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打擊豪強嚴治理 推行屯田促經濟 一
卻說曹操班師回到許都,文武眾臣皆議並表奏獻帝,稱頌魏公曹操功德極天際地,雖伊尹、周公也莫能及,宜進爵王位。
建安二十一年(二一六年)五月,獻帝命鍾繇草詔,冊立曹操為魏王,邑三萬戶,位在諸侯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跪拜,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郊祀天地,出入得稱警蹕,宗廟、祖、臘皆如漢制,國都鄴城。王子皆為列侯,後又賜予曹操王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車,駕六馬,設五時副車。
曹操按禮制上表三辭,獻帝三次下詔不許。曹操這才拜命受魏王爵位。
曹操至鄴,建造魏王宮,議立世子。
曹操大妻丁氏無出,妾劉氏生子曹昂,乃曹操長子,徵張繡時戰死宛城。
卞氏生四子,長子曹丕,次子曹彰,三子曹植,四子曹熊,於是立卞氏為魏王后,因長子曹昂已死,曹丕便成了曹操長子。
曹操有一小兒子曹衝,環夫人所生,自小仁慈聰明。智救庫吏,致使免遭曹操責罰;六歲刻舟稱象,被譽為當世神童。曹操最為疼愛,意欲讓其繼嗣,可憐夭折,曹操十分傷心。
卞夫人所生三子曹植,字子健,極為聰明,出口成章,舉筆成文。隨父出征所寫《白馬篇》詩,深得曹操讚賞;設計督建銅雀臺,所賦《銅雀臺賦》令人刮目相看,被譽為“天下才有一擔,曹植獨佔八斗”。曹操愛才,對其疼愛有加,欲立為嗣。
長子曹丕恐不得立,乃向中大夫賈詡求教。
賈詡說:“但願將軍能夠弘揚道德,培養氣度,實踐士人的責任和義務,勤勤懇懇,孜孜不倦,不做違背孝道的事情,也就可以了。”
曹丕聽從了他的建議,刻意磨練自己,便依賈詡所教,但凡曹操出行,諸子相送,只是流涕拜辭,左右皆為感傷;而曹植辭父時,則發言成章,稱述功德。於是曹操以為曹植乖巧,誠心不如曹丕。
曹丕知道毛玠是負責推薦、任免官吏的重臣,為曹操所信任,便想重金收買。
誰知毛玠卻婉言拒收,並像賈詡一樣,對他說:“但願以袁紹、劉表兒子為戒,只要能夠弘揚德操,培養氣度,敢於擔當,履行人子的義務,實踐士人的責任,勤勤懇懇,孜孜不倦,培養自己的操行,不做違背道德之事即可。”
曹丕諾諾,又買通曹操近侍,皆說曹丕好話。
曹操猶豫不決,就問賈詡:“當立誰為後嗣?”
賈詡搖頭不答。
曹操問其緣故,賈詡說:“吾正慮及此事,故不能立即回答。”
曹操問:“何所慮?”
賈詡回答說:“是慮袁本初、劉景升父子啊!”
曹操又問毛玠。
毛玠說:“廢立太子事關國家興亡,切不可廢長立幼自討禍亂,且太子不立人心動盪。魏王宜早下決心為是。”
曹操方悟,遂立長子曹丕為世子。
王室後宮既定,曹操遂按平定冀州後頒佈的賦稅政策,改人頭稅為戶調製,減輕農民賦稅,頒令“收田租畝四升,戶出卷二匹,棉二斤而已,不得擅自增加。”民盡歡悅。
曹操親歷了東漢末年大亂,許多自耕農淪為豪強的部曲和佃客。豪強依仗權勢,都不向國家服役納稅,有的還脅迫弱民代役代繳。
曹操否定這些特權,明示本身及曹氏宗族侯爵都必須按規定繳納賦稅。
曹洪請求免繳,曹操不允,明令規定“重豪強兼併之法”,不準“強民有所隱藏,而弱民兼賦”,責令地方官對那些橫行不法的豪強大族予以嚴懲,否則即行罷免。
曹操政令為地方官員施展才能拓寬了空間,增添了膽氣,湧現了諸多廉明地方官吏,為維護王權奠定了基礎。
司馬芝,字子華,河內郡溫縣(今河南溫縣)人。少為書生,到荊州去躲避戰亂途中,在魯陽山遇到賊寇。
同行者都丟下老人和弱小逃匿,只有司馬芝一個人坐在那裡守護老母親,不肯離去。
賊寇來到後,用刀逼著司馬芝。
司馬芝說:“母親老了,殺了我後請求放過母親。”
賊寇見他身無錢財又是個孝子,便揚長而去。
司馬芝車載母親,推著小車到南方住了十幾年,親自耕種,恪守禮儀節操,侍奉母親。
曹操平定荊州,聽說司馬芝是個孝子且有學問,任命為濟南郡菅縣(今山東濟南菅縣)長。
當時北方剛剛平定,官僚豪強大多不遵守法律。
濟南主簿劉節是舊日的大族子弟,擁有一千多位賓客,外出就做盜賊,到縣署裡則擾亂吏治。
司馬芝派遣劉節的門客王同等人去當兵,掾吏阻止說:“劉節家裡從來就沒有派人服過徭役,如果他們到時把人藏起來,一定給您造成虧空。”
司馬芝不答應,給劉節寫了封信說:“您是豪門大家族,又在郡裡擔任重要職務,而您的賓客經常不服勞役,黎民百姓早就心懷怨恨和不滿,有些流言已經被郡州聽到。現在徵發王同等人去當兵,希望您能按時派遣他出發。”
但劉節卻把王同等人藏了起來,還乘機讓郡督郵偽稱不知去向。
徵調軍隊士兵去向管縣索要,縣裡的掾吏沒有辦法,請求讓自己代替王同去當兵。
司馬芝就派人騎快馬把一封信送到郡城濟南,信上詳細列舉了劉節的罪狀。
濟南太守郝光歷來敬重司馬芝,很相信他,當即下令讓主薄劉節代替王同去當兵。
青州人民稱讚司馬芝能讓郡主簿去當兵,真是豪氣沖天,膽大過人,互相傳頌。
後來司馬芝遷為廣平縣令。
徵虜將軍劉勳地位尊貴,受寵驕橫,又是司馬芝原來所在郡裡的將軍。
劉勳賓客和子弟們在司馬芝的管界內多次犯法,被司馬芝依法拘捕。
劉勳給司馬芝寫信,不署姓名,卻在信中多次囑託司馬芝幫忙。
司馬芝沒有給他回信,一概按照法律處理。
曹操聞知司馬芝不畏權貴,嚴格執行頒令,即擢升為大理正卿,將行為不軌的劉勳誅殺,與劉勳交往並有關聯的人全都獲罪。
不久,司馬芝被提升為大理正。
在此期間,有人偷竊了官府的白綢放在廁所裡。
吏卒們懷疑是女工乾的,就把她們抓起來關進監獄。
司馬芝說:“處罰罪行時失誤,都是失誤在用刑過分苛刻殘暴上。現在先找到了贓物,然後才去審訊,求得供詞。如果她們經不住拷打,有可能被迫說假話承認偷竊。根據假話定的案情,是不能用來判斷罪案的。而且執政寬大簡便,使人民容易服從,這是德行高尚人物的教化;不放過一個有罪的人,只是平庸世道的治理方法罷了。如今我寬恕了這些嫌疑犯,用來發揚使人民容易服從的道義,不也是可以的嗎?”
曹操接受了他的建議。
司馬芝歷任甘陵、沛郡、陽平等地太守,所到之處都有政績。
楊沛,字孔渠,左馮翊萬年(今陝西臨潼北)人,漢末時任新豐縣長,時連年遭遇災荒,百姓飢窮,教百姓多儲存幹椹、野豆,積蓄千餘斛,以備饑荒。
曹操西迎天子路經新豐,所屬部隊缺乏糧餉,楊沛奉獻幹椹、野豆給曹操作軍資。
曹操非常高興。
楊沛歸附曹操後,曹操將其遷任長社令。
曹操晉封魏王,楊沛謹遵魏王頒令,嚴格執法,精心治理。
曹洪的賓客不服徵調,被他依法誅殺。
曹操稱許楊沛是個“令惡吏懼怕的狠吏”。
魏都鄴城文武大臣居多,不乏權臣惡霸,法禁鬆弛,難以治理。
曹操遷楊沛為鄴令,包括曹氏宗親在內的大小權臣貴族無不膽懼,謹慎行事,囑咐家人賓客切勿違法,楊沛後被擢升為京兆尹。
曹操對司馬芝、楊沛以及治理魏郡的王修、治理敦煌郡的倉慈、治理朗陵縣的趙儼等不畏強權,嚴謹執法的官吏讚賞重用,作為榜樣,嚴厲地打擊了豪強勢力,在與地主豪強爭奪役源財源的同時,也緩和了階級矛盾,加強了封建統治。
曹操招降青州黃巾軍開始實行屯田,是實施毛玠提出的“樹基立本”戰略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當時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為“奉天子以令不臣”及以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漢末軍閥混戰,北方農業生產受到嚴重破壞,許多軍閥因為缺糧而敗亡,社會現實亟待恢復農業生產。
黃巾大起義沉重地打擊了封建土地所有制,在內地出現了“土業無主,皆為公田”的特殊現象。
曹操在鎮壓黃巾軍的過程中,又獲得了大批勞動力和耕牛、農具,由於具備了這些條件,才出現了大規模的屯田。
曹操在實施“奉天子以令不臣”第二大戰略遷都許昌後,聽取棗祗建議,任用任俊在許都周圍屯田。
“許下屯田”大獲成功,為統一北方奠定了物質基礎。
曹操當然知道屯田對於恢復農業生產及補充軍資的重要,晉封魏王后,便下令“州郡縣例置田官”,擢升任峋為典農中郎將,協助大司農督辦屯田事,把屯田推廣到各地。
曹魏屯田地區西起上邽,東至青徐,北至幽州薊縣,南至淮南,到處都有屯田區域,比較集中的是在河南和淮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