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記憶中的故事
熟睡許久的青秋似乎聽到寧清的嘆息,從睡夢中醒來,絕美的雙眸微微眨動便睜了開來,她雙目清澈,絲毫沒有酣睡後的迷離,似乎她方才只是閉目養神而已。
彼時,青秋髮現披蓋在自己身上的衣袍,雙目微微閃動,旋即又恢復如常,若是仔細瞧去,必能發現她姣好的面容上,竟有絲絲紅意,只是因為有火光照耀,這才不顯不露。
她自被周行露收入門下至今,一直都是別人眼中凌波絕塵的飄渺仙子,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自西玄國都歷練以來,雖說是外來之修的緣故,她才與寧清走的這般親密,可兩人間的默契更是絕雙絕對,只是一個眼神,便能立時知曉對方心中所想,堪稱心有靈犀。
而此時,她自睡夢中醒來,身上披蓋的竟是寧清的衣袍,即便她心如止水,此時也有些許異樣,就像忽然落下一顆雪花,波動了平靜的湖面。
這時,寧清走了過來,看到醒來的青秋,輕笑道:“師妹怎麼不多睡會?”
青秋不置可否,取下身上的衣袍,遞還給寧清,疑惑道“師兄傷勢怎麼恢復的如此之快?難道師兄也是什麼絕世靈體?”
寧清穿好衣袍,聞言苦笑一聲,靈體作為上天垂幸的寵兒,世間哪會有那麼多的靈體?
寧清稍作沉吟,這才輕聲道:“師妹說笑了,我哪裡是什麼靈體?只是修行的功法罷了!”
青秋明亮的雙眸中露出疑惑,好奇道:“功法?”
寧清頷首,輕聲道:“正是功法!”
青秋展顏一笑,映照著火光,宛若天仙,輕聲笑道:“師兄如此不凡,宗門中卻少有人知道師兄往事!”
頓了頓,青秋又道:“不知師兄能否給青秋說說故事?”
寧清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容,他心中明瞭青秋所想,於是就地而坐,身子微微傾斜,然後為青秋說起了故事。
他與青秋說了一個極為漫長的故事,說了許久許久,在哪個故事中有一個與他一樣的少年,與他有著一樣的經歷。
寧清並不會說故事,可青秋卻聽得津津有味,臨到末了,寧清才微笑說道:“那個少年終於為他師兄報了大仇,為他師傅雪了恥辱,也算此生無憾了!”
輕輕雙目呆呆的看著火光,彷彿出了神,可她卻輕聲道:“那個少年還身負親友的血海深仇呢!”
寧清露出燦然笑容,笑道:“其實時間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能讓人漸漸淡忘一切,甚至能讓人忘記了血海深仇。”
青秋疑惑的看向寧清,認真道:“那師兄你忘記了麼?”
青秋之言讓寧清怔然,陷入深思,腦海中卻轟鳴不斷,彷彿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問他:“你忘記了麼?”
是啊!時間雖然可以淡化一切,可又怎麼可能真的忘記一切!
在記憶中的東西,便永遠不會忘記,只是看你願不願意想起罷了!
只要自己心中不曾忘記,又怎麼可能真的淡忘呢?
寧清心中稍定,心境沉穩,靈臺清明,光明洞達,露出笑容認真道:“我沒有忘記!”
青秋也笑道:“師兄真是個好人!”
寧清沒有接話,洞府之中剎那間似乎陷入了沉寂,只有火光照耀的聲音微微傳來,竟然有些微妙起來。
忽的,青秋笑道:“師兄說了故事,那青秋也給師兄說個故事罷!師兄要聽麼?”
寧清微笑,笑道:“好啊!”
青秋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該如何說她的故事,想了許久後,才娓娓道來!
青秋的故事並沒有寧清那般晦暗,反而有些美好,只是似乎有些過於美好,美好的不那麼真實,如同在夢中。
在青秋的故事中,有個小女孩,出生時天降異象,被視作祥瑞,家中父母更是將他視作掌上明珠,時時都愛護有加,對她也極為寵溺,直到女孩四歲那邊,家中忽的來了一位女仙長。
那女仙長說女孩與她有緣,要收她為徒,讓她得證長生大道。
女孩父母得知之後,欣喜若狂,對那女仙長感恩戴德,與女孩依依惜別後,不捨的將女孩送入到仙門之中,甚至女孩走後,其父母還大哭數日,母親還因為哭瞎了雙眼!
後來女孩修行有成,返回俗世家中,為母親治好了雙眼,直到父母逝去這才返回仙門之中!
故事到此便已結束,寧清聽在心中卻有種怪異之感,因為故事中的女孩明明很是真實,彷彿親眼所見,可她所經所歷卻只有在傳記中才可看到。
因為,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會有如此的一帆風順?
青秋說完故事就陷入了回憶之中,絕美的雙眸中有些迷離,又有些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其實,青秋自己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寧清說這個故事,或許是感慨寧清故事中那個少年的遭遇,又或許是單純的想要說出這個故事罷了!
她與寧清被困在這洞府之中,前途渺茫,生機微弱,即便身為修仙者,被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包圍,難免也會生出恐懼孤寂之感。
而彼此之間的述說,變成了驅逐孤寂與恐懼的最好良藥!
寧清見青秋陷入回憶之中,也不去打擾她,正要起身,卻聽青秋道:“師兄你說金師兄他們會不會找我們?”
寧清聞言又坐了回去,陷入沉思,青秋的話也一直是寧清心中所想,他自知金旭陽他們見到寧清許久不會定會來尋找,可那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洞穴入口被陣法隱匿。
此次歷練諸人之中,付秦傑雖說陣道修為高深,卻已經傷及本源,一時難以痊癒,而其餘諸人又不通陣道,就算有心尋找寧清他們也無濟於事。
畢竟歷練諸人中,除去寧清所修天機衍外,其餘人都未曾修煉破妄秘術,更無人精通追蹤之術,在這茫茫的冰天雪地中,有如何能尋到那被陣法隱匿的洞穴?
寧清既知曉這其中道理,青秋也是聰慧之人,又豈會不知?
她只是為了得到片刻的心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