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你永遠是我花獨秀的女人
花獨秀說出此話,紀念澤大為震驚。
紀宗不是沒派人去困魔谷調查過。
但那些人調查的更多是花家的實力。
做什麼生意,賺錢多少,有什麼靠山,以及花獨秀名聲如何,有何經歷。
花少爺的名聲?
不是很好,坊間都流傳花家少爺狡詐如狐,算計起人來能把敵人吃的渣都不剩。
花少爺的經歷?
十四歲之前幾乎沒出過煙雨郡,十四歲之後入魔流府習武,三年後因頂撞師長被開除,趕出魔流府。
然後又莫名與總督大人的愛女產生緋聞,但最終似乎不了了之。
這就是紀宗得到的訊息。
紀念澤皺眉問:“你……你有未婚妻了?”
花獨秀點頭。
紀念澤沉默下來。
相顧無言。
紀念澤鼓起勇氣問:“是不是之前總給你寫信的那位小姐?”
花獨秀一愣:“原來你知道?”
花少爺說的,是指紀念澤知道他有一位書信相通的紅粉知己。
紀念澤笑笑:“她是誰,是那位傳說中的總督府的千金小姐嗎?”
花獨秀撓撓頭:“給我寫信的是她,但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她。”
紀念澤一愣,隨即微怒:“你這是在大撒網,廣撈魚嗎?”
花獨秀說:“不啊,我這人用情很專一的。”
“我信你個鬼!”
紀念澤生氣的扭過臉去。
又是一陣沉默。
花獨秀暗道,咦,這丫頭居然沒氣走?
還在等我解釋?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跟我攤牌吧?
完蛋,難道她也……也愛上我了?
為什麼要說也?
造孽,我這該死的氣質,走到哪裡都是藍顏禍水啊!
是不是以後出門帶個面罩?
對,弄個白銀面罩戴上,省的身邊的丫頭們一個個都沉迷於我的容顏和氣質不能自拔。
話說回來,我該怎麼向念澤解釋?
紀念澤臉色冰冷,但眼神中分明有濃濃的哀愁。
一個哀愁的冰美人,花少爺觀之心痛。
讓女人不開心,就是男人最大的錯。作為一個尊重、愛戴女士的絕對紳士,花少爺不能容忍自己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花獨秀嘆口氣,輕聲說:“念澤,你聽我解釋。”
正常情況下,女主應該說,我不聽我不聽!
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云云。
但紀念澤沒有說話,依舊是扭頭看著一邊,靜靜等著。
花少爺幽幽道:“我七歲的時候跟一個女孩定下婚約,我倆算是青梅竹馬吧。”
“今天來的那個小胖子,就是她的弟弟,他從小就是我的小跟班,跟我長大。你也看出來了,我倆很親。”
紀念澤不語。
花獨秀取出小紅劍,深情撫摸:“這把雅卓,就是她送給我最後的禮物。”
紀念澤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轉回頭來,看了花獨秀手中小紅劍一眼。
花獨秀繼續說:“可是,在我十四歲那年,她出了意外。她死在我懷裡,我昏迷了好多天,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紀念澤心頭一震。
看向花獨秀的眼神立刻由冷轉暖。
花獨秀沉聲說:“我活到這麼大,心裡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孩。我倆幾乎是朝夕相處,攜手長大,可是,在我還十分懵懂的年紀,她卻突然離我而去,以一種讓我做了很多年噩夢的方式離我而去,只留下這麼一把桃木劍。”
紀念澤心裡有點難過。
早就猜到這把桃木劍肯定對他有特別的意義,以前問過一次,他微笑不語。
原來,這竟然是他“亡妻”留下的信物……
紀念澤小聲說:“對不起,我不該逼你說出來的。”
花獨秀笑笑:“沒事,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本就該把我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花獨秀看向紀念澤,認真道:
“我雖然不服管束,喜歡自由,但我該承擔的責任,我從不會推脫。”
“我曾經有過婚約,那她就永遠在我心裡有一席之地。”
“現在,不論出於什麼動機,我跟你定下婚約,哪怕未來這份婚約會解除,我也永遠記著你,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你紀念澤永遠是我花獨秀的女人。”
多麼的擲地有聲!
紀念澤忽然很想流淚。
她十多年前就沒了父母,只有一個爺爺,因為性格原因,也沒什麼朋友小夥伴。
冷冰冰長這麼大,忽然一個男子說,我永遠是他的妻子?
我永遠在他心裡,永遠是他的女人?
紀念澤的內心,被狠狠擊中了。
心裡某個地方,那裡十幾年不曾改變的堅冰,竟然在慢慢融化?
竟要變成熱淚,從眼角流淌出來?
紀念澤趕忙控制住情緒,使勁眨了眨眼睛,控制住那股熱淚。
花獨秀說:“至於那位總督大人的千金,彭瑤瑤小姐,她還小,還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責任。她只是從沒見過像我這麼優異的奇男子,像崇拜偶像一樣崇拜我。”
“這很正常。從小到大,數不清的女孩把我當成夢中的白馬王子,幻想有朝一日我會牽著她們的手,讚美她們的美麗。”
“而這些美麗的女孩子,她們看我的眼睛就跟夜空的星辰一樣璀璨,讓人感動,她們眼裡的話似乎能夠直達人的心靈,把她們的渴望毫無保留的傾訴給我。”
“當然,我從小到大,眼裡只有清月一人。一路走來,路邊的野花哪怕再香,我也不採。我頂多是輕輕蹭一下她們的花粉,不讓她們滿懷期待的珍貴心靈受傷,如此而已。”
“咳咳,話說回來,我跟瑤瑤丫頭更像是大哥哥和小妹妹,在感情上是完全清白的。”
紀念澤忽然很想揍花獨秀一頓,剛剛生出來的氣氛全被這傢伙破壞了。
花獨秀起身,靠近紀念澤坐下。
他的玲瓏玉手,緩緩按在紀念澤手上。
紀念澤本能的想要反抗,想要抽出手來,畢竟她一直是個孤冷的存在,從沒跟人如此親近過,哪怕是紀宗其他女弟子。
但,在那一刻,她忍住了。
沒有動。
花獨秀的玉手按在紀念澤手背上,輕輕握住。
紀念澤眉頭一皺。
暈,你的手……怎麼比我的還要秀氣?
十指修長,光潔白嫩,甚至每一個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齊齊。
比女人還乾淨好看的一雙手。
真不知道這雙手是怎麼握劍的。
花獨秀握住紀念澤的小手,隱隱有些激動。
“念澤,實話跟你說,我是一個受不得約束,我行我素,酷愛自有的人。”
“如有可能,我希望將來你能跟我一起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陪我到各地旅行。”
“打破封建禮教的束縛,脫離宗門家規的限制,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行嗎?”
紀念澤本能的想說,行!
但現在她說不出話來。
她擔心一開口,就會哽咽。
真的是忍得好辛苦,不是想打人,而是想撲進一個人的懷裡大哭一場。
我紀念澤,也是有人愛的!
我紀念澤這顆冰冷的心,也是有歸宿的!
當然,性格使然,她不可能真的撲進花少爺懷裡。
看紀念澤不說話,花獨秀語氣一變:
“如果你不答應,我名分上仍舊一直是紀宗的贅婿,但,這場武道大會打完,我履行完我的承諾,立刻就會離開漠北。”
“你不跟我走,我會毫不猶豫的自己走。”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這就是我,一個風一樣的男子。”
紀念澤那顆漸漸融化的心忽然溫度一涼。
又開始重新上凍。
她終於明白過來,她誤會了。
真相可能並非她想的那樣。
紀念澤緩緩抽出被花獨秀握住的手,看著他說:
“其實在你心裡,陪在身邊的人是誰,根本無所謂,是嗎?”
花獨秀無語。
紀念澤冷道:“我想聽你說出來。”
花獨秀說:“我的心裡,永遠住著一個人,誰也不能替代。”
紀念澤說:“所以,你從不用鐵劍,哪怕是遇到再厲害的對手,你的手裡也只拿這把桃木劍?”
花獨秀苦笑:“有時候迫不得已也用鐵劍的。”
紀念澤說:“你只是單純的想對我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而不是真的喜歡我。”
花獨秀再次苦笑:“誰說的,就我這雙慧眼,但凡精緻的女孩子,能看得上眼的,我都挺喜歡。”
奶奶的,剛剛培養起來的氣氛怎麼說砸就砸了。
花少爺果然不是一個善於用花言巧語騙女孩子心的人。
紀念澤忽然站起身來,背對著花獨秀。
花獨秀有點緊張。
“念澤,感情這種事……嗯……或許可以慢慢培養?”
“畢竟,咱們認識才一年時間。一輩子,長著呢。”
紀念澤雖然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花獨秀,實則她已經淚流滿面。
無聲的流淚。
難得她關閉十幾年的心門今天微微鬆動,敞開了一條縫隙。
但得到的真相,卻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花獨秀說得對,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他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紀念澤就是心裡好痛,好難過。
她好想回頭撲進花獨秀懷裡大哭一場。
然後哽咽說,我願意等,我願意試,我願意培養。
我只求不在孤單單一個人,只求你能溫暖我的心。
甚至,她多想花獨秀能主動從身後抱住她,用他的溫度再次暖化自己的內心。
花少爺沒有動,也沒再說話。
或許,他在也等,等紀念澤轉身?
愛轉角遇見了誰,是否不讓你流淚。
也許陌生到了解,讓我來當你的誰。
她是紀念澤。
一個冷了十幾年的女孩。
強忍著不發出一點聲音,不讓身子哪怕顫抖一下,紀念澤大步走到門前,開門離開。
花少爺眉頭一皺。
嗯?
地上怎麼有幾滴水花?
莫非……
花獨秀頭皮發麻。
這時候,我是不是該衝過去,一把抱住她,然後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安慰她脆弱的心靈?
花獨秀端起水杯,咕咚咚一口氣把被子裡水喝光,嗆得連連咳嗽。
他多想這杯子裡裝的是酒啊,至少酒可以壯英雄(狗熊)膽。
哪怕他不愛喝酒,他也想借酒壯膽。
唉!
白瞎我花少爺萬花叢中小蝴蝶的美譽了,真到這種時刻,原來我也是手足無措的。
一想到花叢小蝴蝶,花少爺又想到家裡那些蘭花,以及送蘭花的彭瑤瑤。
完蛋,瑤瑤那丫頭也發脾氣呢,這半年多來一封信都沒給我寄。
愁人啊。
花少爺想仰天長嘆:為何啊!
為何把我生的如此之有魅力,我就想平平淡淡做個富家少爺,快快樂樂了卻此生,為何要惹上這些情債?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愁啊!