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誰比較重要
陳曦冷冷地轉過頭，看著悄然站在自己身後十餘米處的神秘狙擊手，此刻他已收起步槍，拿著一把手槍指著她。
與其餘武裝部人員不同的是，他的腳上是一雙卡其色的沙漠靴，正踩著影鬼的屍體。
狙擊手防毒面罩下的雙眼冷酷又堅定，手裡的槍輕輕地向右晃晃了槍口，示意少女離開。
然而陳曦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向著已近在咫尺的神恩寶箱走去。
“啪”，又是一顆子彈射出，這回幾乎貼著她的腳尖打在前方。
而少女彷彿對槍聲無知無覺，繼續向前。
突然她頭向左一傾，躲過從背後襲來的一抓，手中大刀以腰側為軸，猛地旋轉一輪削向背後的偷襲者。
可大刀行進到一半，突遭一股巨大的阻力，緊接著刀身一陣劇烈的顫抖傳來，她只覺得手腕一麻，斬骨刀便脫手飛向一旁。
對手的搏鬥技術與經驗都遠在她之上，即使近戰她也毫無勝算。
但陳曦依然站直著身體昂著頭，小臉上寫滿了不忿地與來襲的人互視著。
她乾淨清明的眼睛裡，不再是之前的冷漠、厭世。
而是分明帶著十足的怒意。
“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明明一直都很討厭我的吧，還在我面前假裝好人？”
少女的聲音除了委屈之外，還有一些顫抖，這些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為什麼要說出來呢？說出來就不能假裝沒發生過了呀......
也許不撕破臉面，還有迴旋的餘地吧？
對面的狙擊手聞聲，許久無言，終於還是默默地摘下面具。
只是面具下本應熟悉且溫暖的臉，讓她此刻覺得愈發冰冷與疏遠。
李自牧嘆了一口氣，他醞釀了許久，想解釋點什麼，又覺得解釋再多，最終都還是得搶走這個神恩寶箱的。
現在解釋越多，待會搶奪神恩寶箱時就越尷尬。
“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曦小臉冰冷，沒有回答，只是目光朝下，瞥了一眼他腳上。
李自牧有些不自在地揉著鼻子，他在換裝的時候，不是沒有考慮過靴子的問題，但沒想到少女的記憶力真有這麼好，能在萬千大差不差的沙漠靴中，記住他的這雙靴子。
百列的740T，早在幾年前就停產了，現在這雙靴子在白楊市，未必是獨一無二，但此刻接連出現在少女面前，確實有些解釋不通的巧合。
“你昨天不說等你變得強大後會帶我走嗎？是現在？”
少女斜著頭顯得有些呆萌，氣勢上卻咄咄逼人。
“陳曦啊，我很抱歉。”
李自牧嘆了一口氣，他明白今天的樑子是結定，但基於一種莫名的情感，他依然無法對著她惡意以對。
少女神色微動，若有所思，隨及冷哼一聲：“如果我說我就要這個呢？”
李自牧一愣，對於力量，他一直是近乎飢渴地追求，自然也能理解少女的追求。
“這裡面東西我必須拿。”李自牧喉嚨動了動，才緩緩回覆道。
陳曦倏然一笑，無視了李自牧的手槍，伸手輕輕一點，寶箱上一顆幽藍色寶石亮起。
李自牧也從未開啟過神恩寶箱，正猶豫間，只見一束耀眼的光華直衝天際，等光華散去，寶箱已消失。
只是少女手上多了一瓶金色藥劑。
藥劑瓶與一般的進化藥劑和療傷藥劑不同，小巧玲瓏呈窄口水壺狀，水晶瓶身反射著五閃流光，光瓶子本身已是價值不凡。
看到裡面的金色藥液時，不僅李自牧是呼吸頓止，連陳曦都有些心跳加速。
她只是單純的憑感覺，就能知道這瓶藥劑的珍貴。
而李自牧則是心神皆往，被藥劑所吸引住了。
這瓶藥劑的瓶子他認得，在前世這是天賦藥劑獨有的瓶子。
但這瓶疑似天賦藥劑的液體竟然是金色的，這是他未曾聽聞過的東西。
而稀少，在這個資源珍貴的世界往往意味著價值越高。
陳曦揚著手中的藥劑，說：“如何，”
他的緩緩地吐出一口粗氣：“陳曦，放下這瓶藥劑，它對我很重要。”
對面的少女反而淡然，甚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這東西嘛，對我倒確實不是很重要。”
少女倒也沒完全在說謊，畢竟她血脈啟迪時，就自帶了兩個和這瓶藥劑同一等級的天賦。
李自牧正暗自鬆了一口氣，卻看到對面少女笑意更深了，眼睛甚至彎成兩輪月牙狀。
這個畫面在別人也許眼中是甜美誘人的，但在李自牧心中卻突然發警鐘。
“但是，沒人會嫌好東西太多的，你說是吧？”
少女笑著說完，大拇指一推，開啟瓶子的軟木塞，就要直接喝下。
一隻穩定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同時她頭頂太陽穴上，多出一把手槍的槍口。
迎面而來是李自牧盛怒的臉：“你別做蠢事。”
少女面容平靜，稍一斜眼看了看他，然後彷彿極力挑釁般，緩緩地湊過左手一同握住藥劑。
她的血脈本就比李自牧的強大，此刻又是兩隻手，在與李自牧左手的角力中，完全佔據上方。
藥劑這就被倒入那小巧紅潤，卻也如巨獸張牙的嘴裡。
只是一排潔白整齊的小巧牙齒，讓這畫面顯得凶煞不足。
李自牧又氣又急，手槍在少女太陽穴都懟出紅印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是個狠人，不僅一點都不怕死，還挑釁般地斜著眼珠子瞪著自己。
彷彿在說：你來打死我呀。
他甚至把頭探過去，試圖對著藥劑瓶口，接上一口藥液。
在李自牧絕望的注視下，最後一滴藥液滴噠一聲，消失在少女張大的嘴巴里。
看著那張讓人恨極的嘴巴，和裡面未嚥下的金色的藥液。眼中只剩下天賦藥劑的李自牧，突然腦子一熱，頭朝下俯去.......
果然不愧是金色的高等級藥劑，連味道都非常的好，好像還是柚子口味的。
“唔~”這回輪到少女睜大了雙眼，她鬆開了拿著藥瓶的手。
她試著連推了幾下，卻推不開完全失去理智的李自牧。
直到感覺嘴裡的藥劑，被對方一滴不剩地吸光吃盡，才得以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少女的臉上有如被火燒過一般，她嘴裡還殘留著藥劑味道，是柚子的果香。
也許是天賦藥劑強大的精神衝擊，也許是突遭強吻，讓體質強悍的她，也產生片刻的眩暈。
少女愈發又羞又惱，她輕淬了一口，低聲罵到：“禽獸！”
可回過神來才發現，倒在地上的李自牧應該是聽不到她的斥罵了，他已陷入沉睡。
天賦藥劑入體一瞬間李自牧就感覺一股冰涼的氣流入四肢百骸，然後頭腦一懵，一股不可抵抑的眩暈直衝大腦。
昏迷之際，他隱約聽到一聲氣極敗壞的\"禽獸\"。
行吧，只是禽獸，總好過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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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自牧從足球場上醒來，印入眼中的只有漸暗的天色，和滿地的喪屍屍體。
他環顧了下四周，已不見陳曦的蹤影，自己身上毫髮未損。手槍步槍和戰術揹包被人摘下，整整齊齊地擺在他身側。
腦海裡又閃過少女的模樣，髒兮兮的渾身傷痕，他又嘆了一口氣。
他集中精神力，環視體內生機流轉，心臟處一個緩緩轉運的血脈符號如初，只是看更清明瞭一些。
丹田處的能量晶體也更加顯眼明亮。一呼一吸間隱發著光芒。
然後他的腦中出現一道資訊。
天賦：真實
這就是金色藥劑的威能？
看能量化和抽象化的事物時，會更清晰一點？
他起身背好揹包，收起武器，再檢查了下四處，發現所有喪屍都未曾被收割過魔晶，屍體都好好地留在原地。
看來少女走的很匆忙啊。
他偏頭瞥了一眼步槍和揹包肩帶。
不，好像又沒那麼匆忙......
想不清楚的事以後慢慢想，當下天色漸暗，不容多待。
他環視一週，掏出軍刀，先把兩顆橙色的二級喪屍魔晶，給剜了下來。
接著又割下所有一級的魔晶。
這回，當他運起真實天賦時，發現場下的喪屍屍體上，大腦頭部都發出一團瑩瑩微光，哪怕剛被剜去魔晶的喪屍也是如此。
不過那兩具二級喪屍的光芒較凝實一些，其餘被剜去一級魔晶的喪屍，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腦中的能量光芒。
同時他還看到，那些未具現出魔晶的喪屍裡，一小部分腦中有晶瑩的紅芒，格外醒目。
他檢測了幾具喪屍，果然，有紅芒的喪屍屍體，腦中已生成小小的圓潤魔晶，而沒有紅芒的，則只有異化醜陋的腦組織。
他快速的收集起所有的魔晶，放入腰包，看了眼天色，便直接出了學校。
......
足球館內一個入口處的黑暗中，緩緩走出陳曦的身影。
她有些茫然，偶爾神色微動，卻至始至終未發出任何聲響。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李自牧的背景遠去。
直至消失在暮色中的遠方天際。
陳曦摸了摸自己額頭，那裡有一處被槍口壓出的紅印。
少女悻悻地哼了一聲。
許久後，她又折回籃球館，馬主任的抽搐早已停止，他躺在地上，雙目無神，早已死去多時。
陳曦撇了一眼便不再理會。把地上所有剩餘的魔晶收集起來後，轉身走向裂縫裡。
神臺上，陳曦把27顆魔晶一次性丟入天平托盤。一陣華光浮起，她走到天平的另一端。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她掃了一眼一共剛好27件。當她手指觸碰到每樣物品時，腦海裡便自然而然地出現一串串資訊。
“技能：回覆，1分鐘之內快速治癒肉體創傷...”
“裝備：黑夜禱告，精良，可提升物理防禦力...”
“物品：一級進化藥劑，可使肉體提升一個等級...”
“技能：光明破魔，對喪屍與兇獸造成剋制殺傷...”
......
如果李自牧在這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
27顆魔晶一次性祈願兌換出27件物品就罷了，這27件物品，每一件都是這個等級內的精品，就找不到有一件是中等以下的。
同樣是祈願，他像是在乞求施捨，少女簡直是在搶劫。
陳曦一件一件地拿起，能使用的的技能隨手吸收。
讓李自牧眩暈不適的升級藥水，她只是稍微低著頭皺著居頭一會，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時，臉色已回覆平靜。
最後只剩下裝備黑夜禱告了，名字很唬人，其實就是一條連衣長裙，黑色的襪子式樣很簡單。
材質看上去像亞麻製品，也無任何裝飾。
簡單得就像一塊黑色麻布隨便剪裁縫製成的。
她脫去身上滿是破損和各種血漬殘汙的T恤與牛仔褲，露出一具線如條雕刻般的美麗身體，充滿青春活力。
之前被槍擊的地方如今卻只剩一點淺粉色的疤痕。
陳曦一把套上連衣裙，好在尺寸非常合適。
做完這些，她似乎有些疲累，轉身背靠天平蹲坐下來，深深地把臉埋進膝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