頭,輕聲道:“那功法與我體質不合,倒是很適合師兄的體質和功法!”
寧清愕然,他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也有了體質,不由疑惑道:“我的體質和功法?”
寧清自認他修行的功法除了自己世間再無人知曉,至於體質他更是普普通通,其資質中庸早已被馬行濤認定多年。
青秋露出驚訝,反問道:“師兄難道不知你的體質和功法?”
寧清更加疑惑,面色肅然起來,認真道:“還請師妹教我!”
青秋認真打量寧清,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不由輕笑起來,即便她此時白紗蒙面,寧清也依舊能看到白紗下的絕世面容,可他早已不是當初,依舊從容自若,沒有半點失禮。
笑了許久,青秋終於止住了笑容,半似認真半似打趣的說道:“一直以為師兄博學,修為見識均是翹楚,不想還有師兄不知道的事兒!”
寧清疑更甚惑,眼中有茫然露出,這是他修行至今以來聽到的最為意外的話,心中更是莫名其妙。
自他從山海城歸來,似整個乎宗門對他都不一樣了,先有李行奇對他的關懷,又有郝行磊對他的殷切,更有甚者,劉行川對他也期望甚深,讓他成為了此次歷練的領袖。
似乎,從那以後,宗門中人都知道了他的什麼秘密,才對他如此關懷和殷切,可奇怪的是,偏偏就他自己不知道,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隱瞞他!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與眾不同,可偏偏就他自己不知道!
就算他不是宗門大比第三,劉行川依舊會讓他成為此次歷練的領袖,那些宗門長輩依舊會關懷他,給予他深深的期望。
這只是寧清心中一種模糊的感覺,這總感覺無關寧清是否是大比第三,只關於寧清這個人!
寧清身心甚至有了一個猜測,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就是有人在宗門將他護持,護佑他前行!
寧清也認真想過這個人究竟是誰,可到頭來全無半點頭緒,因此他只能將之放在心底,將疑惑掩埋!
如今,就連青秋也知道了那個秘密,寧清卻依舊被蒙在鼓中!
頓時,寧清心中有一種霧裡看花,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
青秋見寧清的疑惑不似作假,忽而嫣然一笑,笑道:“師兄以後就知道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寧清自知青秋不會再多說什麼,便將心中的疑惑放下,他從容的露出溫和笑容,認真而誠摯的說道:“師妹,謝謝你!”
青秋笑道:“不客氣!”
寧清謝的是青秋讓他《春枯秋榮訣》,青秋還的是寧清挺身而出將那個金兄教訓!
修仙者對凡人出手本就是大忌,可寧清寧願冒著大忌也要將青秋護持,讓青秋心中真的很溫暖,這是除了她師傅周行露外,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這一刻,風雪中,兩個年輕人。
一男一女,彼此的心似乎都輕鬆起來,變得飄渺高遠!
他們默契天成,心心相印,終究還是這世間少有的一對可人兒!
······
第二日,寧清從打坐中醒來,他將神識外放片刻,又忽地收了回來,嘴角淺淺撤出一個微笑,可有似乎想到什麼,立時恢復如常!
寧清走出房間,看到遠處的那個人,露出驚訝,道:“金師弟,你怎麼來了?”
金旭陽似乎有心事,在那裡走來走去,劍眉緊鎖,有一種深深的疲憊和頹靡之感,沒有半點修仙者該有的音容氣質,更看不出往日裡鋒芒畢露,捨我其誰的半點影子,他聽到寧清叫自己頓時精神一振。
金旭陽看向寧清,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露出牽強笑容,微微一禮笑道:“師兄!”
寧清還禮,笑道:“師弟不在家中陪伴親人,怎麼又來這裡了?”
金旭陽張口欲言,可話道嘴邊又終究嚥了下去,他畢竟有著自己的驕傲,不屑於去蠅營狗苟,可猶豫再三,想到自己家中的窘境,便不得不放下面子。
寧清見金旭陽猶豫,又再次問道:“師弟是有什麼事麼?”
終於,金旭陽一咬牙,低頭朝寧清一禮,沉聲道:“啟稟師兄,我爺爺想見師兄,好當面拜會,所以讓我前來邀請!”
寧清驚訝,旋即又釋然,他將金旭陽扶起,笑道:“師弟不說我也該去拜會,只是自從來了西玄國都便時間緊迫,所以拖到了今日。”
頓了頓,寧清問道:“我們是現在去麼?”
金旭陽輕輕點頭,面無表情,臉上疲憊之意更濃,沉聲道:“嗯,就是今日!”
寧清聞言拉著金旭陽便走,邊走邊道:“那就快些去,莫讓老爺子等久了!”
就在兩人要出京都觀時,有一人緩緩走出,寧清立時止下腳步,迎了上去,關切道:“付師弟,你好些了?”
那走出之人正是付秦傑,他在當初一戰傷及本源,沉迷不醒,好在有寧清送出‘混沌青蓮’蓮子,這才及時挽救了他。
但即便有‘混沌青蓮’的蓮子,他的本源也非一時便可彌補,或許要將蓮子全部煉化方可彌補回來。
付秦傑雖已經醒了過來,可以外出走動,卻依舊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氣息頹靡,雄壯的身姿也似乎削瘦了些!
付秦傑露出笑容,誠摯而認真的朝寧清一禮,笑道:“謝過師兄贈藥之恩!”
寧清將他扶起,認真到:“師弟逆轉乾坤,挽傾天於即倒,解救我等於危難之時,應該是我們謝你才是!”
付秦傑不置可否,轉而問道:“師兄這是要去哪裡?”
寧清笑著指了指金旭陽,笑道:“金師弟家中長輩相邀,所以前去拜會,付師弟要一起?”
付秦傑看了看金旭陽,緩緩搖頭,輕聲道:“如今這副模樣哪裡能外出,徒惹笑話,師兄還是快些去吧,莫讓長輩久等。”
寧清有些遲疑,旋即又說了聲好,便要和金旭陽離去,臨走前,金旭陽朝付秦傑深深一禮,然後跟著寧清遠去,付秦傑看著金旭陽的背影,目光閃動。
金旭陽雖未參與那一戰,但他也知道那一戰的危難和艱辛,他也常常為自己未能參與其中而自責不已。
當他知道付秦傑不惜損耗本源,驅動大陣,為眾人扭轉局勢時,心中被其大義深深打動,由衷佩服不已,先前與付秦傑的恩怨更是消逝在無形之中。
他這一禮,是謝付秦傑的大義,付秦傑當的起他這一禮!
儘管金旭陽驕傲,可他去深明大義!
出了京都觀,寧清不急不徐的走在前面,金旭陽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就像是個弟弟跟著哥哥。
金旭陽家在太師府,他的爺爺乃是西玄王朝的當朝太師,地位尊崇,敬受萬民愛戴,其府邸則與京都觀相距甚遠。
走在街道上,似乎有人認出了金旭陽,指指點點,目光敬畏,可不時又有人不屑一顧,嘴中更是罵罵咧咧。
金旭陽對這一切視若罔聞,也無悲無喜,只是靜靜的跟著寧清,但其眉目間的疲憊,更明顯了幾分。
走了許久,太師府終於遙遙在望,路上行人漸漸稀少,這個地段住著西玄王朝的許多貴人,尋常百姓自然不敢擅自經過,萬一得罪了貴人,豈不是有眼無珠。
忽然,寧清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人,在一個牆角瑟瑟發抖!
那是一個老乞丐,年紀很大了,很是乾瘦,蓬頭垢面,衣衫破爛單薄,衣不蔽體,一雙鞋子露了幾個大洞,洞中鑽出了兩個腳趾頭。
老乞丐在這天寒地凍中縮成一個團兒,本就乾瘦的身軀更加渺小,他瑟瑟發抖,無依無靠,真的很是可憐!
寧清看到老乞丐的一瞬,心中許多回憶紛至沓來,但更有深深的疑惑:“這瘋乞丐怎麼在這裡?”
寧清懷著疑惑走上前去,確定正是當初所見的那個瘋乞丐,便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麼?”
老乞丐迷糊中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便眯著眼睛向說話之人看去,當他看到是寧清,立時露出喜色,手舞足蹈的要站立起來。
老乞丐畢竟老了,身體虛弱,又不知在這裡被凍了多久,竟然站不起來!
寧清急忙一把將他扶起,絲毫不在意他的邋遢,將老乞丐扶起後,寧清又問道:“你怎麼來了這裡?”
老乞丐頓時感覺溫暖許多,身體的寒意盡去,他手舞足蹈,卻不說話,比劃了一陣,寧清卻猜不出他要表達的意思,只好苦笑一聲。
寧清並不是第一次見這老乞丐,當初他從山海城回宗門時,途徑一個小鎮,就是在那個小鎮中他第一次遇到這個老乞丐,那裡的人都叫他瘋乞丐。
也正是這個瘋乞丐,陰差陽錯中送了他一片黑色鐵片報答他,正是有了那片黑鐵片,寧清才得以補全《大衍訣》,繼而在宗門大比中大放異彩,躋身前三甲之列!
可寧清疑惑的是,當初的瘋乞丐怎麼會出現在西玄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