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約而至
“小牧，怎麼了？”
後面的父母察覺到李自牧的異樣，問到。
“爸媽，外面好像地震了，把車窗關好了，我會開快點。”
李自牧心裡驚駭不已，只能硬著頭皮朝前開。
“沒事，地震不用——啊！小牧！那邊怎麼了。”
杜月梅指著街邊一角大叫。
其實李自牧早就看到了，前邊街角的騷動。
先是天空中墜下一片片綠點，看著漫天飛舞，但落到地面時也是稀稀散散。
後來有一片湊巧落在一個男人身上，男人手提公文包，另一隻手玩著手機。
男人突覺異樣，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上面有一小砣綠色的粘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他剛噁心地想甩掉，身體卻突然像觸電般一陣抽搐，便在旁邊驚駭的眼光中癱倒在地。
“怎麼回事啊，這人怎麼了，觸電了嗎？還是中暑了？”
旁邊幾個年輕女生迅速拿出手機，卻不是打電話報120。而是第一開啟攝影紀錄了下來。
女生快速熟練的解鎖，點選攝像圖樣，點選錄影，鏡頭上移。
手機螢幕出現的，卻不是她以為的倒在地上的男人，而是一個弓背低頭的男人。
她不禁有些疑惑，這人剛不是暈倒在地上麼？難道什麼快閃藝術？
這時男人猛地揚起頭，女生看到一張她這輩子看到的，最猙獰的人類的臉。
他瞪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嘴裡淌著口水，臉部皮膚底下一根根血管膨脹，卻臉色發青。
男人的鼻孔微微抽動，盯著女生，猛地向她衝過去。
“啊！！\"公交站邊響起一聲尖銳到破音的慘叫。
“血，血啊，殺人啦，殺人啦~”女生的同伴花容失色，紛紛發出歇斯底理的慘叫。六神無主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砰！”
一輛襲馳的轎車剛好路過，結結實實地從背後撞飛了她，女生剎時像個破碎的洋娃娃一般，翻滾著飛回公交站，俯在地上，手腳偶爾一陣抽搐。
撞飛她的車輛也沒有減速，或是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一般蛇形走動，最終一把撞在綠化帶上，再無動靜。
旁邊眾人來不及號叫呼救，不遠處此起彼伏地響起處處騷亂，想逃離危險區域的人這時才發現，到處都是危險區域。
整個城區，就在一瞬間陷入混亂。
......
車裡亂成一堆，趙小結在哇哇大哭。李自牧一腳地板油急加速想越過前面的車，可惜1.5排量的車子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老獸嘶吼卻慢吞吞地加速，前方車子也一樣急，大街上的騷亂正在急速升級，變得不可控。
李自牧盯著前車與前方綠燈，車距2米，綠燈8秒，速度70。距離海濱路只有一個路口了，過了路口可以變道人流較少的海濱路。
五菱宏光在嘶吼聲中超越前車，同時在綠燈3秒時衝進路口。
他略微舒了一口氣。
“砰~”，李自牧來不及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突然感覺天旋轉，而後身體又猛的一後仰，如狂風中的枯葉被來回拉扯，最後被掃落在垃圾堆裡。瞬間的巨大沖擊，讓他短暫地昏厥了過去。
附近已成修羅場。
那些中毒後發瘋的人，到處追著活人咬。
他們雖是雙眼無神視力不佳，但力大無窮且毫無痛覺。普通成年男性完全拉不開，如果受襲擊的是女性的話，更是全方位碾壓。
而且喪屍一旦咬到，就是往死裡下口。
隨著一陣\"噗吱噗吱\"撕咀嚼生肉聲，偶爾著\"咔叭咔叭”碎骨聲發出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崩潰，嘔吐，逃命。
李自牧從昏迷中醒來，腦袋沉重，脖子疼得快斷開一般。車子停在馬路車輛堆中，遠處還偶爾有傳來車輛撞擊聲。
他立刻知道自己剛剛被側方車輛撞上後，又被連環追尾了。
他快速地檢查了一眼旁邊的趙小結，小女孩額頭流著血昏迷中不知情態。
李自牧心裡一驚，連忙朝後看去，瞬間感覺周身血液凝固。
“爸！媽！”
李自牧連拉帶踹地開啟車門，跑到車後門處，五菱宏光車身後半部已變型嚴重，玻璃破碎。他拉了幾下拉不開，只能徒勞地拍打著車門。
車裡，李母吃力地想抬起頭來，掙扎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她的胸口和右肩有些不自然的凹陷。
她抬起一隻眼皮，望著李自牧聲音微弱地道：“小牧，你爸已經不行了，我也。。。。。你。。你。。小結，她。。。。。如果我倆。。。你至少要，讓她平安。”
“媽，沒事的，都會沒事的，我就叫救護車，手機呢，你等等我去打電話，你撐住。”
李自牧急忙跑進駕駛室找手機，左手手臂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抬手一檢查，發現手臂不知什麼時候，沾上了一砣綠色黏液。
黏液如同有生命意識一般，正不停地侵蝕他的皮膚後往皮肉裡鑽。過程其實很痛苦，只是他剛剛太過激動沒注意到疼痛，到現在才發現。
李自牧呆呆地看著手臂，心裡劃過一陣絕望，經歷過末世七年的他，自然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也自然知道當黏液鋟蝕到這程度後，意味著什麼。
原來，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自己穿越回來，改變了世界太多，卻不幸捲入更糟糕的結局。
這是命運對自己妄圖逆篡命的懲罰嗎？結果還是一樣，救不了爸媽自己也死得更快。
就這麼結束了嗎？
不，還是不一樣的地方，小結。
他努力地轉過頭，看向這個平時經常爭吵的妹妹，這是他這次重生唯一的價值了吧。
至少小結還有機會得救。
他鬆開趙小結的安全帶，正要趁著還有最後理智，把她抱出車外。
突然地面發出比之前地震更強烈百倍的巨顫。
在無數人絕望的尖叫聲，一條巨大的黑色裂紋，在馬路中央生成蔓延，並迅速地擴大成一條巨大，且深不見底的鴻溝。
五菱宏光搖晃了幾下，就直挺挺地插入裂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