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霧
李自牧萬萬沒想到的是，白霧瀰漫，常人視界三四米的裂谷中，其實並非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在他遇到秦效的不遠處的半空中，緩緩地浮沉著一個少女，悄無聲息。少女身邊儘管傷痕累累，卻面色安詳地睡著。
由於這個時期的大裂谷，人屍都難以靠近。只要有防毒面罩和氧氣瓶，李自牧認為這個地方比世界任何一處都更安全。
因此他沒有過多警戒。
同時少女身周有一股奇異的能量場，隔絕了絕大多數的感知探查能力。
李自牧曾在少女正下方研究過一灘血跡，卻完全不知道血跡的主人正飄浮在自己頭頂上空不遠處。
不知又在浮浮沉沉中過去多久，少女才像被雲層般的白霧輕柔地託著放回地面，她緩緩醒來。
僅過了一晚上，少女的膚色似乎白皙了不少。皮膚也更加地光滑。一切人類美學中有利地驅向，都或多或少地在她身上起了正變化。
通俗地講，她變得好看了很多。
陳曦睜開雙眼，感覺這個世界有些陰暗，同時又有一大片白霧瀰漫，能看到的範圍不大。
也就只能看到十米開外的地方。
少女從地上坐起，神情有些茫然。
她注意到了不遠處秦效的屍體，走了過去。
看著這個死不瞑目的堅毅男人，她微微地嘆息一聲，隨後用一隻白皙卻有著多處傷疤的小手，將秦效圓睜的眼睛合上。
隨後少女又猶豫了片刻，把秦效腰上的軍刀給拔了出來。
然後她站起身，順著意識中的那股感覺，徑直找到了神臺。
當看到神臺的第一眼時，她就失神了兩秒。在這兩秒中，關於神臺的資訊，功能，用法，就自自然然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一個粗略的概念。
少女緩步走上神臺，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神臺上方正中央的巨大天平，甚至有些天真地伸手上去按了按。
毫無反應，天平紋絲不動。
少女微微蹙眉，飽滿的膠原蛋白讓她的眉頭沒有出現皺紋，只出現一汪水波般的可愛紋路。
必須要放東西上去，和天平交換物資嗎？
她想了想，然後把手中的軍刀嘗試著放了上去，畢竟她身上也再無其它可置換的物品了。
天平如李自牧祈願時一樣的華光一閃，然後就在另一端出現一件物品。
是一把巨大的斬骨刀外型的大刀，刀全長約120公分，寬約20公分，刀刃長90公分，厚達3公分，是一柄光看分量就十分嚇人的重器。
刀身有些破舊，佈滿鱗鱗崩刃缺口，生鏽嚴重，快報廢的樣子。
然而如果有人用神識凝視這把兇兵，就會發現它外表看著破敗，內裡實則兇險。
兵器：屠戮。
等級：精良。
屬性：基礎鋒銳，基礎撕裂傷害。
附魔：破傷風感染機率增加。
......
估計李自牧今天祈願得到的所有東西，除開那兩支藥劑和行軍水壺外，全加起來都不如這柄大刀值。
關鍵是，少女沒有動用魔晶，只是用一把普通的小折刀祈願兌換的。
少女走到天平另一端，一手拿起這把重達20斤的兇器，感覺有些重。遂改用雙手揮舞幾下，又覺得剛剛好，兵器的長度，重量，造型，她都很滿意。
這才在她原本一直有些呆滯的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
李自牧輕輕敲了幾次705宿舍的門，他閉上眼睛，在門外靜立傾聽良久。
裡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才開啟宿舍的門，看到房間裡並沒有想像中的喪屍與其他人入侵的痕跡。
他乾脆走進房間，細細地觀察房間裡的環境。
這還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進入大學女生宿舍。
並沒有想像中的乾淨整潔，粉紅遍地，滿屋幽香嘛。
和男生宿舍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嘛，只是沒有男生宿舍都有的臭襪子味。
食物和水已被人搬走，從痕跡看搬運時的工作是很從容有序的，應該是少女本人搬出的，或本人出門後被人有持無恐地偷走的。
但房間門鎖完好無損且沒有反鎖，李自牧排除掉後者。
他走進書桌前，上面還有幾臺膝上型電腦和一張摺疊起來的A4紙，李自牧開啟A4紙掃了幾眼，驚歎少女的想像力。竟然將他認為是方舟的人？
這麼說這小妮子這麼無條件信賴自己，怕也摻雜著一些背靠方舟大樹的私心吧？心眼可真不少。
他頓覺有些好笑，於是隨手拿過一支筆，把\"有可能是方舟人員\"和後面的一串問號劃去，在旁邊寫了兩個字：“傻瓜”。
然後原樣摺好放回去。
桌面物品擺放有序，整齊，沒什麼異樣，他甚至在抽屜裡找到一個看型號有些年份的水果手機，一樣已停電棄用。
李自牧翻過來一看，透明的手機殼背面還夾著一張折起來的一百塊。
一切似乎都顯示房間主人是很從容地主動離開，也沒遭受外來者入侵的模樣，難道是陳曦自己帶上剩餘的食物和水走的？
也不對，他昨天送少女回來時，有問過她的食物存量，她一個人帶不走那麼多的食物和水。
他猛然間注意到房間的一角，疊放著一堆衣物。
衣物疊放得整整潔潔，總數不多卻品類齊全，底下幾件是深色系的，越往上面，衣物的顏色越淺，明度越高，最上面的一條純白的連衣小洋裙。
李自牧腦海一陣恍惚，突然浮起一幅畫面。
一個嘴含笑意的少女坐在床頭，哼著歌兒疊著衣服。顯然少女心情很不錯，對未來充滿期待。
她很期待著和某個人的約定。
－－－－－
不對勁！李自牧微微皺著眉頭想。
陳曦不是自願離開的，但能讓她離開的人對她也沒有顯性的惡意。至少是在少女完全配合的情況下，一起拿走房間中最有用的物資後有序地離開。
能讓她這樣做的人或組織，會是誰？
李自校望向學校校區的方向。
他記得昨天過來時，學校方面還沒有組織起任何有效的組織，所有人都躲在各種安全庇護所中苟延殘喘著。
李自牧走出房間，決定去書山大學的校區內探查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